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人的奚落,苏清河半点都没放在心上,不过神情却慢慢的发生了变化。如果说刚才他脸上还有一丝客气的话,那现在则完全变了一个模样,面上虽然依然带笑,但却无法掩藏其中的冷漠与疏离。“即然你们说我太贪,那这交易不做也罢。”他似笑非笑的停下来,看了看刚才那个说话的人,这才又漫不经心的开口:“之所以说了刚才的条件,不过是感激你们把我带离灵犀星罢了,实际上我也根本就不想与你们做这笔交易。”众人的脸色由白变红,再由红变青,颜色变得那叫一个复杂。他们或许在心里都在错愕,眼前这少年的脑袋是不是秀逗了,他有什么依仗,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让人瞠目结舌的话来,所以当下的脸色自然都好不到那里去。“你能告诉我你说这番话的底气在哪里吗?”巫辰怒极反笑,最终他还是忍不住问出口。苏清河笑而不语,眼神却满是轻视之意,只看得对面这些人是咬牙切齿。“做不做交易,不是由你说了算。”巫昊东淡淡的道:“何况这交易我们与别人做也是一样的。”本来他们要找的人就不是他,这个少年现在看来实是狂傲了点。“是吗?”苏清河轻笑,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既然双方都没有交易的意愿,那再谈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所以接下来他还是正儿八经办他的正事为好。“即然这样,前辈就把他收回好了。”先前讽刺苏清河的那人再次开口道。这么长时间,足以让修罗天感知到他的存在,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把他放进盎骨的腹中为佳。在盎骨没行动前,苏清河却又微微一笑,竟抢了话头:“有句俗语说的好,请神容易送神难。”点到为止,众人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但却没人相信他有这个实力,只是在没收到修罗天的具体动向之前,还得让他继续坐在这里。“你们来取树灵是为了我吧。”苏清河似笑非笑又问了一声:“为了我这样一个陌生人,竟如此大动干戈,不知算不算我的容幸。”“你的废话太多。”巫辰冷冷的道:“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但苏清河却不理他们,依然是自说自话,似只是在说给自己听般:“付出如此代价,不是为了利益,便是仇恨。”“说是利益?”苏清河摸了摸下巴:“也不无可能,毕竟现在我的尼贝塔号可算是独步寰宇。”巫辰听了此话,脸色铁青的刚想反驳,但却为巫昊东所阻。闲着没事等人的过程,听他磨磨牙,说不定他们会有意外收获也说不定。毕竟对苏清河,他们还是陌生的很。没人接话,苏清河也不在意,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但你们即然敢算计上深渊海妖一族,恐怕一艘尼贝塔号还入不了你们的眼。”说着竟然叹了口气。这话让巫辰撇了撇嘴,看来是认同了他的这番话。“而我除了尼贝塔号之外,再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所以这样说来就不是为了利益。”“只是不是利益,难道是仇恨?但偏偏我们并不认识,这仇与恨又来自哪里?”说着清河的手轻轻的敲着身前的茶几,不过用力很轻,没一丝声响传出来。“你说这些做什么?”盎骨忽然开口:“这只能说明你紧张不安,需要这种方式来自我安慰。”这一次到是苏清河不理他们,他懒洋洋的将身子歪了歪,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一点。“那你的结论又是什么?”巫昊东忽然开口问道。苏清河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他一眼,看来对他的这个接话很感兴趣,因而也好心的给出了回答:“结论吗?我想了又想,按照人类的思维定式来看,还是为了仇恨的可能性居多,只不过这份仇恨对我来说来得太莫名其妙而已。”“就算你猜得准确,又能怎样?”巫辰冷冷的讽刺道。“不怎么样?”苏清河垂下眼帘,脸上的微笑慢慢的消失:“真正的仇人不敢去面对,就找无枉的人士来顶缸,算盘打得还真响。”唇角浮上一缕嘲意。“我很想就如了你们的算盘,好好的祸害你们一把。”他抬头,眼神莹亮:“不知道天天会不会受我盎惑,这一次不再是驱逐,而是——”顿了顿:“灭族。”他语气轻悠的说道。对面众人脸上的神情一僵,心中更是惊骇万分,难道他真的什么都清楚?他的这些话恐怕只有一个来处,定是修罗天告诉他的,这是不是说明两人都恢复了记忆?“话太大,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巫辰勉强一笑,语锋十分尖锐的道。“我暂时还不想去见天天,所以你们的算盘打错了。”苏清河忽然又转了话头,神情也再次微笑起来。普通的一句话,却让盎骨与巫昊东差点一下子蹦了起来。至到这时,他们这才惊觉,坐在对面悠闲自在的苏清河,竟然气息全无。两人的脸色立马白了下来。巫昊东还好说,因为他先前不曾与苏清河接触过,遗忘了他的气息很正常。但盎骨却不一样,他与苏清河刚交过手,而且之前还是他将苏清河的气息掩了个干净,他又怎么会不记得苏清河的独特气息。但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是在苏清河自己坦白之后,他们这才发现不对劲。盎骨的脸色更加不好,他由苏清河的话得出一个模糊的念头,不是他劫了苏清河,而是苏清河主动被他所劫走。而现在他所用的这气息隐匿之法,连他都被骗过,这种手段更像——更像是他的独门气息隐匿之法。但苏清河怎么会用,一时之间他内心是焦燥难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他疏忽掉了。“你在玩我呢?”盎骨脸色铁青的看着苏清河。“灵犀星没有了灵犀树我呆着还有什么意思?”苏清河淡笑:“我本就是为了灵犀树才暂时呆在那里,现在我有了理由离开,我为什么不离开?何况我不是说了暂时不想与天天见面吗?”他的话让几人都目瞪口呆,有点不在状况之内,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他故意被擒的?这是进一步点明了他们的愚蠢?“你的灵魂攻击并不是没有见效。”苏清河看着盎骨道:“正因为见效了,所以我对你很有兴趣。”他笑眯眯的看着盎骨:“对你所有的一切都十分感兴趣。”他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似在强调自己自己的看重。“你们能为了我来寻灵犀树的树灵,所以自然对我是了解的够透彻。果然还是俗语说的好,最了解的你的人永远是你的敌人。”苏清河懒洋洋的叹了口气:“我正好对自己的现况有些束手无策,这真是瞌睡遇到了枕头,你们自动送上门,我难道不该欢迎吗?”“所以接下来我的话你们听仔细了。”苏清河神情忽然又一变,这变脸如变天的功夫,当真是让人应接不暇。但这一次,所有人竟都感到了莫名的威压,那个神情冷漠的少年,让他们的灵魂都颤栗起来。“如果不想受太多折磨,就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话。”他一字一句的道。“你——”巫辰刚要出口讽刺他几句,但却为巫昊东一把拉住。盎骨却不知在做什么,但脸色却越来越苍白,头上竟然隐见汗迹,几个人心一沉。“苏先生,我们有话不妨摊开了讲。”巫昊东淡淡的开口:“你有条件尽管提,但暂时先解开盎骨前辈身上的禁忌。”禁忌?巫辰大吃一惊。苏清河嗤笑:“现在不是你们来提条件,我说了,只要你们老实的回答我的问题,我也不会要你们的命。”只不过瞬间的功夫,劫与被劫便掉了个方向,巫昊东等人这也才发现他们真的小看了这个笑意盈盈的年轻人,是啊,能让修罗天看上的人,又岂会真的简单。但现在——还真是有苦难言。“轩辕翎也是你们的族人?”苏清河开始问道。巫昊东沉默了一会:“不是。”碰上苏清河那置疑的眼神,他只好硬着头皮解释:“他与我们不一样,当年我们是被驱逐,但他却是被——被主子打入了轮回。这一次不知怎么觉醒了,所以我们才联系上了。”“师父。”巫辰十分震怒的看着他:“他即使真的制住了盎骨前辈,但我不相信我们这么多的人却奈何不了他。”话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苏清河也不意,只是任他说,而且笑意满满的看着,只是真的好象在看一出戏。“你在我体内留下了什么东西?”盎骨颤着牙根问道。“没什么,我说了我对你很感兴趣,放心,只是研究一下你那独特的灵力罢了,不会怎么样的。”苏清河耸耸肩。“你想问什么尽管问,但还请你放了盎骨前辈。”巫昊东无奈的道:“你不知道盎骨前辈的身份,当年即使是——是主子在,对盎骨前辈也得执晚辈之礼。”在提到修罗天之时,巫昊东便会因为称呼的问题而含糊一下,不过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主子的称呼,这不得不让苏清河在心里好奇起来。“这与我何干?”他将好奇放进心底,面上却极其冷漠的回答道。一句话将所有人的心沉入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