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在浣衣局的角落一整天,一朵抓耳挠腮想不通。她好像大概貌似真的没做什么勾三搭四乱许盟誓的风流韵事,也没有倾国倾城的绝色美貌天生拥有招蜂引蝶的强大本事。她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在万妖山上毫不起眼的丑兔妖一只。若两界真的因她而战,她岂不成了最搞笑的千古罪人。绞尽脑汁想对铂可混沌的脑子里一点灵感也没有。这时一个枯瘦的老太太拄着拐杖慢悠悠走进浣衣局,她身后跟着一个年岁很小的宫女捧着一个华丽的锦盒。桑嬷嬷赶紧迎上去,恭敬小心地搀住那老太太。“何事这样重要还劳烦姥姥亲自走这一趟,只要您吩咐一声,老奴亲自去香磬宫听从差遣便是。”姥姥“嗯”了一声,眼皮也不抬,只看脚下的路。她实在太老了,每走一步路都好像用尽全身气力。苍老的皮肤下清瘦的骨骼清晰可见,雪白的银发用一根素白的玉簪盘在脑后,一身暗蓝色衣裙朴实沉稳料子却是上等蚕丝。在宫里只有妃位才可穿蚕丝料子,由此可见姥姥在宫里的地位非同一般。桑嬷嬷搀姥姥坐在院内的高椅上,又赶忙为姥姥奉上一杯热茶。姥姥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才缓缓道。“苏妃娘娘还有几日便要回宫了。”“是,奴才们这几日洗的都是香磬宫的床帐被褥,今晚熨好明早就能送过去。”桑嬷嬷恭声回道。“旧的留下几件娘娘往日里喜欢的就好,剩下的都烧了,换新的。”姥姥示意小宫女将华丽锦盒递给桑嬷嬷,“这是尊上三年前赐给娘娘的华袍,封后大典那天,娘娘要穿。你找个手脚好的,轻轻洗,别弄坏了领口上的东珠。那东珠可是尊上去南海时带回来送给娘娘的,娘娘宝贝着呢。”“是,老奴亲自洗,保准苏妃娘娘……哦不,未来的妖后娘娘满意。”桑嬷嬷双手捧着锦盒,如同捧着千斤重的宝物,连腰也弯下一大截。“嗯,做得好,自然有厚赏。”姥姥起身,正要拄着拐杖离去,眼角余光扫见窝在角落的一朵,一对浑浊的老眼眯了眯,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物,竟是一惊。“拿娘好面相啊。”姥姥叹了一声。“那是新晋位的丑妃娘娘。”桑嬷嬷极狗腿应道。一朵抬头看了一眼瘦得好像皮包骨似的的姥姥。好面相?树爷爷在她千岁生日时,抚摸着她的头,安慰她这个千岁未嫁的老姑娘也说了一句。“一朵花,好面相,将来可是要凤仪九天的。”“哦?就是那个自从入宫便搅得后宫不得安生的那位?”姥姥深沉的口吻带着审度亦有鄙讽之味。桑嬷嬷不敢应声,两头都是她开罪不起的大人物。倒是搀扶姥姥的小宫女嗤笑一声,脆生生道。“姥姥,正是她!先是搅了云美人复宠,后又害楚贵人容颜尽毁,前两天还害曲贵妃被鬼君带走。”一朵唇角抽了抽。“曲贵妃是和鬼君情投意合,才在曲贵妃侍寝时被鬼君抢走。宫里人都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