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疏一时没反应过来,反射性的问道:“你女儿?”西门疏心疼的看着他凌乱发丝下那张疲惫面容,伸手理顺着他凌乱的发丝,不用想,他肯定是快马加鞭,昼夜不分的赶路。蒲璩奀晓真不知道,他一路上跑死了几匹马。16606028“甘蕊儿。”端木夜眸光微微一扬,变的幽深而森冷,到这时候她还想骗自己。西门疏立刻反应过,清眸里闪过狡黠的诡异,推开端木夜,迈步朝床走去,坐在床边,双手撑在床弦上。“看到我留给你的信了?”因为时间仓促,在信中她言简意赅,他只说他们的孩子,却未说明是男孩还是女孩,怪不得他会误会。“废话。”端木夜瞪了她一眼,她突然留书离开,是令他悲愤,当见到她信的内容,震惊之后是喜悦,喜悦之后是愤怒。她为他生了个女儿,那个孩子是他的,她居然只字不提,害得他为此还吃醋。知道自己有个女儿,她跟他的女儿,他恨不得立刻飞奔而来,除了抓起她来打一顿,更想见见孩子,却被甘力雨那小子拖住。一天之内,挑战好几次,甘力雨在防守的方面做得滴水不漏,可是主动挑战,挑几次输几次。他只能被动,不能主动。拖了他两天,甘力雨便放弃了。松懈下来,他将指挥权交给墨,独自追来。他如今的身份是楚南国摄政王,就算现在楚南与苍穹交战,他来苍穹国帝都城,东方邪一样不敢动他。他若是死在苍穹国,楚南势必会不顾一切攻苍穹国,即便两败俱伤,给其他国家有趁之机也再所不惜。“你相信他是你的孩子吗?”西门疏又问道。端木夜冷剜了她一眼,阔步朝她走来,坐在床边,长臂一伸,将她纤瘦的身子紧紧搂在怀里。“我的女儿,岂能叫他父皇,我要风风光光接她回楚南认祖归宗。”西门疏叹息着,她就知道,一旦让他知道孩子是他,肯定会沉不住气,他那么恨东方邪,岂能容忍自己的孩子叫他父皇。同时,让她想到笑笑,他不是也让笑笑叫他爹爹吗?“木夜,孩子是一定会认祖归宗,但也不急于一时,你别忘了,这是苍穹国,不是楚南国。”西门疏提醒道。端木夜陷入沉默,他知道她担心什么,为了孩子的安全,没有万全的把握,还真不敢贸然带走孩子。在良久的沉寂过后,西门疏伸手环住他的腰,幽然的声音带着一丝祈求。“木夜,别暴露自己的身份,做回燕临国二皇子木夜。”她深知,没带走她跟安安,他是绝对不会离开,四年前的事,她真的不敢再经历一次。他是端木夜,身份是摄政王,跑来这里本就是涉险,东方邪若是知道他来这里,肯定不会放他走,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是他来苍穹国帝都,不是东方邪去楚南国帝都。看着一脸祈求的凝望着自己的西门疏,拒绝与不屑的话端木夜怎么也说不出口,若是他一个人,上刀山,下火海,眉头都不皱一下,可他不是一人,有她,还是他们的女儿,说道。“他死了。”“只要他们没找到你的尸体,就有活下来的奇迹。”西门疏轻靠在他胸膛,手指卷着垂在他胸膛上的一缕发丝玩。木夜这个身份,在苍穹国是质子,没什么权势,但是淑太妃会保护他,在淑太妃面前,东方邪至少会收敛一点。端木夜不语,她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这次的沉默,是真的默认。端木夜单手搂着她,拢了拢她的长发,俯头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现在可以解释一下孩子的事了。”西门疏一愣,抬眸,望着眼前邪魅妖冶的男人,狭长的凤眸闪着幽深的魔性,高蜓的鼻子,性感的双唇,you惑若有似无。她就知道,他不会不明不白接受孩子。西门疏靠在他怀中,说道:“还记得在枫树林,你失控那次,你本给我准备了药,还没喂进我嘴里,你就去猎貂儿了,后来,那药掉到地上了,我嫌它脏,所以就没吃。”端木夜一愣,他岂会忘记,那颗的确没喂进她嘴里,貂儿的速度太快,他怕抓不着它,所在才丢下她追去。“孩子就是在那时候有的?”明知答案,端木夜还是问出口,他想要她亲口承认。“嗯。”西门疏点头,她庆幸没将药捡起来吃,不然她就没安安这个孩子。“呵呵。”喜悦的声音压抑不住的从端木夜薄唇里飘逸出。闻声,西门疏猛的抬头,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笑得如此明显,如此喜悦,抬起手,摸着他的脸膛。“你心情很美丽,是因孩子吗?”“废话。”端木夜拉下她的手,紧握在手中,没好气的瞪她一眼,眼角的喜悦让看起来更魅力四射。“她是我的女儿。”西门疏抿了抿唇,犹豫片刻。“如果是儿子,你会失望吗?”端木夜一愣,微眯着凤眸盯着她。“什么意思?”西门疏但笑不语,她不急于满足他的好奇心,她就要吊他胃口,她更想见到,期待见到女儿的他,见到的却是儿子,脸上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端木夜执着要她回答,西门疏却敷衍道:“我只是随便问问。”“真的?”端木夜吊着眼看她,压根不相信她的话,见她点头,却也没再逼问,如果她不说,任他如何逼也问不出想要的答案,与其听她敷衍,不如相信她的话。倏地,端木夜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脸色一变,神情凝重起来,握住西门疏的双肩。“假孕药呢?”第一颗,对孩子没伤害,但是第二颗就有。他可没忘记,当时她可是在服用假孕药。西门疏见他满是凝重严肃,吞了吞口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掉了。”至于掉到哪儿,她自己也不知道。“掉哪儿了?”端木夜问道,真希望她在吃了第一颗时便掉了,那药对孩子有害,几岁时看不出来,到了十多岁,药效就会在孩子身上发挥,轻者脑残,重者活不过二十。见他如此急促的想知道答案,西门疏想了想,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也许是在山洞,也许是在枫树林,也许是在江岸上,反正,我被他带回宫,药就没了。”紧绷的神情松懈下来,端木夜还不放心的问道:“你吃了几颗?”“就一颗。”西门疏伸出一根手指,就算药没掉,他都出事了,她还有心情假怀孕吗?“你的确?”端木夜还是不能彻底放心,这关系孩子的健康,不能有一点马虎。门应肯甘射。“的确,并且肯定。”西门疏点头,他如此在意那药,绝对非同小可。“木夜,到底怎么回事?”“那药对孩子有害。”端木夜并没满她,也提醒她以后别乱吃。西门疏脸色一变,抓住端木夜的手,担心的说道:“怎么办?我吃了一颗。”“别担心,一颗没事,况且你还是在怀孩子之前吃的。”端木夜略微用力搂紧了她,大手在她背上轻拍着,有关孩子健康的事,她都比他更**。“你吓死我了。”西门疏轮起拳头,重重地打在他胸膛上。端木夜不语,只是将她圈在怀里轻搂着,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问个明白。西门疏闭上双眸,脸贴在他心口的位置,听着他的心跳声。她能听得出他的心声,在他心里,爱的那个人依旧是她的前世,他能轻易接受孩子,并不是爱上了她,而是他决定与她一起生活。不谈感情,不谈爱,只是伴侣。与深爱的人阴阳相隔,不能为她殉情,也不会为她守身如玉,他会有他的生活,会有妻子和孩子。她不告诉他实情,一是不想,前世的西门疏爱的人毕竟是东方邪,执意嫁的人也是东方邪。而甘蕊儿不一样,她虽进宫为妃,是东方邪的贵妃,但是她的心与身都只属于他,而西门疏的身与心曾经属于另一个男人。在这件事情上,她要求完美,毫无瑕疵的那种完美。然而,从人心上分析,端木夜比东方邪更难相信,她是西门疏,因为西门疏的尸体就在端木夜手上,东方邪手中没有她的尸体,所以他比较容易接受。端木夜俯头,吻上她的唇,西门疏没有睁开眼,固执的闭着嘴不肯回应。端木夜微微蹙眉,看了她一眼,并没勉强她,从她唇角滑开,顺着她的脸颊,轻吻着她小巧的耳垂,轻喃道:“即使没有爱,我们也是一对很好的伴侣,我会尽一个丈夫的责任,会疼爱自己的妻儿。”伴侣不是爱情,责任不是爱情,疼爱也不是爱情。“我爱你。”西门疏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语气真诚而坦然。她爱了,就不会藏着掖着。如果是其他人,在别人没爱上她之前,她不会将自己的爱说出口,那人是端木夜,她没必要去提防,谁先爱上,谁受伤。论爱,他先爱上,所以受伤的是他,心,明明被伤得很重,却依旧不停止那份爱,是执念太深,还是他爱得太深。西门疏百思不得其解,他这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像能轻易爱上一个人,他到底为什么爱自己这么深?她想问他,又怕一提到自己的前世,又戳到他的伤口。端木夜将她搂得更紧,脸埋入她的颈间,怎么也吐不出那一句,我也爱你。“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我愿意留在你身边,我相信,只要我努力爱你,总有一天,就算不能忘了她,也会放下对她的爱,爱上我。”西门疏很自信的说道,“爱”字的口吻,尤为加重,召示出她真挚的情感。端木夜依旧沉默,温热的气息喷散在她的肌肤,西门疏心中泛起阵阵酸涩,他连机会也不肯给自己。她的这番话,让他的心潮再也无法平静,良久,端木夜才从薄唇里飘逸出一字。“好。”端木夜紧抱着她,似在感受她的存在,心里只觉浮了一层暖意。端木夜情不自禁的吻上她的唇,抓住他的大手,这次西门疏热情的回吻。反手一握,将她的柔荑紧紧抓在掌心。吻从她唇上移开,在她脸上吻着,在西门疏以为他会急不可待的要自己时,唇突然停了下来,却未曾从她脸上离开,气息暖暖的盘旋在肌肤上,带着湿热的暖柔。平稳的呼吸声传来,西门疏猛然一愣,他居然......睡着了。“木......”刚开口,西门疏住嘴了,不忍心叫醒,她感觉到,他真的太累了。连就这么抱着她,吻着她都能睡着。西门疏心疼了,没推开他,就维护着这样暧昧的姿势,扶着他倒在**。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端木夜睡得很沉,西门疏却不敢睡,她可没忘记,这可是苍穹国的皇宫,万一东方邪闯进来,她才好应付。不知是上苍眷顾他们,还是什么,直到深夜,东方邪都没出现过。东方邪知道她回到了玉溪宫,却不知道端木夜也来到玉溪宫,只要她没离开皇宫,他都安心。没来玉溪宫看她,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也走不开,他在调查一些事情,没派人去查,而是亲自去查,所以,没人知道这时候,东方邪不在皇宫里。万佛寺。东方邪站佛殿中央,仰望着前面那蹲佛像,黑鹰恭敬的站在他身后,此行,他是秘密出来,除了黑鹰没带任何侍卫。“施主,方丈有请。”小和尚来到东方邪面前,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微微福身。“小师傅有劳。”东方邪双手合十,在万佛寺没有身份的尊卑。小和尚将东方邪带到方丈禅房,推开门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东方邪让黑鹰等在外面,独自走了进去,小和尚将房门关上,看了一眼如雕像般立在门口的黑鹰,转身去忙他的事了。“方丈。”东方邪双手合指,朝坐在榻上的方丈行了一礼。“施主,请坐。”方丈睁开眼睛,指着茶几对面的位置,态度和蔼,脸上堆满微笑。东方邪落坐在对面,方丈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东方邪端起茶泯了一口,问道:“方丈,请问一下,这世间真有借尸还魂之事吗?”“阿弥陀佛。”方丈看了东方邪一眼,说道:“天生异禀,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东方邪握住茶杯的手一紧,方丈继续自顾说道:“命格有宿世姻缘,无论相隔何方,都会遇到,生生世世,白头偕老。”东方邪身体一僵,不由自主地想起端木夜跟西门疏,而不是木夜跟她,颤声喃喃道,“命格有宿世姻缘,无论相隔何方,都会遇到,生生世世,白头偕老。”“与她白头偕老,所指何人?”东方邪直接问道。方丈看了他一眼,并未直接回答:“前世今生,都有定数,前世她属于你,而你却未珍惜,她缘未了,命不该绝,凤凰涅盘,浴火重生。”身体猛的一颤,浓眉微微锁紧,冰冷的脸颊紧绷,体内的血液逆流。“既然她没死,我为什么不能与她再续前缘?”东方邪质问,他不甘心就这么失去她。“前世她只属于你,命定中的缘人却非你。”方丈的话,无疑不像一把利剑戳进他心口,方丈接着又说道:“其实,眼见未必为实,耳听未必可信,凡事讲求心智,当初你若是不逃避,意志坚定,坚持心中信念,必能辨别真假,免遭有心人利用。一段错缘,也能开花结果,携手白头。”17fza。“我与她,真是一开始就是错缘吗?”东方邪喃喃念着,她对他的执念,是因那道背影,她忘了一段记忆,误把那道害她的背影当成恩人。多少年她都坚持下来了,不择手段的嫁给自己。“一段错缘,也能开花结果,携手白头。”方丈这句原本是告诉他,错过了,而东方邪却自顾自的理解为另一层意思,加深了心中的坚定。若就这么放弃,他不甘心,既然是错,何不一错再错。半夜,睡了两个时辰,端木夜的精神也焕发,无论他几天不眠不休,只要给他安静的休息上两个时辰,精神立刻焕发。睁开眼睛对上西门疏一双迷人的潋滟秋水瞳,失神的望着自己。端木夜凤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扬起一抹邪气的笑,略略抬手,指腹轻轻擦着她的唇瓣。“真漂亮,好想尝一尝。”“醒了。”西门疏回神,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唇瓣上一暖。端木夜先是浅尝,接着轻轻吮咬。西门疏搂住他的脖颈,微微张开嘴,端木夜心中一喜,立刻加深这个吻,浓重的男性气息,涌入她的口鼻中,因赶路长时间没洗漱过,味儿不是那么好闻,西门疏却不恶心反感,只因是他。端木夜的吻,让她头晕目眩,沉迷其中。一吻结束,西门疏红着脸瞪着他,而端木夜也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味儿不是那么好闻,有些尴尬。“我......”西门疏舔了舔唇瓣,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让原本红晕的脸颊愈加诱人。“味道是很怪,却不觉得恶心。”只因是你,我不嫌弃,这句话西门疏没说出口。她这么说,端木夜感动之外也窘迫,突然邪肆一笑,大手在她胸前重重一捏,西门疏惊呼一声。端木夜俯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一句什么,西门疏不由恼怒的抬手,捶打着他的胸膛。任她捶打了几下,怕她捶痛自己的手,端木夜将她的小拳头握在掌心。只觉那手柔软细腻,如玉一般的滑腻,心中猛地一荡,竟有些把持不住。蓦地,端木夜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俯在她耳边低笑道:“消气了吧?”“不理你了。”西门疏推了推他的身体,她了解他的身体,起床的时候特别冲动。她这一推,**彻底崩坍了。低头吻住她的唇,那吻热切缠绵,油走在她身上的大手更是卖力,好似要在她身上燃起火苗,那浴火一发不可收拾。两人呼吸紊乱起来,对彼此身体的渴望骗不了人,又这么长一段时间慰藉比彼。“想要吗?”端木夜压抑着**,若有似无的在鼻底喘息。在这方面,他的忍耐性永远比西门疏略胜一筹,床第之间的事,主权永远握在他手中。“想。”两人的身体熟悉如一体,在他面前,她没必要矜持,矫揉造作显得太过虚伪,想要就是想要,不想要就是不想,在他身下,就算不想要,他也有办法让你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端木夜不在折磨自己,褪去彼此的衣衫,身体毫无隔阂的相贴。薄唇流连不舍的游移,娇躯在他的狂吻中轻微的颤栗,直到她忍不住发出一丝低吟,他更加的狂热。满室的旖旎春色,两人浑然忘我抵死缠绵。天牢。东方邪回到宫中,并没急着去玉溪宫找她,而是来到天牢。胡易因常年在天牢里不见阳光,皮肤过分的白希,目光褪去了那犀利的锋芒,经岁月的提炼随和而平静。“你来了。”胡易笑看着东方邪,四年了,除了东方邪,没人来看过他。希望甘力风来看他,可惜,甘力风一次也没来过,温絮要来看他,而他却不想见她,便让东方邪下令,不许任何人来天牢看他。甘力风不受约束,只要他愿意来看自己,随时随地都可以。等了他四年,依旧没来,他还是不能原谅自己。胡易不怨他,将心比心,若是力风这么对絮儿,他只怕比力风更疯狂。自己的挚友,要自己妹妹的命,如何原谅?“我想知道当年的事?”东方邪直接问道。“当年?”胡易俊逸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疑惑,却又在瞬间恢复了一贯的笑容。“那个当年?”他是指四年害甘蕊儿,还是......“灭相府之前。”东方邪冷睇了他一眼,阴鸷的语言从薄唇传出来,丝丝冷气在空气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