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安身上,西门疏心里有一处结,那便是他将对安安的爱,隐藏在心底,展露在表面的严厉,传递给她的信号便是他不待见安安。“我累了。”西门疏话音未落,端木夜缓缓低下头,他的唇温柔的压下来。西门疏望着他愈来愈近的面孔,咽了咽口水,心里燃起一抹期待,在他的薄唇即将要落到她唇瓣上,缓缓合上眼帘。端木夜怜爱的吻没直接落到她的唇瓣上,而是落到她的眉心,慢慢往下移,仿佛在珍惜膜拜一件精致的宝贝。“木......唔......”西门疏好似想到什么似的,刚一开口,端木夜的吻便落到她唇瓣上。西门疏任由他抱着自己,吻着自己,随即将小手从他大手抽出,缠上他的脖子,热情的回吻着,紧绷起的身子也渐渐放松。得到她的回答,端木夜的吻不再是轻柔的碰触和浅尝,转化成热情而火辣的深吻。迷醉的沉沦,深情的缠绵,不舍的眷恋,通通融入这一个绵长的吻里。意乱情迷之下,西门疏的白色亵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半片圆滑香肩,以及那若隐若现性感的锁骨。“木夜。”西门疏清雅的声音有些微颤,脸上的表情因红晕而妩媚,怀孕的她,动情时更像要命的妖姬。端木夜放开她的唇,因刚刚爱怜过,上面散发着光泽,诱人至极。西门疏以为他会放开自己,不曾想到他的唇攻向她细嫩的颈项,一阵酥麻感传遍全身,一声压抑不住的暧昧吟声从她嘴里飘逸而出。“疏儿。”端木夜抬头,看着身下的人儿,炙热的目光溢满晴欲。西门疏懂那眼神意味着什么,她怀孕四个月了,他只在还差几天满三个月时碰了她一次,之后一个多月,他没再碰自己,沉浸在晴欲里,饶是再理智的他也会失控,他是害怕伤到腹中的孩子。“白练不是说没事吗?”朦胧的清眸有一种说不出的美,西门疏抬起手,抚摸着他的脸膛,她这句话是在鼓励着他,怀孕的她身子很**,只需要稍微一挑,晴欲就席卷而来。“可是你的身子。”端木夜理智尚存,她可以忽略白凤的话,但是他不能,他没忘记白凤对他的警告,若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他们可以继续缠绵悱恻,若是要这个孩子,又控制不住自己的**,那么最好分床睡。这一个多月,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宝宝很坚强。”话一落,西门疏就后悔了,尤其是见到端木夜那扬起的嘴角,更是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他在理智边缘徘徊,而她却在鼓励他,显得她急不可耐。“我们的宝宝当然很坚强,我只是怕你的身子承受不住。”端木夜的声音因晴欲而沙哑,幽深的凤眸如汪洋,仿佛狂风暴雨一般要将她吞噬。“端木夜。”西门疏脸颊一烫,更是无地自容了。不知是不是西门疏红晕的脸颊令人忘情,还是那迷人的眼神,端木夜微带粗糙的手,已不规矩的探入她衣襟,西门疏顿时一惊。“木夜。”西门疏黛眉紧蹙,他不是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吗?若是再这样下去,就算他把握得住,她也会控制不住化身为饿狼扑倒他。“相信我,我不比你好受。”端木夜粗糙的大手细细抚摸着她如婴儿般雪白的香肩,因握剑掌心下有着薄茧,粗糙的刺敢敏锐的传了过来,西门疏更是无力的瘫软在他的怀抱之中,端木夜的呼吸也逐渐粗重起来。在两人因晴欲而即将失控之前,一和谐的声音响起。“大叔,人家非你不嫁。”西门疏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猛的将端木夜伸进她衣裳里的手拉出来,推离他的怀抱。暗暗懊恼,她怎么忘了,房间里还有九儿,若是九儿醒来,被她撞见这一幕,他们就罪过罪过了。“我杀了她。”端木夜薄唇溢出冰冷的声音,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幸亏这鬼丫头出声,否则他真会把握不住。禁欲禁欲禁欲,不仅白凤警告过他,连白练也警告过他,白凤的话他可以听而不闻,白练的话他却不敢。“她口中的大叔,不是你,是凌然。”西门疏来不及拉拢衣领,一把抓住端木夜的手臂,她真担心,他真会冲下去把九儿给杀了。端木夜汗颜,他是想去吹一下冷风,缓解体内奔腾的浴火,而不是真心想要杀九儿泄愤,他岂会不知道九儿口中的大叔是凌然,在九儿叫凌然大叔时,她便改口叫自己木夜大叔了。回眸,视线紧琐在西门疏胸前暴露的惷光,喉咙一紧,炙热眸光散发出幽深的绿光。“我出去一下。”话一落,端木夜不给她阻止的机会,从**翻到床下,连鞋都来不及穿,便逃之夭夭。西门疏趴在床边,错愕的望着他迅速离去的背影,直到门一关一合,他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属于他的气息却还留在空气中,倏的反应过,西门疏脸更加烫了。熟睡的九儿因端木夜关门声不悦的皱起眉头,咕噜了一句,翻了一个身,并没有将她吵醒,继续美美的睡觉。端木夜回房时,西门疏已经睡着,路过榻前,用复杂的目光看了一眼九儿,心里感激她,若不是她突然梦呓一声,恐怕......“你口口声声说非凌然不嫁,真不知道是戏言,还是真心。”端木夜喃喃道,疏儿想撮合她跟琅月,而他又想撮合她跟凌然,但是这几乎不太可能,一是这鬼丫头不靠谱,二是凌然爱的是凌雪。如果说,她真喜欢凌然,那么她只会受伤。端木夜迈步朝床走去,先运真气让全身温和起来,才揭开被子缩进被子里,轻柔的搂着她的身子,闭上双眸,没一会儿睡着。端木凌雪坐在窗户下,细臂环着双膝,下巴搁在膝盖上,抬眸望着夜空。思念如洪水般涌来,有着势不可挡的力量。在苍穹国她对着夜空思念五哥,而此时,她在楚南国对夜空思念孩子们。“小爱,小然,你们想娘亲吗?娘亲好想你们。”端木凌雪伸出手,食指在空中画着小爱跟小然的名字。她是一个母亲,她爱自己的孩子,从来没与孩子们分离过,而这次......鼻子一酸,心中的酸痛化为泪涌出眼眶,清风吹拂过留下泪痕。未来的路太渺茫,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迈步,她还能不能见到孩子们,力雨对她说过,无论她走多远,他都会带着孩子们踏破铁鞋也要将她找回来,可惜,他失言了,他居然给她休书,用孩子们将她逼回楚南国。从他们决定成亲那一刻,她心里清楚,他们的婚姻不会长久,因为他们彼此不爱对方,若有一天,他爱上了别的女子,或是对他心中的爱依旧执迷不悔,他们的婚姻就会走到尽头,好聚好散。“力雨,你这是何苦。”她知道他放手,是为了让她去追回自己的幸福,可是,他们之间有孩子,即使休书一封,也不可能断得一干二净,孩子是他们之间的牵挂。天际翻起鱼肚白,端木夜抬手揉了揉眉心,睁开眼睛,深情的目光落在怀上人儿的脸上,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小心的将她的头从自己手臂上移到枕头上,被她枕了一夜,整条手臂都麻木了。端木夜揭开被子准备下床,却见西门疏突然睁开了眼睛,动作一僵,笑看着她,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哑。“吵醒你了?”“嗯。”西门疏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睁着的眼睛朦胧的望着端木夜,抬手揉了揉双眼,抱住他的腰。“要去哪儿?”端木夜在她耳边轻声一笑,用略带胡茬的脸轻轻的蹭了一下她的脸颊。“我要进宫一趟。”“这么早?”西门疏微微一动,思维还处于迷糊状态,她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只是反射性的知道,他一般起来得都很早。“乖,再睡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端木夜轻哄着,西门疏也不回应,只是闭上眼睛,轻翻了身,背对着他。被子轻轻滑落到肩下,原本如雪般白希的脖子,因昨夜端木夜在上面留下了几处明显的吻痕。端木夜将被子拉高,在她脖颈前掖了掖,西门疏突然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抓住端木夜的大手。“陪我。”端木夜心一动,再次把她搂进怀里,让她的后背紧紧贴在他胸前,密不透风。“我也舍不得起身,但是......疏儿,我保证,在你睡一觉醒来,一定能看到我。”17690100西门疏在他怀里动了动,声音慵懒的响起。“木夜。”“嗯?”端木夜闷闷的应了一声,低眸看着她的后背,吻了吻她的黑发,将脸埋在她柔顺的发丝里。西门疏翻过身,看了他一眼,把小脸贴在他胸前,紧紧的抱着他的腰,用霸道的语气命令道:“不许你去。”端木夜一愣,随即忍不住轻声地笑了,大手在轻抚着她后背的秀发:“给我一个理由。”“我要你陪我。”西门疏紧拽着端木夜腰际的布料,好怕她一松手,他就跑了。我要你陪我,这的确是很好的理由,含笑看着她,拢了拢她凌乱的长发,端木夜低沉的嗓音异样的温柔。“疏儿。”沉默良久,西门疏闷闷的声音从他胸膛传了出来,声音有丝含糊,带着撒娇的味道。“你进宫向凌然告密。”凌雪是他的侄女,凌然是他的侄子,在他心里凌雪死了这么多年,他跟凌然的关系很好,他肯定会站在凌然那边。安结便在结。“我保证不会。”他不直言,但可以旁敲,如果凌然听懂,那是凌然的醒悟高,若是凌然听不懂,那么也不能怪他。西门疏再次沉默不语,他的保证很有信服力,尤其是对她的保证。“等我睡着了你再走。”西门疏退步了,她是被吵醒,这个时辰是她最嗜睡的时候,以前端木夜离开,她都不会醒来,而这次她惊醒了。“好。”端木夜笑着答应,在她脸上轻啄了一下,轻柔的搂着怀中的人儿,闭上眼伴她入眠,心里清楚,在这个时辰她最贪睡,坚持不了多久。为了不让自己轻易睡着,西门疏故意找端木夜聊天,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端木夜不厌其烦的回答,但是他的回答,不是“嗯”就是“哦”,对西门疏来说宛如催眠曲。没坚持多久,西门疏就在他怀里再次沉沉睡去,听到平稳的呼吸声,端木夜才睁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嚼着和煦的笑,缓缓抽出有些酸的手臂,轻轻起身,披上外袍转身走出去。路过榻前,睨了一眼九儿,小丫头有踢被子的坏习惯,被子一大半在地上,只有少数盖在她肚子上。端木夜本想视若无睹,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走近,捡起被子盖在她身上才离开。他先去处理一些事,等端木凌然下了早朝,才进宫直奔御书房。远远的便听到,御书房内传来安安的哭声,端木夜心一惊,加快脚步,心里的想法,该死的凌然,居然趁他儿子小,就欺负他的儿子。不能怪他误会,是小家伙的哭声太惊天地,泣鬼神了,他从来没见安安哭得这么让人担心。“端木凌然。”端木夜怒不可遏,抬脚将门踢开,身上满是冷冽的肃杀之气,吓得门口的侍卫和太监总管心惊胆战。御书房,映入视线内的一幕,让端木夜有想揍人的冲动。安安坐在案桌上,抱着貂儿嚎啕大哭,端木凌然拿着一个玻璃瓶接着小家伙的眼泪,听到踢门声,两人不约而同看向门口,一见端木夜如天神般站在门口,安安的哭声戛然而止,端木凌然也惊慌的将收集的眼泪藏到身后。“小......小皇叔。”典型的做贼心虚。“爹爹。”安安委屈又慌乱,胖乎乎的小手慌忙的擦着眼睛,他的小手上沾着墨汁,被他这一擦成了小花脸,滑稽又可爱,令人忍俊不禁。“你们很闲?”端木夜掠起冰冷的眸,阴厉的表情寒意骇人,安安哭得这么大声,他还以为凌然欺负他。“嗯......不......”两人下意识的点头,随即又默契十足的摇头。端木夜冷睨了一大一小一眼,严厉的目光锁定在安安身上,吓得安安缩了缩脖子,对端木夜小家伙是崇拜又畏惧,看着小家伙怕怕的样子,端木夜很是郁闷,凌然就是一只狐狸,安安跟在他身边,也快近墨者黑了。“安安,过来。”听到爹爹叫他过去,安安反射性的想从案桌上跳下去,却被凌然快他一步,将他抱了起来放在地上,脚沾地安安立刻屁颠屁颠的朝端木夜跑去,站在他面前,却不敢靠近,忐忑不安的望着端木夜。小家伙心里纠结啊!爹爹太高了,他要什么时候才能跟爹爹一样高,甚至是超过爹爹,然后欺负爹爹,让爹爹仰望自己。端木夜再次狂汗,有疏儿在,小家伙倔强的跟他唱反调,疏儿不在时,小家伙可老实了。蹲下伟岸的身体,拿出锦帕沾了沾安安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儿,将打湿的一角,轻柔的擦着他脸上的墨汁。“我端木夜的儿子,不指望你现在顶天立地,至少不能出去给我丢脸。”安安嘟着小嘴,满是委屈。“不许嘟嘴。”端木夜命令的语气,严厉至极。安安很听话,真不嘟了,端木夜微不可见的挑了一下眉,若是疏儿在,小家伙肯定会指控自己是坏人,或是很有骨气嘟得更高。慈母多败儿,严父出孝子,这句话一点也没说错,当然,他也只能在心里想,可不敢当着疏儿的面说出来。“貂儿还给我。”端木夜大手一伸,见安安这么听话,趁火打劫,谁知安安小脸一变,哼哼了一声,抱着貂儿就朝外面跑去。1ce0c。端木夜脸黑了,这个臭小子,貂儿可是他猎来给疏儿的定情物,居然被他霸占不还。见小皇叔吃瘪的样,端木凌然忍不住笑出了声,在这世上,也只有安安跟小皇婶不看小皇叔的面子。端木夜冷冽的目光扫向端木凌然,笑声戛然而止,端木凌然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笑呵呵的问道:“小皇叔,今日大驾光临可为何事?”“谁让你放九儿出宫?”端木夜寒声质问,端木凌然心咯了一下,笑意凝结在嘴角。“小皇叔怎么知道九儿出宫了?”片刻后,端木凌然又扬起招牌式的笑容。“她在王府,你说我怎么知道?”端木夜狭长的凤眸微眯了起来,眸子深处射出凉飕飕的寒光,不光九儿在他府上,连凌雪也在他府上。确定九儿在十八王府,端木凌然悬着的心落下,昨天跟九儿吵了一架,九儿就跑出皇宫,心里清楚九儿在这里无亲无友,除了十八王府和白家,她没其他地方可去,在没确定之前,他还是有些担忧。他却没派人去找,或是确定。安安跑来御书房哭,就是为九儿不见了的事,他连哄带骗不见其效,小家伙非要吵着要见九儿,这令他很头痛,索性不哄了,任小家伙哭过够,哭累了以后,自然就不哭了。还好小皇叔来了,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小皇叔,你进宫就是特意来告诉我,九儿在十八王府吗?”温润的声音划过,端木凌然嘴角嚼着温和的笑。端木夜凤眸里闪烁着一抹复杂的光芒,令人捉摸不透,窥探不清是何意,端木凌然不由得蹙起眉臆测着。许久,端木夜迈步朝端木凌然走来,寒气逼来,端木凌然忍不住退了一下,身后是龙椅,退无可退。突然,端木夜朝他伸出手,端木凌然神情紧绷起来,误以为端木夜要揍他,却只见端木夜将一样东西放在案桌上,然后转身走出御书房。“小皇叔。”端木凌然不明所意,目光落到东西上,他认得这东西,是种药材,名为当归。小皇叔给他当归是什么意思?端木凌然拿起来,左右看了一下,喃喃说道:“难道是暗示我,将安安送回王府。”安安是他的儿子,王府的小王爷,用得着暗示自己吗?直接把安安抱走,他屁都不敢放一个,更别说阻止,他以什么身份?端木凌雪一夜无眠,敛起思绪,来到西门疏院子。“你......”端木凌雪震惊的望着雅儿,颤抖的手指着她。“王妃已经醒了,公主请。”雅儿无视端木凌雪眼中的震惊,淡然的推开门,朝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雅儿眸中淡然的眼神,让端木凌雪茫然的眨了眨双眼,问出心里的疑惑:“你不认识我了吗?”问出口之后,端木凌雪就后悔了,在众人心中她已经是个死人了,可即便如此,雅儿见到自己不该这么淡定。难道是自己认错人了?“王爷给奴婢说过公主的事。”雅儿的语气淡漠,不卑不亢。“奴婢还有事,先告退了。”端木凌雪还想多问,却见雅儿转身离开,在迟疑要不要追上去问清楚时,一抹身影跑了出来,与她撞了个正着。九儿被撞痛了鼻子,愤怒斥喝。“什么人啊?你会不会走路啊?挡在路中间挨撞吗?你经得起撞,本姑娘还经不起撞,滚......啊!鬼啊!疏儿姐姐救我。”九儿在看清楚端木凌雪的长相时,脑海里浮现出是她将雪儿推到的一幕,后然是鲜艳刺目的血,顿时尖叫出声,拔腿就往回跑。端木凌雪被吓了一跳,完全没料到小皇婶房间里会冲出来一个小姑娘。“九儿,别怕,没事,没事,她不是鬼,别怕,别怕。”西门疏紧搂着,身子瑟瑟发抖的九儿。凌雪跟雪儿是长得有几分相似,若是不细看还真分辨不出,九儿第一眼看到凌雪会认错人,这很正常。“是,她就是鬼,疏儿姐姐救我,她肯定是来找我索命,疏儿姐姐救我,我还这么小,又没嫁人,还没生儿育女,就这么死了,我会很冤枉,我会很不甘心。”九儿抱着西门疏紧了紧,一颗头死命的往西门疏怀里钻,恨不得将自己钻进她身体里。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些脏东西,尤其是来找她索命的。“九儿。”西门疏看着整个人挂在自己身上的九儿很是无奈,这一幕若是被木夜撞见,九儿又要遭殃了。“九儿,她们不是同一个人,她是端木凌雪,凌然的......妹妹”西门疏把“妹妹”两字说得很牵强,他们是兄妹,也是爱人。“大叔的妹妹?”九儿唰的一下抬起头,原本清澈的瞳仁里布满恐惧,现在被惊讶取代,余光瞄了一眼凌雪。“真的假的?”西门疏美丽的清眸眨了眨,拍着九儿的肩,欣然点了点头,轻声开口。“你不觉得,他们长得很像吗?”端木凌雪站在三步之远,展开双肩大大方方的让九儿审视。细看之下,还真跟大叔很像,再细看她们虽很相似,但两人身上的气质完全不同。那女子身上的妖媚之气,是久经烟花之地积累下来,缤纷之下是疑惑,而她身上的妖媚带着清纯,仿佛一朵深幽谷底的墨菊,芳香独特沁人心脾。九儿一扫心底的畏惧,放开西门疏,走到端木凌雪在前,近在咫尺的打量着她。端木凌雪也打量着九儿,一身绿色纱衣相伴,简单的装扮,不华贵,却优雅不素,性情活泼,灵气逼人。眼前这小姑娘跟她见过的那些名门闺秀,给她的感觉截然不同,那些闺秀多了几分矫揉造作的纯真,而她双眸清澈如水,她的纯真是与生俱来,别人也装不出。九儿咬着手指,转了一个圈的打量着端木凌雪,最后停在她面前,仰着小脸问道:“你真是大叔的妹妹?”“大叔?”端木凌雪蹙眉,眼底泛起一丝疑惑,忍不住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西门疏。“凌然。”莫名,西门疏清眸里闪烁着一丝担忧,九儿跟端木凌雪见面,给她一种敌情见面的危机感。闻言,端木凌雪扑的一声笑了出来,九儿不高兴了。“你是在嘲笑我吗?”“不是,不是。”端木凌雪怕小姑娘误会,赶忙摇头,解释道:“五哥才二十四,你居然叫他大叔。”“你不觉得,叫大叔很亲切吗?”九儿心里乐了,凌雪那一句五哥才二十四,她很中听。“亲切?”端木凌雪柔如春水潋滟的眼光飘浮不定,脸上的笑愈加柔美。“我怎么听起像是尊老。”“胡说,大叔才不老。”九儿心情又不美丽了,她最听不得别人说大叔老,大叔才比她大九岁,配她刚刚好。不对,她都没听大叔说起过他有妹妹,来楚南国也有一个多月了,自己怎么没见过她呢?九儿立刻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一脸戒备的瞪着端木凌雪。“你真是大叔的妹妹?以前我怎么没见过你?我告诉你,别对大叔有幻想,大叔是我的。”话一落,不仅端木凌雪被震住了,九儿也愣住了,自己为什么警告她,别对大叔有幻想,大叔是我的,这话完全没经过大脑脱口而出。“好了,好了,你一夜未归,安安找不着你,又该去找凌然的麻烦了。”西门疏敏锐的嗅到危险的气息,拉过九儿的身子往外推。“疏儿姐姐,别推,别推,我自己会走,真是的,人家难得出宫来陪你,你居然撵人,太不近人情了。”九儿嘴里抱怨,脚下的步伐却加快。一天一夜没见到大叔了,她还真想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小皇婶,她?”端木凌雪脑海里却是九儿警告自己的话,那语气充满了占有欲,她跟五哥......“她的话别往心里去,疯丫头一个,说的话疯疯癫癫,以前她吵着非木夜不嫁,后来又非墨不嫁,现在又非凌然不嫁了,没准下一个又非我家安安不嫁了。”西门疏嘴边漾开淡淡的笑容,在端木凌雪垂下眼帘那一瞬间,眉间蕴藏起一丝沉思。她刚刚的解释,怎么听怎么像此地无银三百两。端木凌雪垂下眼帘,额前的发丝遮掩住她的眼神,无法让人窥视出,许久之后,端木凌雪抬眸,嘴角勾勃着饶富兴味的笑意。“小皇婶,你说九儿跟五哥有没有可能?”“绝对不可能。”九儿是她给琅月看中的妻子,怎么能跟凌然有可能,九儿跟凌然有可能了,她的琅月怎么办?西门疏完全没意识到,是她自己在一厢情愿,人家两个当事人还完全不知情。套端木夜的话,她是在乱点鸳鸯谱,是她看上了人家九儿,而非琅月看上了九儿,别看琅月很听他跟疏儿的话,在感情事上没人能勉强他。西门疏清眸里蕴含着丝丝担忧,她的话太绝对了,也太满了,计划赶不上变化。“我觉得九儿姑娘很好,她身上的气质也绝非寻常百姓家的女儿,还有她胆识过人,我相信她有能力稳坐皇后的位置,母依天下。”端木凌雪喃喃说道,仿佛是在对西门疏说,又好似在对自己说。将五哥交给九儿姑娘,她真的很放心,她跟五哥若是再执迷不悟下去,五哥会被她毁了,她自己毁了不要紧,可她不能毁了五哥,不然死后她也无脸面去见九泉之下的父王。端木凌雪扬起一抹笑,那笑令人感觉悲凉苦涩,也令人心疼不已。她放手,不是因为不爱,恰恰是因为深爱,爱到宁愿为对方牺牲,也不愿伤对方分毫。“雪儿。”西门疏的视线瞬间恍惚,看着端木凌雪的清眸里承载了复杂的凝重。“小皇婶,你有孕在身,可不能累着。”端木凌雪伸出手握住西门疏的手,扶着她到一边的榻上落坐,拉过被子盖在她腿上,幽幽的声音响起。“小皇婶,我这次回来,除了被力雨逼迫,还有就是回来跟五哥做个了断,这段感情是我起的头,也需要我出面终结,否则受伤的不仅仅只是我们两个当事人。”西门疏黛一蹙,她以死逃离,如此决裂的方法,还不够终结吗?可惜,即使是死,凌然依旧爱无悔,情不变,阴阳相隔也无法斩断他们的情丝。藕断丝连,冥冥中有注定。端木凌雪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一路上我想了很多,崁在我跟五哥面前的不是高山峻岭,而是血缘。我现在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不再是当年意气用事的小姑娘了,为了爱,可以不顾一切,现在的我,有牵挂,我得为我的孩子们考虑,我不希望因我的自私,而让我的孩子们被人在背地里说三道四。”西门疏沉默,隐忍的心疼微微泛滥了起来,她能理解端木凌雪的顾虑,因为她也是做母亲的人,没孩子之前,深爱的那个人便是她的全部,可有孩子之后,那人不再是她的全部。“如果凌然知道你还活着,而你......雪儿,希望后的失望,往往会让人绝望,你若是......会要了凌然的命。”西门疏苦涩的说道,凌然有多爱凌雪,除了木夜,就是她最清楚,相爱的时候爱得疯狂,死后又爱得绝望。端木凌雪垂眸,这也是她所担忧的,若是五哥真因她有什么闪失,那么她也活不了。壳则异室,死则同穴。“不是有九儿吗?”端木凌雪仰面,逼退眼底的担忧,而那眼底的真情却无法掩饰。“九儿?”西门疏不淡定了,九儿可是琅月的媳妇。“九儿绝对......”“小皇婶,相爱的人不一定非要携手白头,不相爱的人不一定非得分道扬镳。”端木凌雪打断她的话,九儿的话可以疯癫,可是她的眼神却无法疯癫,说起五哥时,她能从九儿眸光中看出,九儿是真的爱五哥。放弃一段感情,寻找另一段感情,忘怀第一段感情,得不到才叫铭心刻骨,得到之后叫相濡以沫。西门疏再次沉默,心底沉淀着一股说不上来复杂,脸色凝重了几分。端木夜回来时,刚踏进门,敏锐的嗅到空气中飘浮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小皇叔回来得正好,你陪小皇婶,我先告退。”端木凌雪见端木夜回来,找到一个离开的理由,她觉察得到,小皇婶是喜欢九儿的,却很不待见九儿跟五哥,至于是为什么,她不清楚,她也没心情弄清楚。端木夜睇了一眼端木凌雪,直到她的身影被紧闭的房门隔绝在外,端木夜来到西门疏身边,将她搂抱在怀里,拢了拢几缕垂在脸颊边的发丝。“怎么了?”“心情不好。”西门疏瞪了他一眼,怀孕的她心情本就阴晴不定,而端木凌雪的话,更是让她的心情阴沉了。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呵护了很久的东西,突然之间被别人给夺走了,理由还冠冕堂皇。“九儿惹你生气了?”端木夜故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