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沉静,星光璀璨,将军府内灯火通明,人影嘈杂。秦非渊的脸色比锅底还黑,浓重的几乎要滴出水来。半个时辰前他到洛水依的去处竟然发现她不在屋子里,连番追问下小蝶才吞吞吐吐的说她竟然去了夏睿轩处。三更半夜的她竟然又去了夏睿轩那里,真是过分。随口一问她什么时候去的,却发现小蝶更加闪烁的眼神,心里一个不悦,语气也重了许多,“她什么时候去的,说。”小蝶知道若是被秦非渊公主是今天一天都没在府里的话,估计回来后又得大吵一架。更加沉默的低着头,“奴婢不知。”秦非渊心里忽然很烦闷,冷笑着问她:“她去哪儿你会不知道?”小蝶不敢看他,只是说:“奴婢的却不知道。”秦非渊暴躁的站起身来,一脚踹翻了周围的凳子,怒道:“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他都要成亲了洛水依她还上赶着往那里跑,她都不知道避嫌吗!”气愤的踱了几步,实在是没有地方撒气,又狠狠地踹倒了几个凳子,吓的小蝶胆战心惊之余还有些心疼,那些凳子是夏王爷和公主亲手做的,花了好些功夫,样式是自己设计的,料才是自己采购的,就这样被将军踹坏了真是可惜。秦非渊边走边说:“这么晚了还不知道回来,真是过分。”见他又要踹桌子,小蝶实在是不能白看下去了,一下子扑过去挡在他面前,闭着眼睛视死如归的说:“将军,这些东西都是公主喜欢的,您别再踹了。”她不说这还好,一说更加火上浇油,没见周围人没有一个赶上来说话的吗,秦非渊一掌将她拨开,将那张漂亮的桌子踹了个粉碎,怒道:“我连一张桌子都不能碰了是吗,这是我的家,连她都是我的,这桌子更是我的,我想踹就踹,想扔就扔。”小蝶现在想对他说一句;“将军,您别再破坏东西了,这些不是您的,公主知道了你们又得吵架,公主好不容易不总是缠着你了,可你为什么又回过头来上赶着和她闹不痛快呢,见了面除了吵架还是吵架,何必呢。”可是这些话却只能在肚子里偷偷的过一遍,要是她真的说出来,估计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嗨,做下人也不容易啊。小蝶一方面希望洛水依赶紧回来,将这位主子赶走,另一方面又希望她不回来,免得见到这一场景又上火,真是矛盾!秦非渊在屋子里踱步,脸色越来越难看,不仅黑,而且还气的发青,他觉得自己窝囊极了,连个人都看不住,人没了现在他却只能干生气,只能拿这些桌子凳子发火。最气愤的是他踹个桌子还得被人劝着,真是岂有此理。不管了,今天他就坐在这里等她回来了,他磨着牙想,洛水依最好赶紧回来,要是整晚都不回来的话…他攥紧了拳头,五脏六腑都是火烧的愤怒,一想到她现在可能在和夏睿轩有说有笑,他根本就坐不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情来。最好你赶快回来,洛水依…小蝶跪在一旁偷偷的瞧了他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去,暗自感慨情况不太妙啊,公主你还是早点回来吧。外面传来了吵闹的声音,越来越近,秦非渊听着不像是一个人,原本黑着的脸更加难看。好啊,现在还敢回来,她究竟把他放在什么位置?再也坐不下去,快速站起来,他朝外面走去,洛水依,最好你身边没有夏睿轩,否则,今天我一定跟他没完。快步走了几步,秦非渊就看见了洛水依被一个不算陌生的男人抱在怀里,而她像一个无尾熊似的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竟然是正宗的公主抱。秦非渊真的要暴走了,他还没这样抱过她呢!可恶,他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那个男人他记得很清楚,他是夏睿轩身边的人,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什么阿乙。可他竟敢这样抱着她,夏睿轩呢,为什么他没有来。阿乙无可奈何地抱着洛水依,心里没有一点杂念,只有一种哭笑不得加快死的预感。王爷吩咐他将公主送回来,在路上还好,是坐马车,可是到了将军府门口他将她扶下来的时候,难题来了,这位喝醉了的公主是死活不下车。他的任务及是将她送到将军府,原本让人把她扶下来带回屋子里去就行了,可是门前的人但凡有一个碰她的,这位小祖宗就开始不安生了,甚至还咬了人家一个深深地牙印儿。然而他抱她时却是安安静静的,阿乙奇了怪了,在人家的地盘上也难堪的要死,没有办法,只好抱着她一路回到她房里去,反正他随着王爷来了不知多少次了,这地方他也认识。看着眼前面色不善甚至下一秒就要暴走的秦将军,阿乙是更加的不自在,好巧不巧的,洛水依在他怀里面的小脑袋又轻轻地蹭了蹭,阿乙顿时僵硬,暗道一声,妈啊,要死了。咳嗽了一声,强壮镇定的说:“秦将军,公主喝醉了,王爷吩咐我送她回来。”秦非渊现在在努力的克制,眼睛里是熊熊的怒火,忍住要一掌拍死他的冲动,深吸一口气,说:“给我吧。”阿乙怀里的这位现在可真是烫手山芋了,他不傻,感觉到了秦非渊身上浓重的杀气,他还不想死呢,听见他这句话,立刻将洛水依交了出去。可是洛水依不乐意了,睡得正舒服呢,死活不要离开,就是不撒手。阿乙干笑着,觉得他现在很有解释的必要,“公主她喝醉了。”秦非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哼,我知道她喝醉了,不然我现在一定杀了你。使了力才终于把她挂在阿乙脖子上的手掰开,秦非渊脸臭到了极点,因为他感觉到了洛水依在抗拒。洛水依能不抗拒吗,好好地睡的正香甜着呢,忽然有人大力的拉扯自己,她不发火都已经算好的了。()至于她紧紧地抱着阿乙不放,这也是有原因的。阿乙常年跟着夏睿轩,时间长了他身上也会粘带上他的气味,更何况她现在身上披着夏睿轩的衣服,醉酒的她就把阿乙当做了夏睿轩。尽管知道她醉了,不可能听到,更加不会有反应,可秦非渊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警告她:“洛水依,快点把你的爪子给我松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阿乙感受到他的杀气蹭的一下子猛涨了不少,无意识的一个颤抖。洛水依就算睡着了也被这一句话弄得不舒服,觉得有什么威胁在她身边,也下意识的蹭了蹭阿乙的胸前,恨不得寻个合适的位置将小脑袋全部扎进去,抱着他的手也更紧了。这样杀气腾腾的秦非渊让阿乙有些许的犹豫,不太敢将手里的洛水依交过去了。秦非渊可不管他的想法,手底下用力,硬是从他的手里给抢了过来,将她牢牢地抱着怀里,转身就往屋子里走。同时对阿乙说:“立刻从我眼前消失。”阿乙不放心现在这种状态的秦非渊,迟疑道:“秦将军。”秦非渊头也不回的说:“滚。”小蝶毕竟在这里一年多了,知道秦非渊的脾气,他发起火来真可能要了阿乙的命,立刻跑过去制止了阿乙,对她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激怒他。“你先走吧,你在这里会让将军更生气的。”阿乙无奈之下只好先走,出了将军府后他似乎还能感觉到秦非渊对他的杀意,摸了摸鼻子,他觉得今天很冤枉,他是躺着中枪啊。秦非渊抱着洛水依大步往屋子里走去,见门还是关着的,他腾地将门踢开,没有停顿的走向卧室。洛水依还在美滋滋的睡觉,完全感觉不到秦非渊临近爆发的状态,不知梦到了什么,甚至还在美滋滋的咋了咂小嘴,笑的小酒窝深邃可爱。她是被秦非渊给抢过来的,手并没有搭在他的脖子上,而是垂在身子两侧的,随着秦非渊的走动一晃一晃的,特别不舒服,洛水依不耐的皱了皱好看的小眉毛,嘟囔道:“真难受。”她竟然还敢嫌难受?!秦非渊恨不得现在就将她敲醒,问问她脑袋里究竟想的什么。洛水依的手晃啊晃的,难受的厉害了也没有管她,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她缓缓的抬起了手,摸索着想找个借力点。柔若无骨的小手在秦非渊的胸前摸阿摸的,成功的让上头的人更加郁闷。因是夏天,两人都穿得很单薄,她的身子紧紧地贴着他,小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薄薄的衣物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她的呼吸打在他的胸前,痒痒的,麻麻的,让他恨不得去抓两把才好,她的小手胡乱的摸索着,指甲不经意间划过他的肌肤,秦非渊觉得她摸到哪里他哪里就着火似的难受。浑身都绷紧了,怒气加上忽然出现的燎原似的**使他的眼睛通红一片,他气自己竟然被她挑起了**,可看见她殷红的小嘴却又恨不得狠狠地**上去,将她吻得更加红艳可人。洛水依摸索了好久,顺着胸膛往上摸,感受不到上方越加沉重的呼吸,她只是慢慢的专心的摸索着,锁骨,脖子,终于找到了目的地。她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将手揽了上去,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头更紧的蹭了蹭,而后呼呼大睡。从们前到卧室的窗前本就不用几步,可秦非渊却觉得这短短的距离比任何时候都要漫长,终于走到了床前,而他也已经是大汗淋漓。底下就是松软的被子,他大可以将她丢下去,反正床很软,又有被子,摔不着她,可是看到她睡得香甜的模样,黑着脸的秦非渊还是不忍心将她直接丢下去。因为一瞬间他竟然认为将她丢下去是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罢了罢了,他自嘲一下,还是好好的放下去吧。知道自己力气大,所以特意收敛了不少,将她轻轻的放在被子上,然后起身。而后他更加的郁闷。洛水依像只无尾熊的抱着他,似乎知道了他要将她放下,不乐意的不肯松爪子,搂得更紧,甚至脚也搭在了他的腰间。这下可真是搞笑了,他是站也站不起来,放也放不彻底。而洛水依照样好好地睡她的,还不是的咂咂嘴,疑似有晶莹的分泌物在嘴角边若隐若现。秦非渊额头上的青筋不受控制的跳了跳,她还真是他的冤家,深吸一口气,让她的背靠在被子上,伸手将她的手掰开。洛水依睡得正好,竟然有人敢打扰她,露出了锋利的小爪子还有她自认为很厉害的小虎牙,秦非渊犹豫了一下继续手里的动作。洛水依气了,怒了,张口就咬了过去,哪知道哪里是哪里,反正就没头没脑的咬了过去。秦非渊忍耐着,任她咬着,缓慢却坚定的将她的手掰开,然后是脚,最后将她的小脑袋移除。然后他几乎就要跳起来,妈啊,胸前的那一点好疼,低头一看,似乎都要出血了,洛水依的口水浸染的那薄薄的一层布料湿漉漉的,里面的一点明显的战栗着,还在为刚才受到非人的虐待而哭泣。**的人毫无自觉的呼呼大睡,完全没有道歉的意识。秦非渊的手攥了又攥,满腔的怒火却对酣睡着的她发不起一点来,只能憋着,都要憋出内伤来了。刚才坐在房间里等她回来的时候还想着要将她这样那样,让她后悔出去见夏睿轩,除非她保证下次再也不去见他才可以原谅她,可是为什么现在却只愿意看着她好好的睡觉呢?秦非渊盯着她的脸,似乎要盯出个窟窿来,体内的**之火还在燃烧着,浑身都是热的,她刚才那没头没脑的一口更几乎是将他的理智给咬碎。他沉重的呼吸了几下,才勉强的压下去。不舍得打她就这样算了又觉得不解气,秦非渊郁闷的看着她:“真是恨不得揍你一顿,然后将你饿上三天,看你还敢不敢再出去见他。”回答他的是洛水依睡得越加香甜的姿势,甚至还望离他远的地方挪了挪。秦非渊又气又怒,手伸出来将她拉过来一点,恶劣的使劲儿捏了捏她的脸蛋儿,舍不得打你一下捏你一下总可以吧。可是手底下的肌肤怎么会这样滑呢,又滑又软,像是剥了皮儿的鸡蛋,又像是小时候娘亲做的蛋糕。知道洛水依不舒服的叮咛一声,他才将神游的三魄拉回来,赶紧松开手。可是她原本白皙的脸蛋上还是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红痕,就像上好的丝绸上忽然多了一点瑕疵,他有些懊恼自己下手太重。不敢再摸上去,他坐在一边细细地看着她。好像,他从来都没有好好的看过她呢。他恶劣的想,也不好看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还有一条缝儿似的眼睛,连眉毛都是浅浅淡淡的。不过,好像她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两侧会有两个深深地小酒窝,嘴巴虽然小小的,可是吐出来的话却很清脆,巴拉巴拉的像豆子似的往外蹦,谁也惹不得她。嗯,好像眼睛睁开时也不算是个缝儿,而是大大的,又黑又亮,黑珍珠似的。有时候刚睡醒时还会湿漉漉的,像颗葡萄。她的头发有时候是茉莉的味道,有时候会是兰草的味道,不像别的小姐那样腻得很,清清爽爽的,又淡又香。平日里坐没坐样,站没站样的,随便的往那里一座,一点也不规矩,却出奇的可爱洒脱。停,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秦非渊发现他似乎找不到她的缺点,更加郁闷了。洛水依在**兀自的嘟囔着,声音小小的,他听不清,却看见她一直露着的笑容,满足的,可爱的,甚至有些孩子气的。抵不住好奇,想要知道她在想什么,低下头去,仔细的听着。什么?还是听不清。秦非渊忽然有些懊恼,他蹲下身子,凑近她,好奇心忽然很大,他一定要听清楚。“好多…好多草莓冰淇淋…”虾米?草莓冰淇淋?!那是啥?草莓?冰?还是混在一起的东东?一向自认为见多识广的秦将军迷茫了。“哇!好吃的梅花糕,又甜又软…好吃。”这个他知道,梅花糕,他曾经也吃过,可是腻腻的,好吃吗?他没记错的话梅花糕很普通吧,这样随意的小吃也值得这样高兴?她也太容易被满足了吧!秦非渊心里忽然痒痒的,也忽然觉得她恨可爱,恨不得让人藏起来。正在发呆,洛水依忽然一脚踢了过来,好巧不巧的正中红心,秦非渊抱着小弟弟无语凝噎,她是不是故意的?她喝醉了,为什么还会那么大的力气,还为什么会踢得那么准?痛得厉害,浑身的**也在这一脚之下烟消云散。他恨恨的看着睡得香甜的洛水依,呜呜呜,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