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老太爷一早就带着家里的男丁都往黄阳县老家去了,这样大的事情,祭祖是头等大事,自不必说黄阳县的县老爷也带着所有乡绅迎接探花,又引起黄阳县轰动之事。老太太打扮很隆重的迎接着前来各府贺喜的女眷们,王氏在旁边微笑的陪伴,陶氏则安排茶水和酒席。林月儿年龄小,上前给大家见礼后,就被奶娘抱了下去,倒也不累,回到听竹苑守在弟弟身边,觉得很是惬意。午饭又被带到饭厅,有几个被老太太强留下来的女眷,夫人们在一桌,小孩们则安排另一桌。走到长辈那一桌,给各位夫人见礼后,就被安排到小孩这边。小孩这一桌,有林瑶儿、林珊儿、林媛儿,还有就是在孟家有一面之缘的孟琴和孟莲,还有一个女孩就不认识了,想必是平定县里的哪个家族的吧。刚才看到孟凡的母亲,没有想到孟家二夫人也跟着来了,还带来了两个女儿。林媛儿不喜跟孟琴和孟莲她们在一起,就拉着林月儿坐在自己身边,而孟琴和孟莲也不喜欢林媛儿就跟林瑶儿和林珊儿套近乎。林媛儿给林月儿介绍那个文静的女孩,这个女孩是徐元平的堂姐徐静婉,今年九岁。于是一桌小孩分成两派,小声的说着话,还不时的用眼光战斗着。吃的差不多了,丫鬟们递上果茶给小姐们喝,林媛儿实在不想见她们,就拉着林月儿和徐静婉来到外面的亭子里。没有想到林瑶儿也带着那几个人走了过来,对着林媛儿训斥道:“想着你以后也要嫁到孟府,今天孟凡的堂姐堂妹都来了,你不好好招待,还躲到一边,真是小家子出身,没得上得了台面。”“哼,人家怎么会将我们放在眼里,人家抱住了大腿,眼里怎会还有我们?”孟琴不阴不阳的说孟莲跟着嘟囔说:“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嫁一个胖猪吗?至于这样瞧不起人吗?”林媛儿生气的站起说:“他要是胖猪你们是什么?难道你们不姓孟,他是胖猪,你们就是瘦猪,呆猪。”一句话将孟莲噎得哑口无言,只是呆愣的看着林媛儿,林月儿一看到她的呆样,跟林媛儿说的呆猪很贴切,就忍不住“噗呲”笑出声来。孟琴一见妹妹受屈又被嘲笑,看林月儿小好欺负,就说:“你现在笑吧,一会你就不笑了,你祖母已经答应你的亲事了,是平定县那个有名的刘家,哼,等你嫁过去有你哭的时候。”林月儿一听心中一惊,心道:“什么?祖母不可能这样做吧?那个刘家虽富,但是名声很不好,前世就知道,这个刘家欺男霸女很是遭人恨,之所以他家敢这样张狂,就是刘家有一女儿嫁给京城一个大官当了姨娘,不知娘知道不知道这事?”想到这,就要往厅里找娘问问,林瑶儿却挡住去路说:“月儿妹妹急什么?刘家怎么不好?怎么说也是在平定县是个有名的富户,跟他们家定亲是好事,以后你爹在京城里当官还有个亲戚照应,这样不好吗?也许你小不懂这些,这可是祖母的一片苦心,你可不能给破坏了呢。”“是吗?既然瑶儿堂姐这样喜欢还顾全大局,那我现在就跟祖母说去,此事由你联姻,这样正好满了你的心意,”林月儿冷然的说道。“你敢?”听到这样的话,林瑶儿本性暴露出来,瞪着大眼威胁道:“你要是敢跟祖母这样说,看我怎么收拾你。”林珊儿也站在她姐姐的旁边,给林瑶儿助力。林月儿不屑的对她们说:“让开,别逼我出手。”这时徐静婉忙站在林月儿旁边说:“月儿妹妹,听说你会武功,我堂弟元平正在家里勤奋练功呢,说是要跟你比试,这事可是真的?”林月儿知道徐静婉的心思,就点点头,但是没有说话,只是怒视的望着林瑶儿她们。林媛儿也站在林月儿的身后说:“月儿,拿出你跟我哥练得剑法,揍她们一顿,省的她们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一听这样的话,林瑶儿和林珊儿都有些发憷,孟琴和孟莲则在旁边呵呵的笑了起来说:“就你哥练得那个剑法?跟个笨熊在那乱比划似的,我要是耍几下,都比他强,哼哼。”“那你耍啊,我倒要看看,你耍的多好看,”林媛儿不服气的说。徐静婉毕竟年龄大些,也怕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就说:“好了好了,都别争执了,咱们该回厅里了,说不定长辈们都要回去了,见不到咱们就要被责怪了。”一说到长辈,大家都不言语了,林瑶儿和林珊儿也让开路,几个人就又回到厅里。果不其然,长辈们陆续的正在告别,一个夫人穿着大红色的褙子,脸上覆盖厚厚的脂粉,咯咯的笑着走到林月儿身边,伸手要摸她的脸蛋,林月儿急忙躲到一边,那个夫人也不脑,反而笑的更欢说:“瞧瞧,这个小人还害羞了,别害羞啊,没准等你长大了,还要叫我一声母亲哪。”这样的话要是传了出去,林月儿的定亲之事可就坐定了,自己不顾一切的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娘在一旁说话了:“刘夫人,这话可不能随便说,我家月儿没有跟你家定亲,不能因为您一句玩笑话,就背上不好的名声,想必刘夫人也不会这样害我家月儿不是?再说她岁数还这样幼小,谈婚论嫁的事太早了些,等月儿到了十岁时,再谈论不迟。”刘夫人被王氏这样一说,脸上有点挂不住,就皱着眉头回道:“我哪是乱说,这可是你家老太太点头答应的事,难道你这个做媳妇的还要违逆婆婆吗?”一个孝字,压到王氏的头上,王氏微笑着说:“孩子的婚姻大事,怎么能就这样轻易定下,再说老太爷和月儿爹爹都不知道,如果说违逆,恐怕答应下来才叫真正的违逆吧,刘夫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所以说,没有定下的事,还请刘夫人顾及一下两家人的面子,请三思后在说出一些话,别因您的一时疏忽大意,将我家月儿的名声毁了,到那时,话可就不是这样说的了。”说到最后,脸已经沉了下来。刘夫人听到这样一席话后,生气的一甩袖子说:“你家老太太已经点头答应,多余的话我不再说,你们看着办,有什么事,后果自负,”说完,昂头走了。孟大夫人走到王氏跟前,轻轻的拍拍她的胳膊说:“算了,别生气了,等老太爷回来再说吧,哎…”说完也告辞走了。客人们都走了,老太太觉得王氏剥了她的面子,很生气的对王氏喊道:“你这个不孝之妇,搅了月儿的一幢好婚事不说,还影响到竹轩的前途,来人,给我用家法。”王氏不甘的跪下,没有说话,但是脊背挺得很直,脸上带着决然的表情。下人们听到这样的命令,竟然没有人动,老太太更加生气,大声说:“我还没有死呢,就指使不动你们了吗?梨花,过来,给我掌嘴。”还没有等梨花走过来,陶氏上前说:“老太太,侄媳有一句话要说,等到说完,您在惩罚弟妹也不迟。”老太太瞪了她一眼说:“你说。”“三弟得了探花,全县人都知道,可是喜事的第二天,老太太就将探花之妻掌了嘴,对三弟有什么影响,老太太您想过吗?再因为此事传到京里,那些与三弟一起共事的官人们,该怎么样看三弟?三弟的威望还能有多少?还望老太太三思。”陶氏沉声说着。几句问话,问的老太太哑口无言,生了一会子闷气,对着王氏厌烦的说:“滚,给我滚回你的院子里,别让我再见到你,把立丰留在我这,你带着月儿滚回去吧。”王氏一听,眼泪下来了,刚要说话,就听陶氏开口了:“老太太,这样做不妥,哪有这样小的婴孩,被强行带离母亲的,这样对于您的名声有损,您想想这要是传了出去,您的名声不好,您生的儿子名声会好了?别再因为这个事,影响到三弟的前途,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您说呢?”老太太一听这样的话,又没话了,为了顾及面子,就挥挥衣袖说:“那就都滚吧,省的见了闹心,都滚。”王氏站起,拉着林月儿施礼后,就走出饭厅,陶氏也跟着退了出来,走到王氏身边说:“哎…这个老太太真是越来越混沌了,她一听那刘家有个女儿嫁到京城里,给一个大人做了妾室,就点头同意了那个刘夫人的提议,希望联姻能让那个大人帮衬一下三弟,可是她没有想到,一个妾室能有多大能力?三弟刚刚入仕,也不能因为自己的仕途,就将月儿毫不犹豫的给扔进火坑吧,真是让人寒心,多亏媛儿已经定亲,哎…这个老太太真是能搅和啊。”王氏一边擦泪一边说道:“我绝不会同意的,就是一头撞死,也不会让月儿嫁到刘家的。”林月儿一下搂住娘的腿,眼泪下来了,王氏蹲下,将林月儿搂在怀里,就呜呜的哭了起来。蔷薇和赵嬷嬷也跟着在旁边哭了,都暗恨老太太的无知和愚蠢,可是没有办法,不听就是违逆,不孝的名声要是落实了,恐怕夫人就该被休了。陶氏一边抹泪一边劝慰说:“好了好了,等老太爷回来再说啊,也许老太爷不同意呢。”林月儿怕娘太过伤心,伤到身体,就一边抽泣一边说:“娘,别难过了,等祖父和爹回来后,一定会给月儿做主的,要是祖父和爹也答应了,就先答应吧,月儿还小,等到出嫁还有许多年,没准刘家的儿子过几年就死了,这哪有准的事啊。”陶氏被林月儿一席话逗得笑了,说:“是啊,是啊,刘家那个小崽子没准哪天就嘎嘣死了呢。”王氏听到这样的话,没有笑,而是望着林月儿的眼睛很认真很坚毅地说道:“不行,就是他死了,你以后也不会嫁到好人家,名声已经完了,月儿放心吧,这件事娘就是拼了性命也不能答应,刘家是个什么人家,那是火坑,娘怎么能眼睁睁的让你嫁进去,要是你爹因为这事休了娘,娘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娘就带着你一起走,你弟弟是不可能跟着了,林家也不会慢待了他,所以娘带你一起走,要嫁,林家的女孩很多,谁愿嫁过去谁就嫁,反正不能是你。”说完,又是满脸泪水。陶氏也掉下眼泪,将王氏扶起说:“别说了,哪有那样严重,等老太爷和三弟回来再说吧,先回院吧,立丰那个小家伙还等着你呢。”王氏抓着陶氏的手说:“二嫂,刚才谢谢你,要不是你,恐怕立丰就要离开我了。”陶氏微笑的拍拍她的手说:“自家妯娌说这么多干嘛?就那个老太太,她都顾不好自己还能护着立丰,笑话,老太爷知道也不会答应的,放心吧,今天累了一天了,快回去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等月儿爹爹回来再说啊。”王氏点点头,就跟陶氏告别,然后带着林月儿回到听竹苑,见到立丰后,又抱着他哭了一番。林月儿偷偷的进入空间,小金见到她满眼的泪痕,就问她怎么了?林月儿没有回答,只是将小金抱起,紧紧的搂着它哭涕。小金不知怎么相劝,只是觉得人类真是好复杂哦,为什么会有这样多的事情,瞪着大眼,趴在她的怀里。这时新生跑了过来,见林月儿蹲在那里,埋着头,身体一抽一抽的,就好奇的上前,用大脑袋拱她。林月儿没有防备,一下被拱倒了,躺在地上,望着眼前放大的驴脸,无语的息了声:“是啊,哭有什么用呢?自己有宝物,实在不行,嫁过去后,将那个家伙弄晕,自己带着小金骑着新生,离开刘家,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去得了。”想到这,心情好多了,抱起小金,骑上新生,在空间里驰骋起来,这段时间,她已经学会骑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