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可以,但是我有一点,你要答应我。”“什么?”顾白若看向杵在一旁的小孩儿。神色是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温柔:“有朝一日,倘若七皇子犯了什么大罪,希望您能救他一命。这对您来说并不难才是。”胥沉舟有些诧异,半晌轻笑:“叶医侍对我这七弟还真是好,好,我答应你。”“容我问最后一句,许青鸾,是不是三殿下的人?”胥沉舟眉头微微一动,然后轻轻笑:“叶医侍说笑了,名动天下的许公子,哪是沉舟能请的动的。”于是顾白若也笑了。她没有忽略胥沉舟一闪而逝的僵硬。许青鸾迟早要是胥沉舟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顾白若一直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时候混到一起去的,现在看来。就算现在许青鸾还没有彻底归顺三皇子,也相去不远了。*****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没多久,赈灾的事情果然就定下来了,前去的人正是胥沉舟,另外承阳帝还钦点了许青鸾前去辅佐。据说很快就取得了很大效果,三皇子在当地被誉为活菩萨给供了起来。外界的纷纷扰扰和长安苑的主仆二人没有太大关系,半年的时间,宫里的那些人好像已经彻底把这个偏远的小院子给遗忘了似的。“若若,给。”已经长大了许多的胥临渊把手中刚写好的字递给顾白若。后者低头看了看,嫉妒的眼都红了。宣纸上的字体行云流水般飘逸,虽然还有些稚嫩但已经隐隐有大家风范,这真的只是半年的成果?顾白若有些愤愤不平。想当年自己为了练一手好字可没被外公拿着小鞭子在后面抽打。小孩儿也没见怎么比自己用功,怎么写出来的字就这样好看呢?“若若?”顾白若干咳一声:“哦,写的不错。”这何止是不错啊!某女人泪流满面。小孩儿实心眼,没有多想。抽出一张纸继续练字。顾白若不甘心:“你先别练了,光练好字也没用。黄河之水泛滥,你三皇兄被派去赈灾,我问你,倘若是你,该当何如?”其实这个问题问的很没有新意,赈灾么,无非是开仓放粮、围堵洪流,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顾白若就是看小孩儿不顺眼故意为难他呢。小孩儿沉默片刻,然后沉稳道:“整治贪官、修建水坝。”他的一双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光。那光亮,竟然让顾白若隐隐不敢直视。女刚肝技。很多年后。顾白若才明白,所谓的千古一帝,是从小就有帝王之才的。顾白若抿抿嘴,声音有些干涩:“那手底上要沾多少血啊……”她承认她有些无理取闹,要是太子能有这样的智慧,那么他的位子哪有人能威胁的到。但是此刻的顾白若却隐隐有种预感,以后的小孩儿不是她能看住的。小孩儿偏头,有些不理解:“牺牲一些人。其他人才能更好的生活啊,就像若若说的变法,哪个不是踩着变法者的鲜血上去的?”是,可是……可是你语气中的狠戾,却让你的若若不寒而栗。过了年,黄河灾情终于得以控制,三皇子和许青鸾凯旋而归,在民间的威望一时无二。只是这件喜事并没有冲淡笼罩在皇宫上空的乌云,因为和月灵的战争,金元第一次败了。月灵不知怎的了,就像不要命似的,倾了全国之力去攻打边塞,破了王将军的戍边军之后,一路**,连取下十三个州县才停了下来,此时月灵的铁蹄,已经虎视眈眈地踏向王都。偏偏在这个时候,被视为金元唯一希望的儒神又病了,连续昏迷了半个多月都不见清醒。整个金元,都一片愁云惨淡。月灵就是在这个时候提出了和谈,撤兵可以,但是必须赔偿他们一个州县,并把金元的皇子带去当质子。尽管在朝堂上承阳帝当场拂袖而去,但是所有人都很清楚,和谈是势在必行。一时后宫里人人自危,尤其是有儿子的嫔妃,更是步步谨慎,生怕被承阳帝注意到了自己,把自己儿子送了过去。也不由得她们不着急。质子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却注定要与皇位无缘。而且寄人篱下的生活,哪有那么好过。太子和二皇子不用说,人家一个是太子一个母妃厉害,那是不可能被送走,剩下的还能有几个皇子?杨常在产下的六皇子就成了呼声最高的质子人选。虽然母妃不太高贵,但好歹曾经也是过承阳帝的心头宝啊。至于七皇子,则选择性地被大家无视了。你想去当质子,也得看看自己够不够格啊,没有母妃,又不得承阳帝疼宠,月灵要了你这么一个质子能对金元产生什么威胁啊?一旦开战,人承阳帝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本该很容易抉择的一件事,却不知为什么,承阳帝迟迟没有下决定。就连顾白若都有些意外,六皇子成为质子基本上是最可能的选择,承阳帝杀伐果断了一辈子,怎么在这种事上犹豫起来?要知道战争烧的都是钱,放在以前金元当然不怕,但是今年金元先是在年初的时候修建运河,后黄河泛滥没了收成,国库的资金根本周转不过来,承阳帝的所作所为就值得思量了。就在这么个人人谨小慎微的时候,后宫里又出了乱子。承阳帝当场就怒发冲冠,直接杖毙了好几个太监。雅贵人流产了。被人下了毒。雅贵人躺在榻上哭的梨花带雨,“陛下,陛下您定要为雅雅做主,是谁那么狠心要害雅雅的孩子……”承阳帝拍着雅贵人的背,面色铁青:“雅雅,你放心,朕定当给你和孩子一个交代。查!给朕查!不管是谁,朕都不会饶了她!”皇帝铁了心查一个人,就没什么好藏匿的,顺着那一丝丝的蛛丝马迹就能把人揪出来,更何况这事儿做得实在不怎么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