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常啊?”他笑得诡异,夸张道,“你砸了快三百个碗,踢翻了桌子,打烂了窗户,还把店小二从二楼扔下去然后呢……”“当然了……然后那你差点把我……”说着,他低头,做出一副娇羞状态。“等等!辶”十五已经从榻上跳起来了,动作一大,大腿根本酸疼得险些站不稳。“我……”“算了……”他叹了一口气,示意十五坐好,“不过就是吃点亏而已。澌”这哪里是吃亏?这简直就是要人命。十五浑身抖了抖,就觉得全身冰凉,唇也跟着苍白起来,不自觉的口干舌燥,拿起杯子试图压惊。“你怎么吓成这样?”他勾唇妩媚一笑,却是没想到淡漠的十五也会一惊一乍,摸样可爱,“你只是吐了我一身。”“噗。”十五一口茶全喷在他脸上。“你别擦了。”他阻止道,“如果你要真心道歉,你帮我绣一个荷包。”这一次,十五还真想一口茶喷过去,可惜是忍住了。“大人,你让我杀人可以,可这绣荷包?”“怎么?我把醉醺醺你从长安街头背回来,还给你收拾各种残局,都不足以让你绣一个荷包?”十五听他这么说,又深知道他脾气,也不敢多言.只得默默的拿出了之前三娘留下的篮子,拿出一块黑色的丝绒布,开始一针一线的缝纫起来。三娘进入殿内时,看到莲降正双手托腮,像个小媳妇儿一样的望着十五。而对面的十五盘腿坐在位置上,手里拿着针线在缝纫什么东西,时不时的抬头有些不满但是又只得忍气吞声的瞪身前之人一眼。他俩人中间的小几上,茶水翻滚,水汽氤氲,而窗外,落梅夹着雪花儿不时的飘进来。“呀,十五你小心点,可别扎着手了。”十五顿了一下手,“你不一惊一乍的,我就不会扎着手。”“哦。”他笑嘻嘻的应了一声,看着身前专注的她,“十五,给我绣朵花呗?”“……”十五眉毛**了一下,“我觉得杀人比绣花可容易多了,不如,我出去替您杀十个人。”“哎……”“十五你太暴力了……”说着,不由倾身靠近十五,“你不会家暴吧?”“什么是家暴?”十五看着手里快完工的香囊,问道。“老婆打老公称为家暴。”十五手险些被针扎到,于是抬起眼,冷冷扫过那面纱,“我觉得打人不好。”“我也觉得……”他开心的笑了笑,顿觉松一口气.可耳边却响起了十五阴测测的声音,“不如直接杀了好,省事。”莲降险些将下巴砸在了小几上,也不敢再说话,只得乖乖的闭上了嘴。看到他这个样子,十五眼底泛起温和的笑,手下却是更认真起来。三娘默默的退下,刚到转弯处,却看得到一人穿着白衣隐在暗处。“风尽……”她声音一颤,回头又看向十五的寝殿,恍然明白了什么。风尽却视若未闻,身影像幽灵一样咱在暗处,微微仰起头似乎也在看天空簌簌而下的雪。见他不说话,三娘心里却是清楚,风尽是真的从圣湖地下放出来了,但是,却似乎又变了一个人。三娘垂首,悄然离开。待三娘离开后,风尽抬头看向寝殿,这儿隔着梅花,还是能看到一个女子坐在窗前认真的做事。“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雪。”他叹了一声,语气里似有无奈和苦涩,转眸又看向十五对面那人,风尽黯然垂下眸子转身来开。腐朽的味道伴着腥臭味充斥在空气里,而偌大屋子里,却只有一盏夜明珠,隐隐可见桌子前面坐着一个男子。土罐子里有无数条发丝大小的小蛇,明明是冬日,可这些小蛇却钻来钻去,而男子将夜明珠放在陶罐上方,那些小蛇慌忙后退。“传说中的蔓蛇花遇光会肆意,可是为何这些蔓蛇种子却这么怕光?”风尽喃喃自语,然后拿出从十五寝殿里偷来的瓶子打开,将其中一瓶的鲜血到进罐子里。风尽小心翼翼的避开那条蔓蛇,然后将一只硕大的老鼠扔过去。全身长满叶子的蛇如闪电飞快的缠住老鼠,瞬间将其吞入腹中,而蛇的身上亦开出了第一朵蓝色的蔓蛇花。风尽全身颤抖,不由喃喃自语,“蓝禾说的没错,蔓蛇花才是这世间最强大的邪恶之物。”说着,他抽出一把剑,将那条蔓蛇斩成几段,那蛇在地上扭曲挣扎。然而,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那几条残断的身体竟重新生长,然后变成了另外几条蔓蛇。“啊……”风尽颤抖地不敢呼吸,眼底血丝涌出,脸疯狂的扭曲起来,“我……我也可以变得无比强大,得到像他一样强大的力量,”他狂喜的扬起手臂,发出可怕而压抑的笑。可很快,他笑声越来越小,而脸上疯狂笑意从惊骇变得无错,再变得失望,再变得痛苦和绝望。地上那几条蔓蛇,在扭曲了一阵之后,慢慢的不再动如秋后的花藤慢慢的凋谢干枯,最后,直接变成了干瘪的花藤。“怎么回事?”他伸手去抓那些蔓蛇,可手刚碰到它们,它们竟然变成了灰尘,从指缝间消散。“不会的。”他又拿出另外一瓶血倒在里面,吃了莲降血的蛇又开始长大,身体变成蔓藤,恐怖邪气。可片刻之后,又死去。“蓝禾说,蔓蛇花是世界上最恐怖阴邪的东西,至今无人养出来,除非要用魔鬼的鲜血。只有魔鬼的鲜血才能让它生长,给他们最强大和可怕的力量。”他跪在地上,看着陶罐里不多的蔓蛇种子,不知所措起来,“莲降,明明就是魔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