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手中的瓷碗摔到了地上,滚烫的白粥撒了一地,顾白若却一无所觉:“你说谁?!谁随行?!”夏荷从没见过顾白若这么疯狂的样子,一时也被吓住了。呆呆道:“修王、修王爷啊!”真的是胥临渊。顾白若无力地松开手,胥临渊,战场不是儿戏的地方,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修王,何时走的?”“今儿个早上,现在应该才刚走不远吧----大小姐,您做什么?!大小姐!”顾白若不知哪来的狠劲儿,硬是挣脱了夏荷,拖着这没几分力气的身子跑到了马坊,胥临渊,要疯,我陪你便是!出来的匆忙,她一只脚甚至都没来的及穿上鞋子,就那么翻身上马。于是满王都的百姓就都看到叶家大小姐跟个疯婆子一样疾驰着往南跑去。一路上撞倒了多少商贩摊子她根本不记得了,被人辱骂疯子她也无所谓,顾白若红着眼,胥临渊,胥临渊,你慢些,等等我----等等我啊----迎面遇上了承阳帝的龙辇,这是已经送行回来了,胥临渊的大军已经离开了都城。顾白若发了狠,猛地勒住马缰,掉头往青龙山的方向而去,青龙山背面就是离开京都的必经之路,从这里抄近路没准儿还能赶上。此时什么地势凶险。她全部顾不得,叶府的汗血宝马在她**发出痛苦的嘶鸣。----到底还是晚了。顾白若站在半山腰,山脚下,身着黑色铠甲的金元士兵正列队走过官道。数十万人里。她找不见她的狼崽子。若等她骑到山脚之时,大军早就走的没影了。“胥临渊,胥临渊……”为什么不能等等我。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消失无踪。山脚下,胥临渊似乎察觉到什么,忽然抬头向后看去,来时的官道空荡荡的,空无人烟。“王爷?”他漠然回过头:“没什么,走吧。”果然还是幻想吗。“胥临渊,胥临渊……”不,不是幻想!他猛地勒紧马缰。瞳孔微缩,若若?!“九爷,您看……”这王爷是属什么的,怎么一眨眼就没了影子?季九摸着下巴,笑眯眯道:“孩子心性嘛,走了这么长时间也累了,原地休息吧。”随行的士官愣了下,这刚出城门就休息?季九继续笑眯眯:“怎么。王爷都没了还要继续走吗?”“当然,当然不敢……全军停止前进,原地休息!”顾白若双手环膝蹲在地上,眼泪一点一点濡湿了白色的长裙。顾白若你这头猪,就一步之差而已,为什么还是晚了?如果你能早点醒过来,如果你能早点醒过来……女估吗才。“若若?若若!”这是,胥临渊?顾白若抽泣的动作一顿,猛地站起身来,就看到绿树葱葱的山脚下,狼崽子惊讶的眉眼。胥临渊没走?顾白若吸吸鼻子,兔崽子你给我等着。脑子一热,根本顾不得其他,纵身一跃,就从数十米高的半山腰上跳了下去,反正以自己半吊子的灵力也不至于摔死。却不知自己这举动硬生生把胥临渊给吓出一身冷汗。“若若!”什么轻功心法啊全都给用上了,胥临渊揉身而上,终于在半空中精准地接住了那一抹朝思暮想的身影。“若若。”狼崽子勾唇笑得千树万树梨花开。顾白若有瞬间的失神。四周是猛烈的山风,她被狼崽子紧紧地搂在怀里,眼睛里能看到的全是胥临渊温柔的眉眼。仿佛那就是她的全世界。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直到地老天荒----“若若?”顾白若回过神,猛地推开胥临渊向后退去,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顾白若,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因为羞愤,她整张脸变得通红,艳若云霞,完全不知道自己酡红着脸颊的样子有多诱人。胥临渊本来因为她抗拒的举动而有些不愉,在看清顾白若的表情后就挪不开眼了,咽了下口水,他的若若!顾白若被他瞅的有些不自在,片刻才想起什么,那些不被承认的什么害羞什么欢喜的情绪都没有了,眯眼问道:“胥临渊,你走为什么不跟我说?”“若若----”“你可知道行军打仗不是儿戏,你有可能会死你明不明白?!”“我----”“胥临渊,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狼崽子想要辩解的话全部咽回了嘴里。我想要什么,若若你真的不明白吗?我想要你能安然地站在我的身侧,对着我笑,谁也不能把你带离我身边。想要你的眼睛你的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若有其他,我必将一一毁掉。若若,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你一人而已。可你为什么就是不懂。你为什么不懂。顾白若自然是没有看懂胥临渊的眼神,她看着忽然沉默了下来的胥临渊,涩然道:“就为了一个许晴儿,值吗?”许晴儿?胥临渊眼睛眨了眨,他去南疆和许晴儿有什么关系?他没有说话,顾白若却以为胥临渊是默认了,她想她一定是生病了,不然为什么此时会觉得,心那么疼呢。胥临渊,你对许晴儿当真就情深如许?“胥临渊,我养了你五年,就算看在这五年的份上,能不能不要走?”顾白若漆黑的眼底流动着浓稠的忧伤。南疆是什么地方?家仇国恨,两个国家的战争之间谁会管你是个什么身份,死了也就死了。何况承阳帝许给他的是个先锋官的职位,在战场上,先锋官就是负责冲锋陷阵的炮灰的存在。她怎么能忍心放手看他去送死。她养了这么多年的狼崽子,眼看着就要长大了,凭什么就要被许晴儿咬上一口,再为她去送死?胥临渊,就算你想走,也要问过一手把你养大的若若。为了那么个已经死去的蠢货,我不许,告诉你,我不许----胥临渊一瞬间以为自己会溺毙在若若悲伤的眼神中,那么难过,那么忧伤,那些附加于若若身上的痛苦,是来源于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