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王清莲服谁,胥临渊一定是首屈一指的,她有多佩服他,就有多怕他。那些阴毒的手段。她想想都要做噩梦。但是这样坚硬的人也是有软肋的,那个人就是顾白若。那些暗地里的呵护,不说在明面上,有眼睛的人却都能看的出来,有时候王清莲都会想,世间真的能有人情深至此。而幸运的那个女子恰好是她的好姐妹,多么幸福。“王副官。”跗骨之蛆般的清越的声音。王清莲一僵,苦着脸转过头:“属下见过修王爷。”狼崽子笑眯眯:“本将听说新招来的士兵们一直想学些拳脚,王副官最近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去指点一二吧。”不,其实她很忙啊。王清莲心如滴血。训练新兵蛋子,那绝对是部队里人人最讨厌的差事,没有之一。可总不能公然抗命。只好苦哈哈地应了下来,步履蹒跚的样子像个垂垂老矣的老妪。就知道的,修王就是个小心眼又爱记仇的人。这明摆着公报私仇呢!顾白若横了胥临渊一眼:“你又逗她。”狼崽子委屈道:“若若,她欺负你。”欺负她?还不是因为你!蓦地又想起什么,话说,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来着?顾白若猛地退后两步,警惕地看着狼崽子。该死的折腾了她两晚上该不会还要继续发疯吧?胥临渊眼神先是一暗,接着换上一副柔缓的笑意,伸手握住顾白若冰冷的爪子,十指相扣:“若若,为什么要跑?”轰----顾白若的脸唰地就红了。她转过头,故作懵懂:“我不知你说的什么。”该死的不是跟季十一说好告诉胥临渊是那几个妓女解的毒吗?可别是这家伙又拆了她的台。若真是那样,她可就真的没脸再面对胥临渊了。照顾着照顾着就把人照顾到了**,这算什么啊?胥临渊却不肯她逃避,握紧她的手忧伤道:“若若。承认我的存在就那么难吗?”有一瞬间顾白若都以为自己会溺毙在他黑珍珠般的眸子里。那满满的忧伤和苦痛,全源自于她。“我、我……”“若若,我知道的。在**阵中,那个不舍得我难过的人是你。我中毒后,牺牲自己为我解毒的那人也是你。若若,我----”“不要说了!”顾白若捂着耳朵尖叫。真是蠢啊。她以为他忘了干净,她以为他浑然不知,她以为……全都是她以为!那样的想当然,那样的……自以为是!甚至还以胥临渊的姐姐自居,看在狼崽子眼里一定很可笑吧。可他什么都不说,就看着她犯傻。顾白若哈哈大笑,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自己这个样子一定很贱吧,也许在胥临渊心里自己就是个试图爬上他床的女人而已,和那几个自己瞧不起的妓女并没有什么两样。胥临渊会怎么想她……不。不,她不要给胥临渊看到自己这么丑陋的样子,为什么就不能让那个清贵会对他好的若若一直留在他心底呢?“若若----”“不,不要过来----”她一步步后退,只要狼崽子一试图靠近就惊惧地尖叫,狼崽子心急如焚,却不敢强行过去,只好隔着一步的距离紧跟着她。顾白若不住地摇头。心底对自己充满了厌弃,这一刻她甚至觉得,也许自己遇到胥临渊,就是错的。失魂落魄之下,她甚至没有注意到朝自己疾驰而来的马蹄。“若若----”直到温热的鲜血再次溅上她的脸颊,顾白若才稍稍清醒了些,她呆呆地看着覆在自己身上替自己承受住那铁蹄的狼崽子,就算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人也依旧向自己柔和地笑着。他艰难地伸出一只手替她擦去眼泪,“若若,别哭……”时间好像一下子就倒退到八年之前,深深的皇宫里,瘦骨嶙峋的小孩儿伸手替自己抹去泪水,虔诚地说:“若若,别哭。”“胥临渊……”“若若。”他握住她的手,“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事实上,你那么对我,我很欢喜,真的。”狼崽子的眸底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若若,我爱了你八年,整整八年。”“我不奢求你也爱我,可是若若,别躲我,别抗拒我,好吗?”顾白若整个人都呆住了。胥临渊,爱她?怎么会呢?她这样卑鄙的人有什么好爱的。不不,他一定是在报复她骗他。“胥临渊,你别闹了,快起来,我带你回军营,不要说话了,你一定会没事的!”顾白若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硬生生把比她还要高许多的狼崽子从地上扶起来,鲜血染红了她的脸。“若若,”胥临渊闷咳一声,有透明的**顺着他的眼角滑落,他说:“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呢?”女扔巨技。“我那么爱你。”“我爱你。”过了今天,以若若的鸵鸟性子恐怕就要远远地避开自己了吧。他苦笑一声,胥临渊,你果真还是太心急了,吓到了若若。可是怎么办呢。一颗心不安分地跳动着,叫嚣着,日夜不分地叫唤着顾白若的名字。那么痛苦,那么折磨,以至于在得知顾白若主动替自己解毒之时,就以为她真的对自己有了什么超越姐弟的情谊。到底还是吓坏了她。是啊,早该想到了的,顾白若会对他好,只是因为把他当做亲人,哪怕献身解毒这么离经叛道之事,顾白若为了“殿下”依旧肯做。她对他好,只是那种感情无关爱情。胥临渊,你到底还是棋差一招。一步错步步错。若若,就那么失去你,我不甘心啊……他疲惫地阖上眼,远处,残阳如血。顾白若张大了嘴,胥临渊,哭了?就算是胥临渊不受宠挨打的时候,顾白若也未曾见过他掉过一滴眼泪,而今天,狼崽子落泪了。是为了她吗?不,顾白若咬咬牙,胥临渊,你不许合眼,你醒醒,你你你不是说爱我吗?我还没有回答,你凭什么就一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