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夜幕开始低垂,本该静逸的夜色,却突然被一阵阵哭天喊地的声音给划破。“着火啦,救命……”一声声的呼喊,惊醒了梦中人,苏绮玉吓得从**惊坐起,喊着:“梅香,兰竹!”可是却没有任何应答,肺里早已吸进了太多的浓烟,她忍不住咳嗽,顾不得穿衣就往房门外奔走,当她打开门的时候,外面的火势却冲了进来,喷了她一脸的热气。此事却刮起了风,火势更加猛烈了,熊熊的火舌四处奔走,周边挨着的东西一点就着,如一条火龙在疯狂地翻腾着,随着风转移的方向,火龙掠过的地方连成一片火海,连房梁也开始燃烧起来,救火的人根本连靠近都没有机会。“救命,瑾墨,救我……”苏绮玉无助地看着自己被火包围,那道逃生的门,此时却冒进一层层火圈,让她被迫往后缩。周围的热气逼近,皮肤的温度在升高,她能够感觉自己的毛孔不停地释放热气,表层的皮肤,早已烫伤了。渐渐的,热得没有知觉,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她的意识,也一点点的模糊。“瑾墨,救我,救我们的孩子……”声音越来越微弱,越来越令人揪心,越来越小……火海将她包围了,她被火淹没,化作一缕青烟,然后消逝……“玉儿……”大叫一声,揪心的呼唤,在微亮的帐内响起。夜瑾墨坐在**,身上的被子落于床下,额上,却是一层层的汗。他想起梦中的情景,他的玉儿,被火吞没,她无助的呼唤着,他多么想冲到梦里去救她,可是他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她死去!“玉儿!”他再次念着她的名,这一次更加心痛,这个梦,真实得就好像是真的发生了一样。为什么会这样?玉儿有危险了吗?不会的,南山会保护他,他很放心,但是,为什么自己会做这样可怕的梦?越想越不对,近来他的心一直不安,许是第一次离别的原因。匆匆忙忙的一别,已分离半月左右,习惯了她在身边,习惯夜夜抱着她入眠,习惯看她笑看她撒娇,这半月,他把太多的习惯都压制在心底,专心投入到作战计划中,好早日回去与她团聚。他猜得没错,此次带兵的果然是李将军,他早已投入上官瑞手下,带领土巴族军队企图挑战大兴。虽有李将军这一员大将,但是知己知彼,两人虽有几次开战,皆旗鼓相当,这样的消耗战,他本不想继续下去,但李将军却时常带领土巴士兵突然来袭,这让他时刻保持警惕脱不开身,只能继续原地驻扎,白日操兵,夜晚也是不得安睡。不知道是不是夜不能寐的缘故,今晚,他却做了一个这样可怕的梦,只要一想到失去玉儿,他的心,就痛得难以忍受。“玉儿,玉儿一定出事了!”夜瑾墨终于下了一个判断,立马放下一条腿在床沿下,开始穿鞋。“来人,来人!”他边穿鞋边叫人进来。随身的侍卫冲进来,跪下道:“皇上,有何吩咐?”这么晚了,大半夜的他脱不开身,只能将鞋穿好之后,冲到议事厅的书桌前。“帮朕研墨。”他吩咐完,侍卫不敢怠慢,大步跑过去差点没撞上桌子,他小心地研着墨,偷偷用余光注视眼前的帝王,只见他半弯着身子,穿着明黄锦衣,腰间的细带凌乱的系着,**着胸前健硕的肌肉,他的脸垂下,剑眉斜飞,透着一丝忧郁,眼皮下抬盯着桌子上的宣纸,完美的侧脸配上此刻闲散的样子,尽显慵懒风情,而他的右手握笔,却久久没有落于纸上,似乎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直到一滴墨汁滴于纸上,蕴开一朵盛放的牡丹,侍卫才好心提醒道:“皇上……”手一抖,夜瑾墨反应过来,看着纸上的墨汁,突然,像是拨开了云雾明白了什么,急急忙忙地将桌子上的一个精美的复古木匣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几张信笺,这些信笺,都是他和苏绮玉的来往飞鸽传书,将信笺一封封地看完,夜瑾墨的脸色,越来越暗沉。这些纸上,都是苏绮玉安好的慰问,可是,用的纸张,却不似皇宫专用的纸那样薄而细腻,显得粗糙厚实了些,每次见到她的来信,他兴奋激动并没有仔细分辨纸的差异,直到今晚做了一个噩梦,才觉得不对劲。想来想去,原来漏洞在这里,玉儿,一定不再皇宫内。玉儿离宫了,她会去哪里?皇后那边传来消息,说要去五峰山斋戒祈福保佑大兴,会不会,玉儿瞒着他去了五峰山?可恶!他明明告诫她不要离开皇宫,为何她这么不听话?既然去了,还绝口不提此事,这个可恶的女人,真是一点都没有顾忌他的感受,一点危机感都没有。“玉儿,你竟然欺骗朕。”他恨得咬牙道,脸色铁青,一拳震在桌子上,一旁的侍卫吓了一跳,立马就跪在地方大气不敢出。“还跪着干什么?快去备马!”他大声道,恨不得立刻飞到苏绮玉面前将她好好训斥一顿。侍卫不敢怠慢,急忙连滚带爬地跑出去……突然,一声急切的呼唤由远及近,那声音穿透了漫长的夜,从帐外传进来。“皇上,敌军来袭,情势非常紧急!”那呼声越说越急,夜瑾墨听着更加烦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将军的用兵之道让人防不胜防,火烧眉毛,他只能暂时放下要回去的念头,专心与李将军在战场上周旋。而夜空的另一边,苏绮玉还躺在**做美梦,突然浑身一激灵,从梦中惊醒过来。梦境总也想不起来,浑然没有了睡意,口渴想要起来喝杯茶水,她掀开被子起床,倒了一杯茶正准备喝,突然,从门外传来隐隐的哭泣声,苏绮玉觉得奇怪,放下杯子,拿了一件衣服披上便去开门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