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明玉?”萧南予唇角浮起不屑的笑:“贩夫走卒的女儿,也配为后?”“放肆!”范航猛的吼道,脸色都涨红一片,他在托人进官府之前,的确不过是街边贩卖私盐的小贩,后来官渐渐做的大了,为种事情自然为别人所遗忘,但他自己却是记得的,也最忌讳人家提起他的这个身份。()恶狠狠的威胁萧南予:“皇上说话之前,最好先弄清楚自己的处境,惹火了我,对皇上也没什么好处。”不在意的笑笑,萧南予又开口说道:“范将军的心思恐怕不只一个小小国丈就满足得了的吧?”范航盯着萧南予,不说话。“一个小小的五品游击将军,一个两朝为官,根深蒂固的兵部尚书,不知道最后谁能斗得过谁呢?”仿佛是自言自语,萧南予说的极小声,却又刚好能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到。范航的脸色数变,却始终不说话。正了面色,萧南予掸掸衣襟:“就照范将军说的办吧,不过,我要见陆亦儒!”“皇上凭什么来和我提要求?”“凭什么?”萧南予笑的极轻松,手指在人群中转了一圈,然后点向明月心的方向:“如果没有猜错,这是太平王的人马的吧?如果我死了,萧迟虽然有反叛罪名在身,但却是皇家的唯一骨血,不知道谁才会是得利最大的人呢?范将军也不想为他人做嫁衣吧?”范航的面色铁青,他实在是太低估了这个年轻皇帝,总以为他做出那些事来不过是运气好,如今真正打了交道,才知道这个看上去略嫌柔美的皇帝,有着多深的城府和算计。狠狠的咬了咬牙,转头对着明月心说道:“带他去看陆亦儒!”只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知道,明月心没有任何卑微的举动,毕竟她和范航完全不是一个系统的,用不着向他低头。手以柔美的弧度向前一伸,低声说道:“皇上请!”萧南予笑笑,举步前行。范航对这个明月心似是极为放心,居然只派她一个人带萧南予去看陆亦儒。看样子,既不担心失去武功的萧南予会逃跑,也丝毫不担心明月心会徇私。离着范航他们有一段距离了,萧南予笑着开了腔:“看到明月心姑娘,总会让我想到一位故人。”明月心素着一张脸,只做不闻,一点要搭腔的意思都没有。萧南予却并不在意,自己一个人往下说下去:“我记得先帝的旧臣柳言柳大人曾有一个独生女儿,名字巧的很,也带个月字,叫做柳月儿,那个孩子长着一张满月似的小圆脸,极为可爱讨人喜欢。我和亦儒小的时候,也最喜欢逗她玩儿,不过我明明自负比亦儒长的好看一些,那柳月儿却偏偏不喜欢我,反而跟亦儒很要好,我记得大概是她五岁,亦儒十二岁的时候,有一次她拉着亦儒的衣袖说,亦儒哥哥,等长大了以后,月儿给你做……”“闭嘴!”明月心猛的喝道,转过身去冰冷的瞪着萧南予:“我倒不知道,皇上居然这么多话。”“因为快死了嘛,所以以前没说过的话,总要多说一点才行。”萧南予答的几近有些无赖,却让明月心抿紧了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所以前面地牢的入口己映入眼帘,明月心冷冷说一句:“到了。”推开地牢的大门,沿着螺旋向下的石阶走了有百来步的样子,空间瞬间宽广,虽然早己经来过这里,但萧南予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明月心,七拐八弯的来到一间小小的刑讯室前。推门进去,第一幕映入眼帘的,便是被吊于刑架之上,血迹斑斑的陆亦儒!“亦儒!”猛的一步跨上前去,用力微微托起陆亦儒的身体,减少一点他的双臂所受到的压力。“皇……皇上……”从半昏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陆亦儒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苦笑一下,歉疚的说道:“对不起,连累你了。”“说什么傻话!”萧南予气怒的堵回了陆亦儒的歉意,若真说有歉意,陆亦儒对他的,又怎能大得过他对陆亦儒的?陆亦儒心里的那点心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如果真的怪他,今天又怎么可能明知龙潭虎穴也要往里闯?声音恳切的说道:“亦儒,你放心,我一定会来接你出去。”陆亦儒默默的点了点头,又说:“皇上,她……”“我知道!”萧南予打断陆亦儒要说的话:“你心里想的,我都知道,我不会为难那个人的。”“谢谢你……南予哥。”嘶哑的嗓音,泛着浓浓的感激。小心的放下陆亦儒的身体,猛的转头怒目瞪向明月心,冷笑着说道:“明月,果然是没有心的!”再不多停留一秒,转身大踏步的走出地牢。明月心被萧南予的那句话一震,身子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然而看一眼虚弱至极的陆亦儒,目光再次变得狠厉起来:就算有今天,也是他自找的,又怨得谁来?当年他做那件事情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一想她的感受?利落的转头,跟在萧南予身后离去,再也没有看陆亦儒一眼。陆亦儒面上的苦笑加深,是是非非,因因果果,谁又能说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