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同于平时的过招,胥临渊知道,如果他学艺不精死在比试中,季十一也只会冷眼看着绝不会插手。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小皇子。并不比他抓来的那些盗贼们高贵到哪里。不,他怎么能死?他的若若还在等他回去啊。胥临渊漫不经心地擦去脸上的血水,以一己之力对抗五个亡命徒,到底是勉强了些,赢的代价是好几个深可见骨的口子。不过好在结局是好的,想起那几个男人临死前不可置信的眼神,小孩儿愉悦地翘起了唇角,若若现在一定等的着急了吧……想到这,他的步子又快了几分。不,不对,胥临渊猛地停住脚步,有人来过?!“季九!”院子里静悄悄的,无人响应。该死的!若若!前院的客厅里没有掌灯,里面黑黢黢的。胥临渊闪身而入,星辰般耀眼的双眸迅速地扫了一眼屋里的情况,直到**的感觉到坐在太师椅上的小女人的时候,才猛地松了口气。温软的呼吸,若若没事。方才那短短的瞬间,胥临渊就像从地狱回到人间,这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女阵坑巴。“若若?”他的手有些颤抖。顾白若抬起哭花的脸,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蠢样子竟然被小孩儿看到了……“咳,你做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光线暗,顾白若一时也没注意小孩儿受了伤。“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谁欺负你了?”狼崽子修长的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抚摸着,目光阴鸷。眼泪落在掌心,是咸的。兰芝的事情一时也说不清楚,更何况顾白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小孩儿牵扯进叶家的事情里来。她若无其事地别开脸。“没有。”怎么感觉现在的气氛怪怪的?神经粗到没朋友的顾白若同学有些疑惑,但转瞬就被别的吸引去了注意力。她吸了吸鼻子,方才只顾着尴尬没注意别的,“你受伤了?”狼崽子轻柔地笑笑:“只是小伤。不碍事。”若若,你现在不肯对我坦白没关系,但总有一天,我总会等到你主动对我说的那一天的。说是小伤,但顾白若肯定是不会信的,若真的只是小伤就不会有那么重的血腥味的。她寒着脸点上蜡烛,冷冷地扯去小孩儿的外衣,就看到被血水浸泡透了的里衣。“若若,”狼崽子笑笑,摁住顾白若扒他里衣的手,“真的没事儿。”腰腹间那道被洞穿的伤口若是被小女人看到了。恐怕又是要心疼地睡不着吧。“松手!”“若若----”“我再说一遍,松手!”顾白若难得坚持地与他对视,胥临渊眉头蹙了蹙,最终还是慢慢地松了手。在顾白若面前,他一切所谓的原则都是纸老虎。顾白若吸吸鼻子,黑眸里已经有泪花在闪烁。她知道的,以胥临渊的性格,若不是受了很严重的伤是不可能不让她看得。小崽子精着呢。哪怕破了块皮都要缠着她撒娇换点好处,可是要真的受了什么严重的伤,就憋着不肯说了。顾白若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胥临渊左腰处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时,还是没控制住掉下了眼泪。“胥临渊,你傻逼吗?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不肯说?!”方才还有心情在那安慰她,丫血不是自己的吧?狼崽子这下是真的慌了,顾白若的眼泪就像是滚烫的开水滴在他的心尖上,该死的,早知道就该在进门前先包扎好!他手忙脚乱地擦去顾白若的眼泪:“我,若若,我不疼,你别哭,若若,别哭……”顾白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成串的眼泪就像不要钱一样拼命地往下掉:“胥临渊,你他妈就是个疯子,你知不知道你可能会死?!”一想到胥临渊可能会死,顾白若的心就像窒息般的痛,闷闷地喘不上气来。可那个傻子都什么时候了还他妈只会笑!顾白若擦着泪水翻箱倒柜地去找医药箱。狼崽子被狠狠地摁在了**,顾白若一边抽着鼻子一边给他清洗伤口。左腰处伤的真的很厉害,肉都往外翻滚着,顾白若正低着头给他换药草。她不敢抬头,害怕一抬头就忍不住又泪崩了。伤处有些痛,但是狼崽子却顾不上。他知道现在最难受的是顾白若,不用看他都知道若若的眼一定肿了,红红的像个核桃,不过还是很好看。如果用一种动物来形容她,胥临渊想,现在的若若就是一头被激怒的母狮,随时都可能狂化的那种。他的眼神从一开始的冰冷慢慢地变得柔和似水。顾白若包扎伤口的手被握住,她抬起头,就看到小孩儿漾满笑意的眼睛----“若若,我很高兴。真的。”顾白若不知为什么脸有点红。她呆呆地看着胥临渊俊美的侧脸,他长长的睫毛眨着,眼底是很少见的笑意。顾白若一瞬间就理解了梦月当时的心情。这样的人,任谁见到了都是会想打晕了绑回家去的吧。停!顾白若,你在瞎想些什么!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甩出脑海,顾白若笑眯眯地摁住了他的伤口,满意地听到了小孩儿的闷哼。让你乱勾人!她轻轻笑:“傻逼。”那一天顾白若一直守在小孩儿床前,直到半夜才困倦地趴在床头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黑夜里狼崽子悄悄睁开眼。他如玉的手指在她苍白的脸颊上轻轻抚摸,半晌,墨眸阖上,掩去所有思绪,再睁开时,里面已经是一成不变的漠然。给顾白若披上衣服,胥临渊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床。门外,季十一站在院子里的那颗梧桐树下倚树独立。见他出来,慵懒地笑笑,没有丝毫意外。“殿下,我劝你还是休息几天。”“我没事。”他不能一直是那个拖若若后腿的小皇子,今天大皇子的事情也给他敲了个警钟,他不敢想象如果大皇子当时真的对若若做了什么,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