这一看,可非同小可,徐星媚竟然把嘴唇都给咬破了!“哎哟夫人啊,您同她计较什么?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还能蹦跶几天!”方嬷嬷一边寻了伤药给徐星媚涂抹上,一边心疼道。徐星媚没有说话,只是眼底还是一片阴霾。方嬷嬷叹口气:“您就再委屈这几天吧,等寿宴一过,叶浮凰这小家子气、寒酸庶女的名头恐怕就再也摘不掉了,到时候老夫人就算再怎么看重大小姐,也是无济于事了。”经过方嬷嬷的劝慰,徐星媚脸上的神色才好看了些,她想起顾白若方才说起的,不用云满楼?面上浮出个冷笑,到底小,还不知道侯门门面的重要性。只图省钱,根本不知道比起钱,世家们更害怕的是被人说寒酸。想到到时会有的场景,徐星媚的笑容越发扭曲起来。叶浮凰,你不是想讨你父亲欢心吗?到时候,我倒要看看叶恒天能不能笑得出来!徐星媚在算计,顾白若又何尝不是?徐星媚这一气,估计也腾不出心思来找她麻烦了,算算时间,与张淳约好的三天时间也到了,是时候去看看了。顾白若想着三天的时间,张淳就算再怎么不济,也能弄出个雏形来,但计划赶不上变化,顾白若也有算错的时候。她去的时候梨园春的门大开着,破破烂烂的木门上还有几个鲜明的脚印,还没进门就听到院子里的哭声。“放开我,我要去救张叔!”“二郎!”“快回来!二郎!”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蹙,顾白若加紧步伐,三两步走进院子,院子里原本破破烂烂的戏台子已经被人拆了,靠近门的地方还有些血迹。哭声越来越近,还没等顾白若走过碍事的回廊,一道身影已经猛地冲了出来,撞在了她的身上。后面追男孩儿的人也跟了出来,连忙上前制住他,一阵手忙脚乱后,这才有人注意到站到一旁被误伤的顾白若,“啊!你是……”顾白若捂着被撞疼的腰,颇有些头疼:“怎么了这是?”方才撞到她的男孩儿忽然想起什么,本已经绝望的眼睛里爆发出希冀的光芒,他挣脱拉住他的人,猛地往前几步跪在了地上:“求求你,救救张叔!”他的眼底一片通红,却倔强地与顾白若对视。二郎身后的几位老人面面相觑,然后竟也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求求姑娘救救阿淳吧!姑娘您菩萨心肠,一定会有办法的!”一群老人小孩跪在地上求你那画面不要太让人心酸,至少顾白若是不敢受着的,连忙去拉她身前的小鬼:“快起来!”兰芝也去搀扶那些老人。谁知小孩儿挺倔,说什么就是不肯起来。一来二去的顾白若也火了:“男儿膝下有黄金!要我做什么先起来再说!”“我……”在外闯荡的戏子,什么人情世故没有见过,二郎就算小,也知道白若是真的生气了。他也倔,见顾白若不吃这一套索性也不跪了,站起身咬牙道:“张叔被刘员外绑走了,我求求你去救救他,如果张叔没事……如果张叔没事,我这条命就给您差遣!”他说完,眼一横,明摆着豁出去了,白净的脸上却染上一抹艳丽的瑰红,他身子小,穿的衣服又大,这么一别脸,硬生生是露出一小截香肩来。顾白若的脸彻底黑了。她长得就那么像玩弄娈童的怪阿姨吗?咬牙拽起二郎的领子,给他裹好:“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心思,现在,有谁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被兰芝搀扶起来的几个老者对视一眼,还是最为年长的一个站了出来解释,顾白若这才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张淳说好要去刘员外府上唱一台戏,这定金也收了,唯一的青衣却撂担子了。没了女角,戏也就唱不起来,张淳要退钱,刘员外却不干了,非要逼着张淳要么唱戏,要么就把二郎抵押给他。众人这才知道刘员外醉翁之意不在酒,当时就是故意设了套要把二郎给骗了去呢。张淳当然不肯同意,于是刘员外就派人把张淳抓走,让二郎自己考虑是跟着他,还是弄死张淳。怪不得刚才那小子会是那么一番做派。顾白若这才恍然大悟。要说金元风气也算开放,达官贵人玩些娈童什么的实在算不得新鲜,二郎又生的唇红齿白的,会被人盯上也不足为奇。她一时也有些头疼,以叶家大小姐的身份,直接跟刘员外开口,保证他一个屁都不敢放,颠颠儿地就把人送回来,但是她抛头露面和戏子厮混在一起的消息要是传出去,那麻烦可就大了。顾白若正为难着呢,人就送上门来了。“我说,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到底要不要用这小子换你们老板?”几个小厮打扮的狗腿子鱼贯而入,手里还拎着棍棒,脸上带着恶毒的笑。老人们一见这几个人就激动了起来,他们正是上午带走张淳的那帮人。“你们……你们不要欺人太甚!这可是京都,总归有王法的!”“王法?”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嗤笑一声:“在京都,我们大人就是王法!少废话,死老头快让开,那小子呢?本大爷要和他谈!”他说的硬气,但是顾白若还是看出了他的色厉内荏,要是那刘员外真的能只手遮天的话,就直接把二郎掳走而不是用张淳来挟持他们了。刘员外的人想要带走二郎,老人们不肯,出手去拦,那中年男人开始还克制着,渐渐地,在拉扯中也上了火气,猛地一脚踹在了一位老人身上:“死老头,还不滚开!”老人头发都有些花白了,哪经得住他这么一脚,当下就滚了出去。二郎再也顾不得之前张淳叮嘱的,不能让人看到,哀嚎一声扑了上去:“王爷爷!”“哟,这小子这不是在呢嘛!兄弟们,别和那些老东西们纠缠了,大人可是还在家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