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选在苏家的客厅里,三个人席地而坐在地毯上,面前是一个墨石的茶几。本来苏清河是想让仁白在自己卧室里制卡的,但仁白嫌他的卧室太乱,那张所谓的工作桌又太小,所以只好移居客厅里。苏清河的卧室的确有点乱,自从他开始学习制卡之后,各种书资料加他所做的笔记,将他本来就不大的卧室差点都塞满。苏钥最近又忙的很,所以根本没时间替他整理,因而目前就保持了一个让人见了便无从下脚的状态。不过乱也有乱的有序,反正他自己是记得所有东西的归放地点,这是苏清河美其名曰的反驳。墨石的茶几被苏清河擦得干干净净,泛着其独特的玄色光芒,莹润且幽黑。再加上够大,的确可以当做办公桌来用。坐沙发有点高,不过地毯上放着苏钥自己制成的几个十分漂亮的坐垫,所以三人便选择了席地而座,这样高度便刚刚好。此时的仁白气质显得非常的温润雍容。苏清河看到他面色柔和,唇角绽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人不慌不忙的做着自己的准备工作。似乎与平常没什么两样,甚至比平时显得还要轻松,让人感觉更容易相处一些。但如果换做是熟识仁白真实性情的人就知道他此时处于精神高度集中的工作状态。不过看看人家的制卡准备过程,苏清河再想想自己的,然后只能感叹人跟人还是不一样的。这么大的桌上被仁白放得满满的,大多的材料一式都备有两至三份。这还不说,重要的是材料不仅质量一看就是上乘,就是式样也看起来漂亮华贵的很。苏清河想到自己制卡的所备,一张普通的卡片,一支普通的笔,大多只有这两样,甚至连魔力原料都没用。制空白能量卡不说,他就是制一至三级卡片也是这两种东西。此时他无比黑线的想,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但也不见他所制的卡片就失败了啊?还是他制的真的是魔力卡片吗?天天在时,怎么就忘了让他替自己试卡呢。()他压制住心中的波涛汹涌,打起精神去看仁白,务必让自己好好的学学。此时在仁白面前,也是一又叠卡片,卡片却与苏清河所用的纸制普通卡片完全不同。大小到是一样的,成人巴掌大的正方形卡片,但材质苏清河却不认识,似纸非纸,似木又非木的,呈银色,质感非常晶润,偶而闪过一丝银质的冷芒,苏清河脑海之中闪过一个词,白金卡。没错,正是造价十分高昂的白金卡片。一排的笔,约有十多支,长短不已,笔尖也各不相同,但大体分为六种,每种约有两至三支,笔一看也都是特殊的材料制成,与苏清河所用的制卡笔相比,当真有天上地下之分。六个呈不同形状不同材质但十分精致漂亮的小盘,然后仁白慢慢的又拿出六个小瓶来,按颜色将瓶中的魔力原料倒进盘中。每个小盘中的原料水并不多,多的有指甲一团大,小的也就一滴左右。空气中流淌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不是很好闻却也不是太刺鼻,六个小盘有两个之上有银色透明的盖子给盖了个严严实实。还有一叠银白色十分细腻的纸,以及一些各种各样的修饰工具,例如剪子镊子夹子之类的小玩意,放在桌子的最两边,但苏清河完全不知是做什么用的。琳琅满目的一桌子东西,苏清河怀疑制这么一张卡片能用的着吗?他忘了不是所有的制卡师都如他一样变态的,所以制一张卡片的原料至少要备三至五份,像仁白这样已经十分稀少,也是因为今天他制的是一张六级卡片罢了。不同于苏清河的提笔就来,仁白一手缓缓的抚摸着手里的白银卡片,眼睛却缓缓的闭上,似在思索又似在感觉什么。苏清河脑海之中蓦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是在沟通他所想要绘制卡片的元素。此时苏清河意外的发现身边的宗潮竟似没了呼吸般,他看了他一眼,但宗潮恍然无觉,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仁白,目光火热到半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感情。他的确是完全收敛了全身所有的气息,似乎是怕惊扰在制卡的仁白般,这让苏清河也情不自禁的放低了自己的呼吸声。这个蕴良的时间有点长,不过旁观的两个人都仿似无觉。只是当仁白的眼睛睁开之后,苏清河忽然发现仁白整个人的气息都变了。取而代之的是锐利极其凛冽的气势,他的右手动了,很快,苏清河的第一感觉。他觉得自己的眼睛根本不够用,因他他就没看清仁白是什么时候拿的笔,拿的是哪一枝笔,笔又点的是哪一种魔力原料,更不用说他在卡上绘制时的速度。看仁白的制卡过程绝对是一种超级享受,笔在他手中仿似有了生命般,疾如闪电却又行云流水般无比的优雅与从容,在卡片上印下繁复的纹路,看的人是眼花缭乱却又如沐春风。本来多了不同的原料,那笔锋肯定是连不下去的,但他完全没给人停滞的生涩,总让人有种一气呵成的感觉。而让苏清河更加恻目的是他换笔的速度与手不断变换的手势。换笔的速度肉眼根本不可辨,这有情可原,但他的手为什么要不停的转换着握笔的姿势呢?在苏清河的眼中,这些手势完全是多余的,而且还要拖慢他制卡的速度。如果没有这些多余的手势,苏清河觉得他的制卡速度会更快才对。难道只是为了好看?不太可能,仁白不象是那种追求华丽而多过务实的人。但再怎么的拖累,他的手速还是太快,快的苏清河根本来不及查觉他手势转变过程的前后究竟有什么变化。随着仁白手中的笔动着,苏清河感觉到肌肤上的寒意,这寒意从弱到强,最终甚至有种让他暂避千里的感觉。但他与宗潮两人都没有动,甚至连气息都没有变。这个让他感觉到寒意的时间很短,很快的四周的温度又慢慢的恢复,而仁白手中的卡也接近了尾声。当最后一笔完成,仁白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而苏清河再注神那张空白的白金卡片时,卡已完全的变样了。如果说先前只是一张泛着银质冷芒的白金卡片,那现在却不仅多了幽蓝的纹路,更散发出一种神秘且幽邃的生命质感。“完成了?”苏清河喜悦的道。仁白此时精神力已完全的放松下来,已有心情为苏清河解释一些事情了。“其实现在只能算是完成70%。”他微笑的道。“70%?”苏清河愕然。仁白微笑着并没解释,只是目光扫过桌上。苏清河这才发现,六种笔还有一种没动,六种墨水也有一种半点没用,而其余的原料已经用的干干净净,半点都不剩。如果有别的制卡师在就会惊叹仁白对制卡原料的控制与利用能力竟然会这么高。“啊?应当还有多次性问题需要解决。”苏清河蓦然想到。仁白点了点头:“没错。如果是单次性卡片到这里的确就算完成,至多再做些修饰性的纹路就可以。但对于多次性卡片却只能算做完成70%。当然如果想将这张卡片只当作单次性卡片来用,那也可以,不过我想没人会奢侈到这个地步。”苏清河明白仁白的说法,即使如他这种小白,都知道一张白金卡片的贵重程度。在星际上最低出售价都已达到十万多星币,更何况最贵的还不是它,而是所用的魔力原料。所以再怎么有钱也不可能将这么一张卡片就制到现在这一步。“虽然绘制无限次使用的阵图也有可能使这张卡绘制失败,但还是要嵌入阵图的。”仁白解释道。苏清河只觉得脑海之中似乎闪过什么,但太快没抓得住。“阵图?”他疑惑的问。仁白点了点头:“其实无限次使用的卡片本身不过是多了一个阵图而已,能否将阵图与自己所绘卡片所融合,这是中级制卡师的入门测试。”“就是说通过这个测试,就可以算得上一个中级制卡师了?”苏清河问。仁白再次点头:“有很多制卡师有精神力,有控制力,但却就毁在这相融的问题上。”“很难?”苏清河歪着头问。“这不是难的问题,而是看你自己的理解问题。”仁白叹了口气:“制卡师将这个相融的问题用一个十分俗气的词来形容,称作,就是说要有点机缘的成分在内。”“阵图应当是固定的吧,这需要什么机缘?”苏清河有些不理解。仁白拍拍他的肩:“如果这样想,那你就大错而特错。阵图不能说是固定的,也有很多分类,最简单的就是从使用次数的多少及使用的简易程度来分类,这其中也有很多细节的问题需要注意,这是你以后必需学习的一门课程。每个人的都是不一样的,这也是被称为的另一个原因。”“同一张卡,我绘制时将两者相融的方式传给你,但你来用却不一定会成功。你只能借签我的方式,却不能完全复制,即使能完全复制,你也会失败。所以每个人整合方式都需要自己来寻求。有的人会觉得十分简单,因为他们轻而易举的就会成功,但对于有的人来说,却完全相反。”“到现在对此也没个完全的定论,其实就是你所制的空白能量卡也可以嵌入多次使用的阵图,只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到目前为止,六级卡片之下,还没人能嵌入成功。”说完,仁白又开始聚精会神的进行自己的下一步工作。苏清河默然,有些东西就凭他闭门造车永远也不可行的,今天一观仁白的制卡过程之后,苏清河想自己先前关于做制卡师很容易的结论实在太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