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儿媳妇忤逆婆婆了,不能说已经出嫁的女儿忤逆亲娘了,人家早都是胡家的人了,根本和季家不相干了。季小舅一听就跳脚了,骂道:“他胡家也太不讲道理了,我找他们算账去!”说是说的很嚣张,可是脚步却是一点儿也没有动。这季小舅就是个被宠坏的,没有一点儿用,要不是他娘还在,替他争,早就败家了!不过即使给他争了,他也会接着败下去的!“大姐她也太忘恩负义了,连娘你的话都不听,您可是她的亲娘!真是太不孝了!还有姐夫,他也太过分了,一点儿活路也不给我们留!以后哪里还指望跟着他们沾光?”“所以说啊,我们才要尽快把如月和胡鑫给定下来,只要如月成了胡鑫的媳妇,胡鑫还不帮着他岳父家里?他不帮,还有我们如月呢,她可是我们的好闺女!”季小舅的老婆杨氏已经听了好久了,这才出来插话,要她说,这什么挂在名下不挂在名下,都是虚的,还是得当秀才老爷的岳父岳母才是真的。到时候哪怕这胡鑫中了举人,当了进士,成了官老爷,也和自家是撕扯不开的,自己的女儿说不定有那福气能当个官太太。那时候,谁还计较这几亩田交不交田税的事儿?所以说,婆婆这都是因小失大,干啥盯着这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不放,偏偏正经事儿一点儿也想不出来?“对啊,娘,我看如月娘说的对,就该是这样,现在鑫儿已经是秀才了,大家都说他是啥,叫啥前途无量的,咱们如月要是嫁了他,以后还有啥可怕的?娘,你说是不是?”“你们想的倒是好,难道我以前没有跟你那个没有良心的姐姐说过,可是她答应了没有?人家不答应那,我能有啥办法?”季老娘难道不想让自己的孙女嫁给自己的外孙子吗,那是不可能的,她是非常想的,尤其是外孙子这么有出息的。杨氏笑道:“娘,干啥非要姐姐和姐夫同意呢,只要鑫儿自己同意了不就成了?到时候谁能拗得过自己的孩子呢?”季小舅忙笑道:“对啊,咱们如月长得这么好,胡鑫那小子肯定能看上的,到时候只要两个小的同意了,姐姐和姐夫不同意也得同意,以后还没有咱们的好日子过吗?”季老娘也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咱们就现在把如月送到她大姑妈那边去,到时候肯定和胡鑫看对眼了!让如月也放机灵点,该咋做心里要有个谱!”“娘,你就放心吧,我们如月是个啥样的人,你还不明白?她肯定不会让你丢脸的!”这三人说的很得劲,而且说干就干,给季如月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带着季如月来到了胡家,本来理由都找好了,就是胡鑫中秀才了,家里来人多,肯定很忙,让季如月过来帮帮忙。结果呢,到了才知道,人家胡鑫根本就没有回来,也不对,是中间回来了一次,带了几件衣服就又离开了,听说是去游历去了,这两年都不在家里呢。把季家的这几个人给气的,这就是没有打听清楚情况的一个严重的后果啊。那要留着季如月在这边培养感情的事儿,就这么夭折了,完全成了无用功!出去两年多,季如月今年都十四了,两年以后都十六了,再不定亲,就成了老姑娘了。季家的如意算盘是还没有拨响就已经散开了。杜家这边,在送胡鑫去远处去,该说的话都交代清楚了,只是离别之际,还是很难受的,“到了一个地方,都给我们来一封信,可别啥都不说,让家里人担心那。”胡氏有些哽咽着说道。胡鑫点头,杜大郎笑道:“可惜我现在不能跟你一起去游历,你一个人可别觉得孤单。”杜大郎还有许多书要看和读,现在也不是秀才,不适合出去游历,胡鑫笑道:“有我当个开路先锋,以后你可就方便多了。”“那是!”杜二郎也说道:“还有我呢。”“好了,时辰也不早了,让鑫儿走吧,不然赶不到下一个驿站了。”杜有忠忙说道。“姑父姑母,鑫儿这就告辞了!榆儿,以后也要给表哥写信那。”胡鑫最后道。杜榆说道:“表哥放心,收到你的信,我就立马写。”不然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啊,停留多少时间。胡鑫走了,杜有忠也要准备秋天的乡试,书院对他这样要参加乡试的,很是宽容,安排的教书时间也减少了。要是他们中间的一个能有幸中了举人,也是书院的荣耀。这种也算是书院的一种投资了。不过也有很多人是不打算参加乡试的,杨娘子的夫君杨秀才就是,他是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底气不足,去了也是浪费钱财和精力,而像闫秀才这样的老秀才,已经考过许多次乡试了,每次都没有考过,所以就已经心灰意冷,不去考了。还不如好好的在书院带着,一个月也是六两银子的束修,能吃好喝好,他这个年纪,就是考上了,能有几年的消遣?更何况,这乡试考,根式考验人的体力,万一一个不慎,他直接挂了,那就得不偿失了。闫秀才五十多岁的人了,已经没有了那种心性,考了不下五次了,还是一个秀才,说明他这一辈子就没有那个当举人的命。而和杜有忠一样,要参加乡试的还有康秀才,别看康秀才长得其貌不扬,可是人家已经参加过一次乡试考了,算是比较有经验的人了。三年前康秀才考过一次,但是没有通过,但是这足以让康秀才在杜有忠面前当前辈了,还颇有些指点前辈的意思。康婶子和康菊都有些大嘴巴,康秀才的话也不少,说了半天,嘴都要干了,把自己上次参加乡试的经过说了一遍,总之,他是考回来后,整个人都要虚脱了。“要不是因为体力不支,康某也指不定能中举呢,这次一定不会再那样了!”康秀才这边和杜有忠说的是眉飞色舞,康婶子在那边和胡氏还有杜榆说这话。“好不好的,再试这一次,要是不成了,也就没有那个命了,这一次去考,要花那么多的银子,真是花钱容易赚钱难,这三年赚的银子,一半都要拿出来了,我这个心疼啊,都要滴血了!可要是不拿出来让他去考一考,到底是心里不福气。”搞的跟去下赌注一样,同样的输了就是有去无回了(银子),而一旦赢了,那就是翻番的赚了。正因为有这个**着,多少秀才把家底给掏空了,最后成了穷酸秀才?康菊把杜榆给拽到了外面,“你大表哥真的走了,就不回来了?”“咋了?你还要替你表姐问问情况?不是说你表姐都已经定了亲了吗?”杜榆问道。康菊说道:“你又打趣我,我这不是以前不知道吗?谁知道我表姐是那个意思。我娘后来知道了,还把我骂了一顿,让我别多管闲事儿。”康菊的表姐后来又过来了几趟,康婶子自然就看出来了,立刻把人给送回去了,不然真的弄出个什么事儿来,丢人的慌。而且康婶子还把康菊给骂了一顿,就因为康菊还帮了她那个表姐的忙了的。后来康菊的表姐给送回去后,康婶子跟她爹娘说了一些话,她爹娘就赶紧给她找人家定了下来,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就要嫁出去了,以后也不会找借口来这边找杜榆的大表哥了,虽然她没有一次有机会单独和杜榆大表哥说上话。“那你问我大表哥干啥?”杜榆说道。“我这不是因为他突然就走了,真的是去游历了,他才多大啊,外面要是有坏人咋办?你们都放心啊。”康菊问道。杜榆笑道:“都说我大表哥现在已经是大人了,就该出去走走了,又不像我们这些姑娘,还不能随便出去。院长也说了,让我表哥多走动走动,对他以后有好处。”康菊听了一脸向往,“我要是也能出去走动就好了,天天就在这书院里,好没有意思。对了,我上次在县城里还看到了一个人,你猜我看到了谁?”杜榆才不猜呢,直接问道:“是谁?”康菊说道:“是以前牛举人家的那个。就是那个,你想起来了没有?”哦,原来是她啊,就是要自己赔她二十两银子的那位,杜榆说道:“记起来了。”“她啊,现在就住在县城里呢,我娘说,人家牛举人回乡下去了,好像把她给休了,”康菊的嘴巴不愧是八卦嘴,这就开始八卦了。“你这死丫头,又在胡说个啥?哪还像个姑娘家?”康婶子出来听到了自己女儿说的话,真是恨得牙痒痒的,这丫头好的不学学不好的,整个成了个说嘴油子了。有些话是她这姑娘家该说的吗?康菊忙道:“娘,我说的还不是你说过的,你都能说,我怎么就不能说了?”把康婶子给气的,她是嫁了人的好不好,当然是能说,你一个丫头片子,能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