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负我!”十五冷眼盯着秋叶一澈,手里的剑不动分毫,“你的天下,我的天涯,你我本就不相干,何来辜负之说。()我们如今刀刃相见,不过是过去的血债。”“胭脂……”“住口!”十五厉声打断他,“我是长生楼,十五。胭脂浓,早就死了。”秋叶一澈望着仅在咫尺的女子,“你在恨我,我也在恨自己,当年没有随明一去大泱将你带回来。辶”“不。”十五丢下剑,反手拉住秋叶一澈的手,“我不恨你,恨你的是胭脂浓。但是,胭脂浓死了,八年前,死在了长安,而舒池带走的那个胭脂浓,同样的是死去的胭脂浓。”注意到秋叶一澈布满血丝的眼底隐有疑惑和震惊,十五勾唇低笑,“你想知道当年的胭脂浓是怎么死的么?”扣住他手腕的手猛然用力,将其手狠狠扣在自己的心口,那一刻,头顶寒风凌厉,冰渣落下,打在脸上如刀割面一样的疼澌。这是这个疼,惊醒着秋叶一澈这不是梦境,也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他手所触及的地方,是十五的心脏,但是,那里,没有心跳。他惊骇的盯着十五,发白的唇在颤抖中渐渐转为紫青色,眼神痛苦带着几分乞求,似想知道答案,却又害怕残忍的真相。“八年前,胭脂浓不仅恨你,更恨她自己。她恨自己,背师弃义的要嫁给你,她恨自己不顾一切的爱你,更恨自己有一颗爱你的心的。所以,她把一颗那颗心挖了。”十五深吸一口气,“你觉得,曾经的那个胭脂浓,还活着么?睿亲王。”最后三个字,十五咬得格外的清晰,而秋叶一澈再也受不住刺激,整个人颓然的靠在墙上,缓缓跌下去。见她这个样子,十五转身离开,可袖子还是被他不甘的拉住。“我家夫君特别的小气,脾气又蛮横,嘴巴也特能骂人,和人打架手段更是阴毒,从不吃亏,也不让任何人占他便宜。若是让他看得到你我这般拉扯,我怕是哄上好几日都劝不回。”十五一点点的掰开他手指,“我曾经有眼有心,却错过他九年。如今我无心,却眼明,纵然天地倒塌,我也会在他身边。”秋叶一澈只是低着头,手依旧拉住十五一点衣角,如何也不肯松开,长发落在他身侧,无法看清他表情。外面的风全都灌入巷子里,听起来像是人绝望之际发出的呜咽声。“放手吧!”那冻得苍白的手,无力的垂落!巷子里声音终于恢复了平静,只有一个人靠在墙角,宛如一尊雕塑,没有任何生气。而那把沥血剑也躺在雪地里,再也没有昔日凌厉霸气的光泽,晦涩幽暗。明一慢慢走到秋叶一澈身前,然后跪下,“王,回家吧。”明一喉头滚热,无法发出一个字只看到秋叶一澈拾起剑,突然***自己的心脏。“王,不可!”明一,一下握住秋叶一澈的手腕。“哈哈哈哈哈……孤,不会死。孤,哪里有死的资格!”秋叶一澈手腕一转,却是自己握住了剑刃,狠狠一划,那菲薄的沥血剑划破他手心,殷红的鲜血沿着剑刃蜿蜒滴落。“砰!”剑被丢在地上,秋叶一澈鲜血淋漓的手握着那两窜铃铛,迎着寒冷咆哮的风,长笑走出了巷子。他步子绝决,没有一丝质疑,整个人周身透着一个阴森,哪怕那小笑声,却都听不出一丝生气。许久之后,明一才知道,秋叶一澈真的随胭脂浓一同死去了。十五刚走出街道不久,突然看到天空有烟花燃放,那是长生楼危险的信号,她飞快朝集合的地方奔去,却是看到安蓝正焦急的站在暗处。“安蓝?你怎么在这里?小鱼儿呢?”“啊,你还管这么多,你赶紧去找颜哥哥吧。”安蓝双眼通红,声音记得直颤抖。“莲降怎么了?”“你今天突然跑了,颜哥哥就跟失魂一样离开了清水阁,还说要去找你的心?什么奇异店?哎,十五……”安蓝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得到十五转身飞奔朝长安的另外一个方向跑去。风越来越冷,那些冰渣最后变成了漫天飞舞的飘雪,十五大气不敢喘,也顾不得膝盖上和肩头上伤口,朝奇异店的方向跑去,而老远的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了巷子门口,十五忙推开人群,看到那奇异铺的位置变成了废墟,而莲降身着单薄的衣衫,长身立于废墟中,青丝在飘雪中飞舞,皎皎容颜如雪,透着一份清冷。“莲降?”十五冲过去,抓着莲降的手着急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看到十五身上的衣服,莲降眸色顿时沉了下来,如雪脸当下布上一层寒霜,待目光落在她发髻上的那枚簪子时,面色稍缓,却依旧甩开十五的手,直径走开。“莲降,你刚刚是不是进奇异铺了?”看莲降不做声,十五跟着上前,悄声的问,哪知莲降根本不予理会。头顶飞雪越来越大,繁华的长安一片白雾,街边有人叹道今年天气怪异,这长安都下了好几场这样的大雪了,更有人顺势吆喝着贩卖油纸扇,十五看了看那些扇,又看了看莲降周身白雪,终是默默的跟在莲降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因为下雪突然变得清冷的街道,谁也没有说话,倒是十五几次贴着热脸上去,都被莲降一个冷眼拍了回来。无奈,她最后也不敢吭声,纵然脑子里千万个问题,却也只能吞着。人越来越少,除了买伞的店铺,其余小摊早早就关了门,倒是湿冷的空气中,传来一股诱人的香气。“莲降,你饿不饿?”十五又将脸凑了上去,莲降依旧抿着唇,碧色的双瞳冷睨着前方,周身清华的气质到倒像足了雍容的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