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太危险了!她提起纤细的臂膀,赶紧缩回小手,掰着他压制住自己双肩和领口的大手,“我……我看门没锁,我以为你不在,所以才自己走了进来。”锐利的黑眸瞪着她,没有丝毫睡意,防卫分毫不减。半晌之後,捉住她手腕的大掌才松开。“下次,别随意进我的屋子。”他冷淡的说道,脸色不怎么好看,活像是被人欠了几百万,浓眉紧拧著,比她先前见过的更吓人。冯桥桥点头,心里却在偷偷骂他。都这个点了还在睡觉也就不说了,大门不锁还**上半身呆在屋里等着吓人!最过分的是,这个男人还有起床气!罗烈自在的一个转身,不知做了什么动作,窗边竹帘忽然唰一声全部收起,室内瞬间亮了起来。冯桥桥瞥了室内状况一眼,才发现罗烈是睡在窗边竹塌上,之所以进屋便那么黑,是因为放下了竹帘的缘故,而此时,这个睡的差不多日上三竿的男人,又躺了上去,压根不打算起床。“你还要睡?”这真心是客套话,提醒他该办正事儿了,差不多就把书给她。而罗烈显然对客套话懒得搭理。“懒女人。”“你说什么?!”冯桥桥不悦的皱起了秀眉,是她听错了吗?怎么听到罗烈在骂她懒?这个时间来到这里,也叫懒,那怎样算不懒?“把书给我。”最后,她决定懒得理他,要不是昨天走的时候书被他没收了,她根本懒得同他说一句话。“早饭。”“什么?”“早饭给我。”罗烈冷声道,“你给我早饭我给你书。”“你……你出尔反尔!前天你明明答应借书给我的,现在又来提条件!?”她不可抑制的提高了音量。“抵债。”睡着的男人,薄唇吐出两个字。“你就不怕我下毒毒死你啊!”冯桥桥恼道。“书。”罗烈只回了一个字。冯桥桥要费尽心力,才能勉强维持自制,没有跳起来掐住他的脖子,强迫他把这些混账话吞回去。冯桥桥深吸一口气,她挤出过度甜美的微笑,勉强提着桌上的篮子转身出门,踩着愤恨的脚步,进了厨房。还好,刚才进屋先放下篮子,要不东西要摔在地上全部浪费了。她找出了一只白净的盘子,将饼干放了上去,然后手脚迅速的生火,并查看厨房内的存粮。白面,大米,腊肉,有大白菜,四季豆,麻油,茶树菇,数量不多,但一应俱全。很好,存货不少,而存货越多,就意味着今天越好玩。煮了粥,她将那瓶果酒拿了出来,拔掉塞子,放在厨房门口,半刻之后,一只毛皮光滑的小东西进了厨房,小眼睛四处搜寻,最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碗香甜果酒,它兴冲冲的蹿了过去,喝了个大饱……早饭端进去的时候,罗烈还在睡。砰!冯桥桥将早饭放在了桌上,对着那个睡的四平八稳的男人冷声道:“书给我!”嗖——一本书从罗烈的方向飞了过来,冯桥桥赶忙接住,发现书本还带着些许温热,这个混账男人,肯定是随身携带了,想到这本书曾经贴着他身体某个部位存在,冯桥桥又是一阵恶寒,拽起桌上的纸笔到院中看书去了。走出竹屋时,眼眸瞄了一眼厨房方向,唇角勾了一抹狡狯的弧度。这一个早上,冯桥桥依旧抄写用得着的草药性状和效果,罗烈果然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梳洗之后,端着手中托盘要往厨房送去。事情发生的时候,冯桥桥正在十分认真的背着药名。“你做了什么?!”罗烈走到了她面前,双拳紧握,双眸黑的发亮。“你在说什么?我一直在这里看书写字,没动。”冯桥桥轻轻道。罗烈闭了闭眼,她说的对极了,他就算是在睡眠之时警觉也相当高,自然知道她一直坐在这里没动,但厨房里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他敢拿他自己的脑袋发誓,厨房里的事情绝对和这个女人有关系!罗烈忽然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跟我走。”他身着青色布衣,随意扎了髻,握住她的手上薄茧有些扎人,冯桥桥脚步踉跄的跟了上去,翻了翻白眼,这个野蛮的臭男人,“你做什么!我还没看完呢。”罗烈一言不发的大步往厨房走,一脚踹去——砰!房门似乎是特殊材质制作,经过这么野蛮粗鲁的对待,居然还屹立不倒,左右忽闪了两下,识时务的开启了一条康庄大道,土匪进村一样的罗烈提着冯桥桥的领口将她丢到了厨房里,“说,这是怎么回事!?”冯桥桥蹙着秀眉,拍了拍袖口领口,某些看不见的脏东西,才挑眉看去,眼前的情景可谓惨不忍睹——米袋歪在一边,袋口一边有一道小巧的破口,掉了几粒出来,腊肉惊险的垂钓在灶上,似乎稍微一个动作或者风力就要掉下来同地面亲密接触,四季豆和茶树菇撒的满地都是,冯桥桥行走在无处踏脚的厨房地面上,小心的没有用自己的布鞋和那些食物打招呼,正在这时——咚!一颗大白菜,从灶上滚了下来,咕噜咕噜——两人的视线,全部跟着那棵白菜滚啊滚,一路滚到了罗烈的脚边。罗烈下颚一束肌肉隐隐**,“这是什么东西!”“我想——”站在狼藉厨房内的冯桥桥,清了清喉咙,挂上最天真无辜的笑容,用极其冷静的声音回答:“这是一颗白菜。”“闭嘴,我当然知道这是白菜!这到底怎么回事?!”罗烈火冒三丈,不过是要她做个早饭,居然将厨房破坏的这么彻底!“不关我的事。”天真无辜依旧在,只是那双璀璨的眸子里,有些无人察觉的狡黠。罗烈深吸一口气,抚上额头,忽然闻到一股浓浓的酒香味。“你带了酒?!”口气是万分不可置信,黑眸蓦的瞪大。“嗯。”无辜天真的小丫头很老实的点头如捣蒜,“爹爹昨天拿了两瓶果酒回来,要我带一瓶给你来喝。”“那你为什么不拿给我!”音量提高,黑眸中似乎要迸射出杀气。红唇一弯,冯桥桥很乖很乖的道:“我忘记了。”该死的忘记了,这个丫头能忘掉才怪!分明就是故意的——唧唧!一声小动物憨叫声传来,那只叫做“小花”的荷兰猪,正从面袋中滚出来,小眼睛闪着迷蒙的光芒,浑身染成了雪白雪白,还带着浓浓酒香,脚步摇晃的窜到了罗烈脚边,蹭着罗烈的脚边,将罗烈那双黑色布鞋,也染上了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