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城中的一间偏殿里,凤歧狠狠的盯着苏暮颜,胸口剧烈的喘息着,象是要将她碎尸万段。伸出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指着苏暮颜,这个人,就是眼前这个死一万次也不足惜的人,抢占了凤清魅一时注意力的小男宠,居然把他的画,把他那么多年辛苦绘制珍藏的画,一把火全给烧个干干净净。“来人!”嘶哑着嗓子叫,连吼的力气都没有了。两名精绝侍卫应声进来。“把那个(贝戋)人给我拉出去剜心剔骨,送到万兽园去!”“是!”利落的应声,面上平静的一丝神色也无,伸手就要来捉苏暮颜,显是做惯了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浪费表情。刚才烧画的时候勇敢,可到了这种时候,光是听着凤歧说,身上就己经一阵一阵的冒冷汗,再看到那些人居然真的来抓自己。苏暮颜很没气概的往凤清魅身后躲了躲,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一片衣角。凤清魅斜着头去看她,嘴角露出愉悦的笑意。知道在有危险的时候依靠自己,估计只要是个男人,都会产生一种被依赖的幸福感。转过头看着那两名走近的侍卫,面上的笑容更温柔和和煦,轻声问道:“你们要抓我的人?”不知怎么的,身上忽然就一阵冷意袭来,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抓人的侍卫奇怪以极,怎么搞的,以前这个十七王虽然也冷,可却没有这般凌厉与刺人啊。就象是黑暗中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随时准备亮出自己锋利的牙齿。下意识的停在凤清魅身前,不敢再往前走一步。伸着的手,也缩了回去。“魅儿!”凤歧的声音里尽是不满:“他烧了父王的宝贝。”“可是父王要抓我的宝贝。”凤清魅淡笑,说的一脸自在。苏暮颜却有些受不了,这父子两个在干什么啊?个个拿肉麻当有趣,谁又是他的什么宝贝了。苏暮颜可以不知道,可是凤清魅自己知道,他说的,是真的。纵然一开始只不过是无聊的想和萧南予争个高低,可是当她掉转马头回来救他,并展现出高超的谋略时,他却开始考虑,也许这个女子,有真的有资格留在他身边。于是他拿出凤凰骨,儿戏似的在她额上一拍,可是那个那么多人都无法融进去的凤凰骨,居然就那么服帖的印入了他的额。那个时候他是惊喜都有之的,一半一半。惊,是因为他想不到,只在传说中才有可能出现的能融合凤凰骨的人,居然在他这么儿戏的心态下,遽然出现。至于喜是因为什么,却连他自己也没反应过来。不过那个时候他就想,他不会再让这个女人走,凤凰女神,成为凤氏,成为精绝的后,这是件多么理所当然的事情?至于萧南予,就让他气着吧,他要让他活生生的被气死。有了传说中凤凰女神的佑护,他相信,就算是凌苍,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后来在帐篷里,看到她在知道自己不能离开时那么汹涌的泪水,还有那么坚定那么决绝的话:“你留不住我,我要回到那个人身边!”忽然就没来由的生气,萧南予有什么好?如果真的对她好,又怎么会利用她来打击她的家人,放任她获罪流放而不做任何事情?这个女人,凭什么心心念念的想着那个男人?也许那个时候就有一点点莫名的情愫在流淌吧?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可是就在刚才,在她的手蒙住他的眼睛,对他说“不要看”,在她出人意料的用油火泼灭了他那些肮脏的过往,在她看着他的眼睛问他“在意什么”的时候,他心里有一根枷锁,忽然就断了。那是锁了他十几年,如山一般沉重的东西,然而她不过一把火,一句轻轻的“在意什么?”,就将那枷锁轻而易举的焚烧殆尽!好吧,你不在意,那么,我也可以不在意。我不在意你嫁过人,不在意你有过孩子,也不在意你是萧南予的女人。可是,我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