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洛子琪。”风絮小心地走到他跟前,黑漆漆的角落偶尔能够听到抽泣的声音。她还真怕他突然扑上来,虽然他现在的武气跟她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可是必须留个心眼不是。洛子琪听到她的声音,怯懦地从阴暗的角落里抬起头,他脸上的褶皱就像一个垂危的老人,原本黑色浓密的头发根根显白。脸色蜡黄蜡黄的,憔悴的不行,不知道有几天没吃东西了。衣衫褴褛,跟街上讨饭的没两样。风絮对他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不过转念想到他上次对她那么粗暴,风絮也就不想可怜他了。刚转身想抬步离去,风絮就被一个人死死抱住。一双脏兮兮的大手紧紧搂在她的腰上,风絮有种想吐的感觉,火道:“你放开,别怪我不客气。”脚用力向后连续踹几下,抱住自己的那双手非但没有放松反而越收越紧了。风絮自己踢得那几下可是用上武气的,什么力道她很清楚,以洛子琪如今羸弱的身体状况,刚才那几下不仅会因侵蚀到骨子里,还会留下后遗症。他一定傻了吧,硬的不行风絮打算来软的。“洛子琪,你放开我,有话我们好好谈。”“……”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背上隐隐有湿湿的感觉。抱着她的那双手逐渐抽离。风絮转身看见的就是一个流着泪的大男孩,不,准确的说他现在一点也不像男孩,细长的泪珠从眼角流向鼻子,再从鼻尖滴落,像是怎么也流不完。风絮也是奇怪了,之前也没有发现他哪点不像个男人。现在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倒真是坐实了阉人的形象。背后被人家打上泪水说不嫌弃是假的,风絮现在恨不得立马跑到温泉里洗个澡。风絮从兜里掏出一个手绢,这还是来古代养成的习惯,想当初在现代也是包里常备纸巾的。小心递给他,他要接过的时候却是连她的手一起抓住,风絮想抽开都不成。极度缺爱和安全感,洛子琪就是个典型,他的母亲非但从没给过他寻常孩子能感受到的母爱,而且让他连好好的人都做不了。他现在是把风絮当做最可靠的人了,在丑闻被揭开的这几日,所有人看见他都带着鄙夷、同情甚至讥讽,早就看破了世人的嘴脸。可是刚才风絮看他的时候,眼睛里只有真诚,虽然有怜悯却没有鄙夷。“我……”他的嗓子干涩地说不出话,已经好几天未喝水也未与人交流,“想留在你……身边,好不好?”几个字挤出来地很艰难,但风絮还是听懂了,或许他还有很多话要讲,也许是词穷,也许没想好。风絮抽出手,小小的洁癖在母爱面前不值一提,女人是感性的动物,更何况风絮有个儿子,母爱泛滥的结果就是,“好。”说完,风絮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好你妹啊!其实,如果洛子琪认她当娘,说不定她能心甘情愿地答应,不过,这样洛子玉不就成他爹了?风絮脑门上的青筋跳了跳,这想法也是极品了,呵呵。“说话算话。”“算话。”咦,怎么说出这四个字这么流畅,风絮有种被骗的感觉,用手指着洛子琪很久,瞎瞪了几秒,最后果断放下就走。洛子琪困惑了一下,见风絮走了赶紧跟上。紫霞宗洛子玉的小屋,风絮看着站在面前的男子,一个头两个大。“你赶紧去洗洗吧,我就在紫霞宗不走,你的府邸里吃的好喝的好还有人伺候,何苦要跟着我过苦日子?”风絮就郁闷了,这孩子脑子被门撞了吧!是,她承认她很有魅力,很亲切,很惹人爱,但是麻烦老天爷不要安排这么惊悚的桥段好不好?洛子琪很顺溜的一句话把风絮堵的死死的,“留在你身边就是要当你的佣人,实在不行可以学。”这是哪里来的极品?风絮实在无语,嘴贱呐!狠心点会死。这下好了,待会怎么跟洛子玉交代都是个问题,屋里平白无故多了个不相干的人,而且还是比较可恶的一人,人家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恶之处,就是这个道理,风絮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她现在对这句话真心理解了。“你看,这间屋子平时就我和洛子玉在住,根本容不下你,所以你还是先回去吧,好吗?”就差下跪了好吗?洛子琪将掉在面门上挡住视线的两撮头发撸至耳后,细想了下,“那我可以打地铺。”一个衣食无忧的富家子弟能明白什么是打地铺吗?“我小时候打过。”洛子琪明显不想提小时候,错开风絮的眼睛说的。“哦。”真可怜,无良母亲额。洛子玉的母亲早逝风絮是知道的,洛子琪的母亲肯定也不在了,否则洛子琪估计是第一个杀死她的人。风絮不知道的是,洛子琪的娘真是他杀死的,他的父亲知道这事,不过因为他娘不得宠,死了就死了,没必要把洛子琪的名声也搭进去,所有人一致认为是病死的。不对啊,“你不能在这里打地铺。”风絮把话题又扯回原来的上面。洛子琪刚刚雀跃的心又一次沉入了谷底,“真的不可以?”“不行。”说什么都不能心软。“那好,我走。但是,可不可以……我走了。”他想说,可不可以也分点爱给他,不过这话不用问,也知他是想多了。他现在的立场只是一个博取同情的小丑,有什么资格要求呢?他之所以留下,是因为贪念风絮偶尔一句温暖的话,也是因为风絮对他没有看法,听说过一模一样的人。这样就很好,很好……给读者的话:感觉快要结束了,也不一定啦,这个月是不会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