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唯一的尊严也被冷梓玥无情的踩在脚底下,再狠狠的跺上几脚,仿佛在他的心上插上无数锋利的尖刀,鲜血汩汩流淌在心间。看不见,摸不着,却痛得他生不如死。她的母亲背叛他,而她却冷眼看着他痛苦,还站在一旁奚落于他,到底他冷铮是做错了什么,竟要遭到如此的报复。清冷的眸光扫过冷铮铁青的脸色,纤细的手指轻落在水润的唇瓣上,轻笑,“你没有资格要求我做什么,而我也没有义务听你的话,接受你的命令。”她只是她,岂容他人任意摆布。“就算你不是本候亲生的女儿,好歹本候也养育了整整十六年有余,你这般对本候说话就是大逆不道,是要遭天谴的。”颤抖的手指直指冷梓玥的鼻尖,既然他不好过,那她也休想过得痛快。现在的他,失去了一切,哪怕要他就此拉着她下地狱,他也甘心。“你总算是承认自己不是本小姐的生父了?”冷梓玥冷冷的挑起精致的黛眉,清澈的眸光似冰似箭,直勾勾的望进冷铮错愕的黑眸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不明白,既然冷铮已经很清楚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又为什么还要口口声声强调她就是他的女儿?如果说,冷铮在长孙悠悠死后,一如既往的疼爱她,视她如珠如宝,在知道事实真相之后,接受不了现实,一再强调她是他的女儿,也算是情在可原。但是,明明已死的本尊根本就不受冷铮的重视与宠爱,那他又为何坚持不松开承认,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冷梓玥迷惑了,她无法解释冷铮的举动与言词。难道,他是被真相气傻了么?显然,冷铮给她的感觉并不如她所想象的那般,也就是说,面前神色愤怒却又情绪复杂的男人,对她还抱有别的目的。“你竟然套本候的话。”后知后觉,冷铮发现自己上了当,居然被她激到说出了心里话,既是恼怒又是无奈,她实在太难缠,令人防不胜防。“古语有云,兵不厌诈,久经官场的候爷大人岂有不明白的道理。”“呵呵、、、、、”冷铮仰着大笑,咸咸的泪水再一次流进他的嘴里,又苦又涩,布满血丝的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冷梓玥如精雕细琢的侧脸,她当真美丽得过份,也难怪世人无法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分毫。犹记得,初见她的母亲,自命清高不凡的他,也如那些世俗之人一般,望着她绝美的容颜失了神,丢了心。她们母女两人,仿眼一看,很像。仔仔细细的瞧,却会发现,她们根本就不一样,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冷梓玥都美得更加的灵动与精致。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气质,一如女神般尊贵,欲令人臣服在她的脚下。“你是怎么骗了我母亲,将她困在这候府的?”她的身世之谜越是临近揭晓答案,冷梓玥也就越是无法相信便宜娘亲长孙悠悠会看上冷铮这样的男人。除非,发生了些什么让人想解释,却又无法解释的事情。有能力一手建立强大悠隐阁的女人,绝对不是一个草包,长孙悠悠你究竟是给你女儿还是我留下了一个多大的谜团,解得解不开。一个‘骗’字让冷铮停下了疯狂的大笑声,目露凶光的望着冷梓玥,好似下一刻就要朝着冷梓玥飞扑过去,将她撕得粉碎。是他骗了长孙悠悠,可他对她的爱,一点都没有掺假,全都是真心实意的。但凡有感情的人,都会被他的真情所打动的,只是他还没有机会向她说明,她就已经先一步离他而去。她的死,到底应该怪谁?他爱她,真就错了吗?那个男人可以给她的一切,他也可以,凭什么他就只能躲在角落里,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投入别人的怀抱。“你的表情告诉本小姐,我猜对了。”原本她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故意胡乱说的话,没想到会在冷铮的眼中瞧出端倪。莫非,她那便宜娘亲,当真就是被冷铮骗到候府里的?当她发现事实真相的时候,才会与冷铮发生争吵,于是乎给了那三个女人联手设计她的戏码?如果真如她所想,似乎也算是合情合理的。冷梓玥望着冷铮,总觉得还欠缺些什么,事情绝对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其中必定还有隐情。“本候没有骗她,没有。”狼狈的转过身去,冷铮欲要离开房间,他不要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保不准他会将当年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吐出来。是他骗了她又如何?可他也给了她那么多年的疼爱,她也告诉过他,她爱他胜过自己的生命。她要是真的不曾爱过他,又怎会容忍他那么多的妾室,以及跟她的父亲断绝父女关系。她是爱他的,否则不会为他做出那么多的牺牲。“站住。”一个闪身,冷梓玥挡住冷铮的去路,话没有说清楚之前,她怎么可能放他离开。本就清冷彻骨的声音,更是冷上三分,与身上鲜红的衣裳,犹如冰与火,明明那么矛盾,却又显得异常的和谐相融。“本候不站住,你又能奈我何?”冷铮丢下话,大步向着门外走去,他就不相信冷梓玥会真的动手杀他。且不说,他是知道她亲生父亲线索最多的人,就凭他现在是她名义上父亲的身份,她也不敢动手杀他。怎料,话还未落地,身体就凌空而起,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狠狠的砸向房间西侧,扬起一室的木屑。即将落地之前,眼中看得最清楚的,莫过于那抹如火似血的红袖,清晰无比。“没有人能威胁我,也包括你。”冷冰冰的一句话自粉唇中轻吐而出,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仿佛躺在地上不断吐血的冷铮,只是一个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男人。“咳、、、咳咳、、、、、”身体只是轻轻的一挪动,冷铮就感觉到了彻骨的疼痛,挣扎着想要借着双腿的力量从地上爬起来,惊恐的发现,那只是徒劳。他的腿怎么了,为什么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火气一上涌,紧接着又吐出几口鲜血,浓稠得令人作呕。“你的命在我眼里就如地上的蝼蚁,想杀便杀。”幽深晦暗的水眸雾气萦绕,冷梓玥半蹲在地上,无限怜悯的望着垂死挣扎的冷铮。她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胁,有胆威胁她,就要有命承受那样的后果。至于,躺在地上已经对她失去威胁的男人,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留着他,自有她的用处。“你、、、你不能杀、、、、杀我、、、、、”惧怕的瞪大双眼,他的眼中写满了对冷梓玥的畏惧,身体不住的往后退,想要寻求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只要能避开她就好。他是忠君候,杀了他,她要怎么向皇上交待?心里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可笑的是他根本没有胆亲口说出来。冷梓玥摇了摇头,似笑非笑,“杀了你,我也能想到办法向皇上交待的。”不知道为什么,望着他惧怕的眼神,她突然觉得很有趣,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不——”无比惊恐的大叫一声,双眼一黑,昏死了过去。谁又能想到,英明一世的忠君候,落得的下场也不过是被自已曾经最瞧不上眼的‘女儿’给吓晕的。“胆子真小,也不知道以前那些亏心事你是怎么做出来的。”冷梓玥头疼的摸了摸脑门,一脚踏在冷铮的胸口,无奈的耸了耸肩,她还有些事情没有问到答案,怎能让他就那么躲过去。罢了,只能费费心神,弄醒他再说。一刻钟过去,冷铮就如同做了一场可怕的恶梦,悠悠转醒。微微睁开的双眼有些不能适应房间里的昏暗光线,隐隐的他只瞧见一盏烛台,燃起微弱的火光,口中干渴不已。“来、、、、来人、、、、、”昏眩的脑子不甚清楚,他只觉自己的全身如同散了架一般,疼痛异常。冷梓玥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步走到冷铮的头顶上方停下脚步,冷声问道:“你想要见谁?”猛然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冷铮惊恐的望着面无表情的冷梓玥,双眼四下一扫,方才回想起自己都经历过些什么,自己此时又身在何处。“你、、、你想对我做什么?”“怎么,你连自称本候都不要了吗?”轻轻嗤笑一声,冷梓玥优雅的坐在椅子上,拢了拢身上衣裳,“咱们做一笔交易,成功了你依旧做你衣食无忧的忠君候,享受荣华富贵;若是失败了,你就到阎罗殿里去陪着阎罗王下棋,你看如何?”冷铮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抬了抬头,道:“什、、、、什么交易?”从出生就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要他像乞丐一样活着,那比杀了他更加的痛苦,与其如此,倒不如听听她要跟他做什么交易。“告诉我,我的生父是谁?明天开始,你依旧是你做你的忠君候,而我依旧是忠君候府的四小姐,待玲珑宴一结束,我就会消失在你的视线里,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你欠我母亲的债,我也不找你还了。”这个四小姐的身份,暂时还得留上一段时间,供她使用。“你说话算话?”左右权衡之后,冷铮迟疑的问出口。“我不是你,自然算话。”“成交。”“说吧,我的耐心有限,想清楚了再说,否则你可没有太大的命受我第二掌。”世间之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只想听真话,糊弄她的话切记着别让她瞧出端倪,要不,她是真的会杀人的。“我的确不知道你的生父是谁,但是我知道他长什么模样。”冷铮闭上双眼,苦涩的开了口。若非不是他知道那人的长相,也不会有机会跟长孙悠悠做了那么几年的恩爱夫妻。也正因为如此,长孙悠悠在知道真相之后,才会更加的难以接受他的欺骗,才会不断的拒绝他的亲近。冷梓玥蹙眉,显然对冷铮的话抱着很大的怀疑。不知道她的生父是谁,却又知道她生父的长相,事情好像又多了一层谜雾。“对,你猜的没有错,是我欺骗了你的母亲,因为我借着那个男人跟我相同的长相,娶了你的母亲为妻,让她深信不移我就是她看中的那个男人。”冷铮冲着冷梓玥大吼大叫,接着又道:“洞房花烛夜,我欣喜的发现她还是处子之身,再后来她为我生下了你,可恨的是,明明你是足月生下的孩子,但却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原本,他以为的幸福不是幸福,而是一场早晚都会破灭的幻象。听无冷铮的话,冷梓玥陷入沉思。什么叫做她是足月生下的孩子,却不是冷铮的女儿?灵魂异世就已经很奇怪,莫不是还有怀上十几个月才出生的孩子么?怪事年年有,她却将什么事情都碰齐了。“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你的生父,我也不知道,你既然那么有本事,就自己去查。”冷铮的声音弱了下来,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一般,整个人显得极其颓废。第一次看到那个男人,他就觉得像是在照镜子一样。都说世上只有双胞胎兄弟才会长得一模一样,但他根本没有同胞兄弟,那人却跟他一模一样,难以分辨清楚谁是谁。他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不被那人发现,更将这个秘密永远的埋在心底,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迎娶长孙悠悠之后,更是派人四下打探那人的消息,直到他消声灭迹才得以安心。有些东西不是他的,始终不是他的,强留也留不住。待他明白个中道理,一切为时已晚。“我会查清楚。”冷梓玥转过身,眉头紧锁,只怕任谁在聪明,也不会想到,长孙悠悠是错嫁了心上人,才导致了她一生命运的坎坷。天意弄人,否则,怎会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也难怪连身中局中的长孙悠悠也分不清楚,到底哪一个是哪一个。真正分清楚时,她也命丧黄泉了。“我的人你、、、、、、”“来人,吩咐候爷的人过来接候爷回去休息。”清冷的嗓音带着极强的穿透力传出房外,冬雪即将出现在冷梓玥的身边,在她的身后跟着管家。冷铮垂下眸子,任由管家扶着他离开西院。但愿,真能如她所说,从此,互不干涉,她是她,他也是他。“小姐,你还好吗?”望着冷梓玥落寂的背影,冬雪迟疑的开了口,心想是不是需要请血王过来看看。她不想看到冷梓玥孤单落寂的背影,有一种鼻头发酸的感觉,很是难受。“无事。”摇了摇头,她只是一时间难以消失从冷铮那里得来的消息罢了,“通知电闪雷鸣齐聚醉客居,我有事吩咐他们去办。”天下之大,她要去哪里找一个跟冷铮一模一样的男人?而她,是否有勇气叫一个跟冷铮长得一样的男人为父亲,圆去本尊的心愿,以及她那便家娘亲的心愿。难,当真是难。“是。”冬雪应了声,纤细的身影便消失在房间里。若非事关重大,小姐是不会同时召见电闪雷鸣四大堂主的。、、、、、、、、、、、、、、、、、、、潜龙殿“刘公公,明王殿下在外面求见,您看、、、、、、”小太监躬着身子,语带恳求的望着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刘公公。他可是太监总管,主管前朝与后宫所有太监的命运,由不得他不小心的伺候着,就怕一个小心得罪了他,那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俗话说,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要怪就怪他不该贪图那一丁点儿的小便宜,事要办不成,可就得罪了大人物,以后哪里还有他的活路。皇上身体虽然健健康康的,无痛无病,但是几位王爷早就已经按耐不住想要争夺皇位了,他也是想要攀上高枝,奔一个好前程不是。明王殿下,可是很有竞争力,他很看好的一位。“小桌子,不是咱家要说你,今个儿早朝之后,皇上圣怒难消,你也在前伺候着,难道不知道皇上的脾气。”甩了甩拂尘,刘公公面带不悦,也不接话。皇上心里跟明镜似的,岂能容他们这邦奴才说三道四,立储之事,最好是紧紧闭好自己的嘴巴,否则仔细着自己的小命。明王的来意,他也能猜出那么几分。这个时候,聪明的人就该回避着,而不是往枪口上撞。“可是、、、、刘公公小的已经、、、、已经、、、、实在是不能不前来求您帮帮忙,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只要能跟皇上提上一句,小的就能回去交差了。”眼巴巴的望着刘公公,就像望着自己的亲爹。指不准,他还真没用这种眼神看过他亲爹呢。“直接回了明王殿下,聪明的这个时候就回避着,以免引火烧身。”刘公公深深的看了一眼跟前的小太监,回想当年,他也是这样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这也是他,不愿意太为难这些小太监的原因,能帮一把算一把,也算是为他下辈子积点儿阴德,能胎身在一户好人家。小太监眼中精光一闪,点了点头,千恩万谢的小跑离开。别人的话他可以不信,但刘公公的话,相信一准儿没有错。“外面什么事情那么吵?”月帝端坐在椅子上,摆在跟前的奏折他是一点儿看的心思都没有,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早朝时那些个大臣劝他立储的事情。越想越是火大,恨不得将他们全都拉出去斩了,图个耳朵清静。刘公公推开门,接过小太监端上的热茶,快步走到皇上的身边伺候着,“回皇上,喝杯热茶消消火气,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内务府的小太监来请示一些事情,奴才已经回了。”“嗯。”微微点了点头,月帝抿了几口热茶,视线落到房间的某一处。“皇上,如果您不想看奏章,奴才陪您到外面走走,散散心。”刘公公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月帝的神色,再三思考之后才敢开口。伴君如伴虎,他可是有深切体会的。“也罢,朕也乏了,就到外面走走。”“那奴才这就去安排龙辇。”月帝站起身,朗声道:“用不着,朕想就那么走走。”“奴才遵旨。”行到御花园,看着枝头静静绽放的娇艳花朵,紧锁的剑眉方才松了开来,淡淡的开了口,“朕现在还没有死,那些个大臣就想要逼着朕早日立下储君,着实可气又可恨。”他是皇帝,将来他想将皇位传给谁,是他的事情,岂能容他们妄自下定论。刘公公安静的听着,一颗心紧紧的提了起来,就当是听皇上发发牢骚,他只是听众,不言不语便好。自古以来,皇上就最是忌讳自己身边的奴才妄谈政事,他可不能自己跳进泥潭里,洗也洗不干净。“刘公公,你怎么看?”那么多年下来,能陪着他说说话的人,只有贴身伺候他的太监刘公公,月帝对他还是很信任的。关键是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识大局,擅观言观色,否则,也早就不在他的身边了。“皇上恕罪,奴才惶恐。”刘公公一哆嗦,立马跪在月帝的跟前,跟随在身后的宫女太监齐刷刷的跪了一地,头垂得低低的。月帝摆了摆手,吩咐道:“除了刘公公,尔等全都退下。”“是皇上。”眨眼之间,宫女太监动作利索的消失在御花园里,只剩下月帝与刘公公两人,一个高高的站着,一个低低的跪着。“皇上,奴才只是区区一个奴才,大字不识几个,怎敢胡乱议论朝政,请皇上恕罪。”刘公公头垂得更低,仔细瞧他,还能看清楚他颤抖的双腿。皇上最喜欢的便是血王殿下,如今,血王殿下所表现的出来的,既强势又具有天子之气,是为君者最好的选择。偏偏,朝中大臣不愿如了皇上的意,愣是没有一个人提及立血王为太子的,否则,皇上又怎会动那么大的怒火。后宫里,分为萧皇后一派,姜贵妃一派,玉贵妃一派,她们三人都是有皇子的女人,想要扶持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无可厚非。加上前朝各自娘家势力的支持,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是想方设法的要立自己的人为太子,以求各自家族的昌盛。而血王殿下,自幼丧母,又顶着一个不祥人的身份,曾是被皇室遗弃的皇子,无论是后宫或是前朝都无人支持,怎不叫皇上忧心。如此种种,便造就了如今的局面。“你先起来。”“奴才谢皇上恩典。”刘公公抹了把额上的冷汗,退到月帝的身后,刚才真是吓死他了,可怜他这把老骨头。月帝大步走进龙泽亭,眺望沁心湖的景色,语气中略带几分命令的意味,沉声道:“朕恕你无罪,把你的看法告诉朕。”锐利的目光仿如切割线一般,似要将刘公公瞧个仔细。“奴才、、、奴才以为,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取得玲珑宴的胜利,之后才谈论立储一事。”刘公公躬着身子,又惧又怕,不说又不行,“皇上何不借着玲珑宴,让血王殿下多多表现,也好在群臣面前立威,将来好说话。”月帝望着刘公公,耳中回想着他说的话,仔细一想,倒也是那么回事儿,他不能超之过急,一切还得慢慢来。这个奴才他没白养,有些时候,想法跟他还真很像。“说得好,有赏。”出来时的不悦一扫而空,月帝龙颜大悦,用力的拍了拍刘公公的肩膀,他可得好好的计划计划,为他的渊儿谋上一个好的出路。“谢皇上。”“宣影王进宫见朕。”月帝沉声吩咐,大步向着御书房走去。“奴才遵旨。”望着皇上渐行渐远的步伐,刘公公提起的心总算是落了地,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已死定了。皇上对血王,果真很疼爱。做帝王,或许只有无情才能不被伤害,月帝如若真的无情,便不会将自己埋在痛苦的深渊里,不得翻身。“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百里自影一袭飘逸的蓝袍,冷然却又不失恭敬的问安行礼。早朝时,难掩愤怒宣布退朝的父皇,也不知他找他所为何事。“起来。”“谢父皇。”幽深的眸子无波无澜,静如湖面,百里自影的心思向来都是谁也无法窥探的。月帝抚着胡子,眼中流露出慈爱,这个儿子他喜欢也欣赏,却又时不时想起他的生母,便又再难亲近于他。五个儿子里面,除去百里宸渊,他最喜欢便是他,只盼他不要让他失望,做好他身为祁月皇子的本份。“明日便要举行玲珑宴的第二场比赛,地点就在华盈山的皇家狩猎场,一切的准备事宜朕全都交由你亲自监管,切莫让父皇失望。”百里自影有为将之才,京机安全交由他负责,月帝很是安心。渐渐收回来的兵权,他也有意暂交给百里自影接手,试一试他的实战经验,乃是必要的一步,省略不得。“儿臣遵旨。”拱了拱手,百里自影清亮的眸光变得深沉起来,虽然不明白月帝为何将大权交到他的手中,但他必定不会让他失望的。很多年以前,当他也还是一个孩子,心中对父爱的渴望,不会比任何一个同龄的孩子少。**如他,总是能感觉到自己的父皇想要亲近他,却又对他有一股子厌恶,从而表面上对他很亲近,实际上却不是。长大之后,他明白了那是为什么?因为他的母亲,害死了父皇最心爱的女人,所以想要疼爱他的父皇每每想起他的母亲之后,便无法再亲近他了。“呵呵,父皇相信你一定可以办得很好,要用心知道吗?”“儿臣明白。”百里自影望进月帝的眼中,不禁感概万千,他的父皇老了,鬓角已经露出丝丝白发,“如果父皇没有别的事情,儿臣便去华盈山先看看,部署一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五国齐聚,玲珑圣宴,不怀好意的人,多了。“跪安吧!”“父皇保重龙体,儿臣先行告退。”到底没能忍住,百里自影情不自禁的开了口,转身大步离去。他无法选择自己的母亲是谁,他也无法改变自己的母亲,唯一能做的,只有将自己的心隐藏起来,默默的关心自己所在意的人。月帝失神的望着那抹苍惶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一丝微笑,他果然没有看错他,若他能成为渊儿的助手,那就完美了。、、、、、、、、、、、、、、、、、、、、、、、、、“驾——驾——”积雪消融,青草刚刚冒出小小的头颅,微凉的风轻轻的吹拂着,蓝天白云,晴空万里,莺啼鸟鸣。广袤的草场上,响起节奏鲜明的马蹄声,以及女子的娇喝声。一身淡蓝色的拖摆衣裙,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将其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即腰的长发因被风吹拂的缘故漫天飞舞,几缕发丝调皮的飞在前面,头上没有任何的装饰,仅仅是一条淡蓝色的丝带,轻轻绑住一缕头发,与身上的衣服相互辉映。纤细的颈上带着一条紫色水晶项链,水晶在阳光下微微发着淡淡的光芒,衬得皮肤白如雪,润如玉,好一个绝美的俏人儿。十指如葱,紧紧的拽着缰绳,粉唇轻轻的微扯出一抹弧度,眼中流露出丝丝快感,她喜欢骑马奔驰的感觉。“驾——”只见骑在马背上的女子狠狠的甩动鞭子,双腿紧紧的夹着马腹,跨下的马儿由于吃痛的原因,撒开蹄子卖力的跑起来。站在远处的小丫鬟双手紧紧的握在胸口,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勾勾的望着那抹娇小的蓝色身影,生怕有个万一。“公、、、、、小姐你骑得慢点儿,奴婢看着都好怕。”双手放在嘴上做出一个喇叭状,小丫鬟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大皇子再三交待,如果公主要离开行宫必须让他知道,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去通风报信,就被公主抓到马背上带出了皇城。真不知道,回去之后,会有怎样的惩罚在等着她。“你的胆子怎么那样小,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一手勒住缰绳,一手轻抚马儿耳后的毛发,让它乖乖的停下来,倨傲的望着一脸着急的贴身侍女。“公主,咱们回去吧!”“我还没有玩够呢?再让我骑上一个时辰的马,我们就回去。”开什么玩笑,她好不容易才能从行宫里偷跑出来,没有玩够本就回去,多不划算。大皇兄不让她出来,三皇兄也不帮她,那她就靠自己,不求他们。“可是、、、、可是被大皇子知道,奴婢会受罚的。”委屈的低着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只是小小的一个奴婢,哪能左右主子的思想。可她也是人,经不起那样的打。“放心啦,有事本公主担着,谁也不许动你。”要知道她此次前来祁月国可是有大任务的,谅大皇兄也不敢不卖她的面子。如果他真敢动她的丫鬟,那她就不听他们的安排,看他们怎么办。“真的、、、、真的吗?”吸了吸鼻子,她还以为看在她这么可怜的份上,公主会跟她回行宫,看来她是想错了。非但没有改变公主的想法,反倒让她更来劲了。“你好好的呆在这里,本公主再去骑两圈。”笑嘻嘻的摸了摸小丫鬟的头,调转马头,飞速的离去。张了张嘴,小丫鬟拉耸下脑袋,自言自语。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小丫鬟也不再纠结,一双大眼四下瞧了瞧,为自己寻到一棵大树,小跑到树底下,一屁股坐在草地里。既然还要等那么久才能离开,那她何不坐着等,公主骑马的那股子疯狂劲她是见怪不怪,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底,但是亲眼目睹,她还是忍不住会害怕。万一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那该多痛。想了想,浑身一哆嗦,她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绫萝你小心点儿。”景常柯扶住险些跌倒的堂妹,无语的摇了摇头,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个规规矩矩的好妹妹也变得那么毛躁。“呵呵,我没事。”腼腆的笑了笑,绫萝提了提长长的裙子,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穿这么长的裙子出门踏青。“没事就好,慢慢走。”裙子长了,的确不好走路,尤其是山路。景常柯皱起眉头,问道:“你在看什么?”自己忙于生意场上的事情,也没有多的时间顾及到她,好不容易抽出空来,这丫头的心神却不在他的身上,叫他很是无奈。“冷梓玥。”眨了眨眼,绫萝提起裙摆就要去追。“小姐,小心啊——”贴身丫鬟惊恐的瞪大双眼,目不转睛的望着那匹即将踩到自家小姐头上的马。听到叫喊声,绫萝抬起头,脑子里乱成一团,身体也失去了反应,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双腿一步也迈不出去。不只是她,就连骑在马背上的蓝衣女子也吓得不轻,忘了要调转方向,恐惧的闭上双眼,不敢再看下去。火红的丝绸如同蛇信子般,闪电般的缠上绫萝的腰,另一端微微使力,她轻盈的身子便在千均一发之际脱离被马踏的危险,落到安全的地方。“又是你。”冷梓玥收回红绸,冷冷的望了一眼躺在草地里,她上次救过的女人。到底是她太爱多管闲事,还是她跟她本就有缘。要不,怎么总是遇到她。“谢谢你。”感激的望着冷梓玥,她又再救了她一次,绫萝难以形容自己激动的心情。冷梓玥收回自己的目光,她并不喜欢太过软弱的女人,眼泪无法帮助她们强大起来,“电魄,我们走。”不过是心里闷得慌,才想要出来骑马散散心,竟然也会遇到如此狗血的剧情,令她相当的无语。“是。”景常柯来到绫萝的身边,扶着她,看向冷梓玥沉声道:“多谢冷小姐再一次救了舍妹,在下感激不尽。”因着张啸的缘故,冷梓玥对他也有一定的成见,绫萝一心想要跟冷梓玥交朋友,怕只怕也会因为他的缘故,做不成朋友。而他隐藏在心中的秘密,现在也还不到说出来的时候。电魄不待冷梓玥回话,转过身应道:“公子不必客气,我家小姐心善罢了。”“漂亮姐姐请等一等。”“漂亮姐姐?”冷梓玥蹙眉,对于这个陌生的称呼很是无语,清冷的眸光不由得落到她的脸上,眼中掠过一抹赞赏。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腰若束素,一条天蓝手链随意的躺在腕上,更衬得肌肤白嫩有光泽。目光中纯洁似水,偶尔流露出一丝野性,给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觉,觉得她可爱喜人的同时,却也感觉到有危险在临近。“是啊,你长得真漂亮,姐姐可以叫我欢儿。”眨了眨眼,一点儿也不认生的她仰着头望着美得好不真实的冷梓玥,水眸天真又纯洁。一袭火红的衫裙,对襟镶嵌着金色边,那裙身用金色丝线描绘着奇怪却美丽的图腾,好似某种神秘的动物。乌黑柔亮的长发梳成望仙髻,余下两束发丝垂落在耳两边,发间插着百里宸渊用血玉为她精心打造的彼岸花,色泽鲜红如血,晶莹剔透,光洁饱满的额头挂着一串琉璃般璀璨的额坠,美丽妖娆。“你很美。”面对她的主动,冷梓玥只是淡淡的吐出三个字。“姐姐,你不喜欢我吗?”她是北寒国的七公主北堂欢儿,从来没有只有别人哄着她宠着她,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碰了钉子。皇宫里,没有人不喜欢她的,比起她的四姐,喜欢她的人更多。“我还有事,若是有缘,咱们还会再见面的。”电魄会意的骑着马跟上冷梓玥的脚步,黑眸中掠过一抹试探的幽光,低声道:“少主,需要属下好好查一查她吗?”“查。”“是。”“小姐你没事吧!”仔仔细细的将北堂欢儿从上到小的打量了一番,小丫鬟这才放下心来。“咱们也回吧。”虽然她年纪尚轻,不过她见过的美人儿却不再不数,今日见到的这一个,不知道比起四姐口中提起过的那个女人,谁更美一些。“哦。”不明所以的跟上北堂欢儿的脚步,心里不住的祈祷,大皇子千万不要惩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