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陵县的县衙门前,一对威武雄壮的大石狮分立两旁,厅堂内正北面的墙上悬挂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条形书案后端坐着一位年过半白头戴乌纱帽的县太爷,手拂山羊胡,细长的小眼睛此时正盯着面前跪着的一对青年夫妇。师爷手持紫色折扇半眯着绿豆似的眼睛,差役手持喊威棍,齐声喊着“威武!”声声震慑着跪着的小夫妻。“堂下下跪之人报上名来,今天找本老爷所为何事?”山羊胡子尖细的声音传来。“青天大老爷,民女叫梅花,是本县三洼村人氏,我夫——钱大宝外出办事回来,咬定我在家偷男人,民妇万嘴难辩,请老爷为我作主啊!”少妇悲切地呜咽着。“大老爷,我外出回来时,发现家里有陌生男人的衣物,**还有烟灰,她不是偷人是什么?你这贱人还想抵赖!”男子愤怒地看向身旁哭泣的妇人。“大胆贱人,你男人证据确凿还想抵赖,用刑伺候!”山羊胡子义正严辞。“老爷,衣服是我表哥走亲时忘记的,烟灰是我做饭时手上沾的,他抓着鸡毛当令箭啊!老爷可要为我做主啊!”妇人抬起头直视着案上大老爷。当跪着的妇人抬起秦首时,山羊胡子顿觉眼前一亮,柳眉粉腮樱桃嘴,两行清泪颊边流,一头乌丝泻腰际,好一个梨花带雨的山村野凤凰,口水顺着胡子顺涏而下。“老爷!”心思敏捷,八面玲珑的师爷连忙凑上山羊胡子的耳朵窃窃私语了一阵。“哦!”听完师爷的话,山羊胡子连连点头,继而面色一转,惊堂木一拍,:“大胆刁民,你老婆言之有理,证据确凿,竟敢欺骗本官,大刑伺候”“饶命啊!老爷!小民没有说谎啊!”男子不停地嘶喊着,捶胸顿足,衙役得到老爷的命令,马上拖起男子就要往刑房走去。“慢着,老爷,请你饶过我男人吧!他不是相信我,只是爱之切,妒之深啊!”妇人看到男人真要用刑,要是落得个残废,以后自己可怎么过啊!于是又上前求情。细长的小眼睛俯看着下面娇艳的人儿,阴邪的一笑:“我这可是都为了你呀!你可要记在心上哦!”“傻蛋,你看你的夫人多明事理,到哪找这样又漂亮又懂事的老婆,看在你贤妻的份上,本老爷就饶了你,退堂吧!”山羊胡子摇着尖尖的头颅“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随着一声声叹息走进后堂。“爹!”一声娇吟,一个花蝴蝶似的人儿扑进山羊胡子的怀里:“唉哟!我的小姑奶奶,又有什么事要求我啊?”扶起怀里的头儿,细长的眼里充满娇宠的眼神。“今天,小琪想要造反了,我喊她做事,她好像根本没听见似的,还不时用异样的眼光盯着我,盯得我心里直发毛,她的眼神好像要杀了我似的!”一阵娇声嗔气。看着告状的心肝宝贝,山羊胡子不由地摇了摇头,听她提到小琪——这个几乎被他忘记的女儿,发出一声长叹:“本想取个小妾为自己生个儿子继承香火,可还是得来一个丫头,所以一看到她就来气,就算她受着太太小姐的**他也懒得过问!”“爹,你可要为我作主啊!”面前娇嗔的女儿不依不挠:“好,叫人把小琪叫来!”山羊胡子拿她就是没办法,谁叫她是大太太生的掌上明珠呢?要是母子俩向他发起进攻,那他可是死无藏身之地了。山羊胡子端坐着,看到面前跪着的小妾生的女儿,气不打一处来,是她挡了他儿子投胎的路,于是拍案而起“大胆妮子,你竟敢无视你姐姐的话,以后要是再这样,非打断你的狗腿不可,现在去向姐姐赔罪!”虎假虎威的奴才们嘶笑着,小琪满心的厌恶,可这是她穿越而得到的爹呀,她不能公然向他发起挑战,于是走到那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姐姐身旁,微微颔首:“姐,对不起!”“谁是你姐啊!就凭你——小妾的女儿?”她的脸上尽显鄙夷之色,昂首从小琪的双脚狠狠地踩过,向后堂扬长而去。小琪的双眼盈满泪花,尖锐的疼痛啃噬着她的心。这么多天,经过娘亲——柳夫人的悉心教导,她已知道在袁俯内,她娘俩的所处地位,自己虽是二小姐,实际上连使唤丫头都算不上,冷眼嘲讽,笑里藏刀,勾心斗角,过的是人间地狱般的生活。她爹有五房小妾,正牌夫人只有一位,那就是——王夫人,她的女儿——袁美丽更是欺善怕恶,阴险毒辣的势利小人。第二天清晨,小琪早早地起床做早餐,一阵忙碌之后,太太和小姐都起床了,她连忙把洗脸水端进房内,轻轻退了出去。“小琪,水怎么这么凉啊?”尖细的叫声从屋内传来,小琪连忙冲进屋里,加了些热水进去。美丽尖细的手指探向盆内:“唉哟,你想烫死我啊!”说完端起脸盆向小琪的脸上泼去。当头泼下的水沾湿了小琪的头发,水顺着发丝流进厚厚的棉衣内,棉衣内的手双拳紧握,恨不能赏她一个大耳光以泄心头之恨,隐忍着即将爆发的情绪,小琪端起盆子走了出去给她重新换水。倘大的餐桌上,老爷、太太、美丽三人正在享用早餐,小琪和使丫头都站在后待命。“小琪,去给我盛一碗稀饭来!”太太瞟向她,小琪连忙接过太太的碗执行命令去了。”小琪,我的碗里有脏东西,你给我重新装一碗!”美丽向她斜视着。餐桌上的老爷正津津有味地吃着面前的点心,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小琪的心里是五味陈杂:“她的娘亲也为他生育孩子,为什么在这个家里,她们就像是多余的人呢?没有一席之地,命运为什么就如此不公呢?”他们吃完后,小琪匆匆地扖了一口就去河边洗衣服,秀丽的影子倒映在清澈的河水里,捧起冰凉的河水沾在脸上。虽然刺寒,但小琪还是感到舒服,因为水儿比太太小姐和蔼多了,至少它不欺侮她。“小琪!”背后传来美丽的声音,讨厌的人就是阴魂不散,一大盆衣服放于小琪的脚下,其中包括小琪昨天刚洗过的:“我明天可要等着穿的哦!”美丽一脸坏笑着转身离开。冰冷的河水冻得小琪的手儿缰硬,指尖麻木,冰冷的心没有一丝温度…… 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