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烨胸口一震,眉头紧皱,把她抱得更紧,这些日子虽然两人同床共枕,但她总是早早睡去,他已经很久不曾得到她的亲吻和身体。()他们的身心,都渐渐远离。只是前天的事情实在令他难以消除心中愧疚,慕容烨不曾回应她的亲吻,却又很难拒绝她的求好。美眸半阖着,她却并不餍足蜻蜓点水的唇瓣相碰,丁香小舌试探地到他的口中,含着他的舌头,从他的体内汲取一丁点的力量。不知这算不算戏弄人一般,慕容烨固然不只是想得到她的亲吻,但那一道隔阂,那么深,那么大,他很难原谅自己这么快就得到释怀,就算她一个月不理自己,也是情有可原,这么想着,他的双臂却不自觉将怀中的女子钳得更紧。她纤肩僵似硬石,拳儿抡紧,不曾甩开他的搂抱。她的眼底,闪过一丝细微的迷惘,他就像是木头人一样任由她在他的俊美面目上亲吻,像是叼着鱼的懒猫儿。她仰着脸看着他,突地翘着嘴,贴上他喉咙高凸的喉结。慕容烨的面色,陡然大变,黑眸之中很快升腾起一片炽热火光。喉结轻轻滑动,双拳握住,犹如坚硬的寒铁。男人原本就经不起激,很多男人面对不爱的女子也可共赴**,只是眼前的正是他最爱的女人,一个小小的不经意的**,就足以让他的自制力,全盘崩溃。他俯下俊脸,此刻的韶灵,柔弱而娇美,像是温温暖暖的花儿,他很想拥抱,很想好好地疼爱她。只是……她还在生病,身体未曾痊愈,而且他们之间,还有很多事没说清楚。他不忍心在这个时候,霸占她的身体。她的双手,暗暗探入他腰际的黑色腰带,腰带无声解开滑落,温热小手缓慢钻入他的腰际,把他抱得更紧。一团火焰,在慕容烨的体内,早已燃成熊熊大火。“不睡了?”他扯唇一笑,看她迷惘而不解的眼神,若是搁在平日,他哪里能忍得住?!她昏昏沉沉睡了一天一夜,的确该觉得疲惫了吧。她只是将脸贴在他的胸口,面色透露出一丝寂寥和疲倦,仿佛还有些无法餍足的失望,一个字也不说,过分的沉默。慕容烨却因为她的神情,心中一痛,吻上她的唇,抵上她的发鬓,厮蹭间,暖息拂面,浅笑悦耳。“外面天气很好,要不要爷抱你出去晒太阳?”她不曾摇头,也不曾点头。小手贴在他的胸前,暗暗在他的胸口写着什么字,他心中无声叹气,无法否认,他根本不想抱她出去晒太阳,只想跟她一起窝在**,做最欢愉的事。他笑而不答,擒住顽皮的葱白十指,按在胸口,她本能想抽回手,又见他黑眸蕴笑,她不想被他看穿破绽,只能默默逼自己忍耐,迫使软荑继续贴在他身上。“爷很想要你,但不是在今天。何时我们解开了误解,你也不怨恨爷,再……”慕容烨没再说下去,要他视而不见眼前的美景,简直是最大的难题。毕竟,他可不是善良的男人。他将韶灵放回**,唇瓣贴上她发际的瞬间,那一刻,她依旧不愿松开抱着他腰际的双手,仿佛在他身上,有一种令人失魂落魄的魅力,迷惑了她、迷眩了她,才会害她瞠着圆眸,凝盯他迫近的面容,不曾退开他,相反,迟迟想要拥抱他。“不想睡就躺着,没力气说话就听爷说……”慕容烨声音轻软,诱哄可爱娃儿一般,唇又徘徊在她耳边,哺喂着炙烫气息及酥麻嗓儿。他可从来不知怎么安慰女人,不过看她生病,简直是对他的折磨,他唯有把她当成是十年前还未长成女人的娃娃,不愿他一个人孤独落寞。“爷在营内见到了宋乘风,比起那些眼高于顶的御林军,他虽是武将,却不仗势欺人,看来宋家把他教养的很好。不过,我们数次见面,也只是点头而已,加起来没说上几句话。”慕容烨说着这几天的见闻,虽然御林军一开始不服管教,但不用几天,他就能把他们治的服服帖帖。这是他跟皇帝讨要赏赐的条件,他必须倾尽全力,倾尽心血。他的神态,明显放柔,瞳仁间的笑意,溢满出来。“你在宫里说不肯嫁我,说实话,你真伤我的心,你不想独占我,根本不在意我会娶什么人,让我感觉不到你对我的珍视。”躺在**的女子,依旧只是安静地听着,但眼神却又飘到了他的喉结上,随着他每说一句话,她的眼神就更加凝固在那一块儿。“但你如今的眼神,好像是很在意我……灵儿,到底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假?”他很清楚她眼底的是渴望,对他的渴望。他叹息般微笑,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他兴许没说半句甜言蜜语,却真情流露。“你看得清我是谁吗?还是……”他不再说下去,还是她把他当成风兰息了?!这样的想法,让他整个身子僵硬如铁。她一脸浑浑噩噩,刚退了烧,又睡了这么久的时间,一个时辰里只说过一句话,他很难确定她此刻是否清醒如昔。他无法让自己在这种模棱两可的时候占有她。“慕容……”她轻轻地唤道。只是这两个字,已然让他的心宛若沸腾的水,一下子炸开。看着她迷蒙又闪烁的黑眸,他突地下腹紧绷,他知道,她认得出来是他!她想要拥抱的也是他!只是这两个字,无需再听更多的话,他蓦地按住她的小手,霸道地封住了她的唇。眸里淡淡的一丝暖光,它温润的小小光芒,让他的瞳心,随其明亮。他轻缓温柔地覆上她的身子,吻着啄着她的眉眼面颊,像是撒娇的孩子示好的法子,惹得迷惘的她轻声直笑,因为顾忌着生病的她,他小心翼翼地品尝着她的美好,温柔地潜下身子,任由他独占着她的包容,双手游离在她身上的每一处,撩拨着她,却又不愿让自己的贪婪吓着了她。……韶灵这一病,就是五天。大夫说的五日之内修养就能痊愈,在她身上,却迟迟不见效。玲珑在她身边照顾大半日,给韶灵擦洗身体,换上干净的衣裳,端来的一日三餐分量不多,韶灵依旧吃不下,时而清醒,时而昏睡。过了午后,慕容烨就会匆匆忙忙赶回来,亲自照料韶灵。第六日清晨。韶灵缓缓睁开眼,眼前玲珑的轮廓映入她的眼底,她对这个二十出头的女子有点模糊印象,因为她在自己耳畔偶尔说话。“小姐,喝点水吧。”“小姐,吃饭的时辰到了。”“小姐又出汗了,我来给小姐擦干换身里衣。”……她隐隐约约,记得这个女子叫做玲珑。“小姐你醒了。”玲珑端着清水进屋,朝着**的女子微微一笑,放下金盆,给韶灵擦了脸。韶灵不曾开口,玲珑习惯了沉默不语的韶灵,收回了帕子。她生病了。韶灵知道自己的身体有点不对劲,不过该是小小风寒,这几日她似睡似醒,约莫好些时候都在沉睡。但一旦她醒来,慕容烨就已经回了屋,之后他们做的事……无疑是夫妻之间才会做的亲昵。她垂下眼眸,微微动了动左手,拉开自己的里衣看,里面连一件兜儿都没穿,大大小小的暗红色吻痕遍布全身,玉臂上,胸前,甚至是腿上都是……不难知道这些都是谁的杰作。她的心一沉,她没有把这些片段全部忘却,一看到慕容烨坐在床沿,她就很想拥抱他,很想亲吻他,很想他也同样回应自己……结果,这几日他们欢爱了好多次,有时候,甚至从午后到天黑,连晚饭都顾不得吃。她像是蜕变成一只慵懒野兽,除了跟慕容烨一起,没有任何兴致,能让她稍稍睁开眼瞧一眼。而其余的时候,她就像是烂泥一般躺在**,吃喝都成了不太重要的小事,脑子里也无法装有很多的心思,有时候只是想了一会儿,又会被无穷无尽的睡意偷袭,整个人懒得不成样子,连动根手指头都不愿。有时候明明不愿动,宛若陷入冬眠,但只要慕容烨一走到屋内,她就会幽然转醒,接下来的一切……自然是不受控制,情不自禁。“你来了几日了?”韶灵的嗓音很轻,好几天没说话,自己的声音跟平日里不太一样。“今天第六日了。”玲珑笑着回应。虽然跟这位小姐还不太相熟,但好几日的照顾,让她越来越惊叹韶灵的美丽。瞧,韶灵虽还未彻底痊愈,无法静心装扮,但此刻她的长发披散,如流水、如丝缎,随着她睡梦中不自觉的动作,长发随之摆动,身上的白色纱衣也滑开些许,露出水嫩香肩。白皙的肩膀上和脖颈上,尽是男女欢爱过后留下来的痕迹,男人显然根本爱极了她这一身光洁雪肌,连任何一小片都不肯放过。玲珑这点年纪,已经成亲生子,当然不难看出端倪,只是这么看着,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想来每个午后慕容烨匆匆赶回来,亲自“照顾”韶灵,屋内的烛火到了二更天都不熄,便是照顾到这上面去了……年轻的夫妻,当真是如胶似漆,恩爱缠绵,恨不能每一日都陪伴不离,羡煞旁人。昨晚,他们又该是缠绵了一整夜吧。玲珑但笑不语,将韶灵的双手也仔细擦拭一遍。心想着,这对年轻夫妻的感情好得不得了,对自己妻子如此温柔体贴的男人,并不多见。这么久了?!韶灵眼神一暗再暗。因为风寒,全身无力,精神也疲乏不少,导致她不曾察觉到任何异样。足足六天之后,才觉得事有蹊跷。而过度的纠缠欢爱,让她更萎靡不振,就算天塌下来也不管不顾,只是一个人躺在这儿等着被慕容烨宠爱?!不对劲。一场小病,不至于让她如此松懈懒怠。又如何让她放下心中介怀,跟慕容烨恩爱一次又一次?!在知道事情真相之后,她就已经不愿意接触慕容烨的求爱,偶尔有一两次,她都是用装睡打发他,他从不勉强她,到后来……她甚至不想迈进这个屋子,跟他同睡一床。就算是生病,就算是思绪混乱,就算是不太清醒,她怎么会放纵自己一错再错?!像是个不知餍足的女人,在他给的一切情爱之中沉沦,不可自拔?!韶灵强撑着身子,依靠在软垫上,淡淡地说。“给我泡一壶苦茶,茶水越苦越好。”“小姐口渴吗?还是喝水的好。”玲玲有些诧异,多问了一句。见韶灵的神色不变,玲玲唯有顺从地去泡了苦茶,端到韶灵的面前来。连着喝了两杯苦茶,韶灵的神智才清醒许多,支开了玲珑,她狐疑地掀开锦被,下了床,起身检查了方才送来的午膳碗碟,却没被动过手脚。光是站了一会儿,一阵头昏乏力,虚软无力的感觉,再度重重侵袭了她。她微微蹙眉,扶着桌子坐着,又是灌了一大杯苦丁茶,她还记得这个玲珑是洛家的下人,不该是可疑之人,却也不能全信。她不像是被投毒,但精神很是不济,萎靡不振,一旦处在安逸的环境之下,不多久眼皮沉重,就要闭上眼去,这样一来,她根本不能想任何事,也做不了任何事。若不是被下了毒,又能是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如此软弱无用,瘫在**,接连几日都不曾下床,甚至一看到慕容烨就只想着他,只是贪恋着他。她早已有了离开的决定,如何还会放纵自己跟慕容烨纠缠不清?!韶灵搭上自己的脉搏,含着苦茶水,逼自己维持清醒,脉息并无任何异常,她的风寒已经痊愈,头痛也不再犯,本该跟往日一样能走能动,能说能笑,偏偏她还是像被抽离了灵魂的皮囊,软趴趴,柔弱弱,像是没有任何威胁的草木。从药箱之中拿出一个银色针盒,听着玲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韶灵藏入自己的袖口之中。“小姐怎么下床来了?”玲珑推开门,见韶灵趴坐在桌上,急急忙忙小跑过去,担心她有个好歹。“你以前没见过我……我没这么虚弱,身体很好……”韶灵的双手紧紧抓住下身的绯色襦裙,苦茶水咽下之后,似乎疲倦再度涌了上来,她吃力地笑道,却连话都说不下去。这种神智一分分抽离出去,身体越来越软,越来越沉,思绪越来越不清楚的感觉……好无力,好难过,好力不从心。“可是小姐不是在生病吗?我家少爷吩咐过了,可不能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小姐连站都站不好,还是坐**去吧。”玲珑的眉眼温和,看上去并不是一个歹毒之人。韶灵点了头,半坐在**,不动声色地嘱咐玲珑泡两壶苦茶在旁边,只说是她口渴,苦茶最为解渴生津,她平日里喝习惯了。至于真正的原因,苦茶是为了让她保持更久的清醒时间,不让自己一整天都浑浑噩噩,昏昏沉沉,她当然不会告知任何人。连她都查探不出自己体内到底出了什么毛病,再去请外面的大夫,也于事无补。“我这几天不太记得自己吃了些什么,玲珑,你能同我说说吗?”韶灵佯装无事发生,浅浅一笑,闲话家常。“小姐没多少胃口,我不知小姐是否往日就吃的那么少,跟猫儿似的。早上只是喝了一小碗白粥,有时候你只是喝了一半就睡着了,中午喝一盅鸡汤,晚上就……”玲珑据实以告,跟她们这种终日干粗活的女人当真不能比,她不知这些贵族小姐竟然吃这么一丁点就能饱足。“鸡汤?我不怎么爱吃,以后就别做了吧。”韶灵不以为然地说。“可是是宫里的人送来的……”玲珑皱起了眉头,她哪里敢不收?!韶灵突地面色一沉,侧过脸去,冷若冰霜。“宫里?谁送来的?”“我没问,她也没说,年纪大概三十来岁……说是听闻小姐病了,特意让御医熬了鸡汤,给小姐补身子。”玲珑看韶灵面色大变,生怕其中有了任何差错,低着头轻声说。玲珑的声音,越来越轻,韶灵半阖着眼,宛若陷入小憩,她光是说了几句话,就已经体力不支,体内的根源,不堪重负。玉瑾姑姑已经四十出头了,不该是她。那么,到底是谁?!但她还来不及深想,已然在下一瞬,跌入一大片的黑暗之中。慕容烨一回到鸣东苑,就抓过玲珑询问了几句,这两日韶灵恢复神智的时间越来越久,风寒拖了这么多天,总算是要好了。一开始,他以为这一场病,生的不是时候,让他更难获得韶灵的原谅和释怀。但如今想,在病中的她,从未用冷淡疏远的心面对他,他能够对着韶灵说很多话,她安静地半阖着眼倾听,唇畔有笑,他拥抱她的时候,亲吻她的时候,甚至是占有她的时候,一切都回到了从前。他推开门,看了一眼,韶灵不躺在**,他环顾四周,檀木屏风之后传来动静。她正在洗浴。俊脸上的疲倦和戾气,渐渐消散无踪,他缓步走向屏风,负手而立,大大方方地打量眼前的美景。“你回来了。”韶灵头部微仰,靠在木桶边缘上,水间黑发起起伏伏,清澈的温水打湿削瘦白皙的双肩,粉嫩的花瓣,漂浮在水面上,宛若一只只粉色小舟。由皮肤上泛开的光泽,透过凝结的水珠,变得柔和。“喉咙好些了?”韶灵的嗓音,已经跟往日无异。慕容烨听着,站在她的身后,手掌覆上她温暖湿热的黑发,但心中却划过一丝很快的猜疑,接连好几天,她对自己说的话加起来也不会过十句,或许他们交流更多的,是眼神,是动作。听到她对自己说话的语气,总觉得不如深夜中那位甜美柔弱的女子,来的熟悉,仿佛……这一场病痊愈了,她又要回到那个把他推开的韶灵了。“好了。”韶灵弯唇一笑,语气之中没有任何起伏。他压下俊挺的身子,抿着薄唇,沐浴着花瓣澡的她,全身都像是沾上了花香,他无声地嗅闻着,想着每一日他们的拥抱和融合,眼底不禁多了几分柔情。“七爷,帮我拿件衣裳吧。”她回过脸来,红唇轻轻扬起,笑靥如花。一声“七爷”,让他胸口一震。他在韶灵的眼底拼命寻找着什么,那些温柔,那些娇柔,那些可爱,那些迷人,那些迷雾般的眼神……那些让他不断拥抱了她还不觉得足够的眼神,不见了。烟消云散。他长臂一伸,将挂在屏风上的里衣取来,递给她,她的动作很急,套上白绢里衣,才跨出一步,身后鸷猛的力道狠狠扯回她。韶灵娇小的身子抗衡不了,直接跌入慕容烨膀内,手臂蛮横钳制,她轻易感受到他压迫而来的狠劲,她被迫完全贴合于他的胸膛。她身上未拭干的水痕,让她的里衣吸收,透进背脊肌肤,本该温热的泉水,此刻变得太过热烫。她微微一笑,转过身子去看他,她特意等温热的水凉了才将身子沉浸其中,只因这样的话,她才能获得一两个时辰的清醒。她用尽了一切法子,甚至玲珑端来的东西,她根本不碰,但体内的症状依旧不曾消退。她将宫里送来的鸡汤查看了很久,其他的异样看不出来,唯独觉得枸杞的味道太重……若是御厨所做,更该看重气味的调和,鸡汤的鲜美被枸杞盖住,是一个纰漏之处。更像是……欲盖弥彰,她笃定是宫里送来的鸡汤里有了问题,却不知是否是毒药。这世上的毒,有形无形,有味无味,千千万万,何其之多?!何其之复杂?!皇宫里,看似金碧辉煌,美轮美奂,像是天际的仙境,但总有一处,是摆放着这些各种用途的毒药。这才是上位者手握重权,无人能违背的手段之一。若是张太后所为,她并不讶异,只是不懂张太后的真正目的。她已经坦诚不会嫁给慕容烨,无疑是让张太后少了一桩心事——太后该觉得高枕无忧,为何还要咄咄逼人,再下毒手?!察觉到韶灵的失神,他勾了勾唇。将她揽回怀里,满足喟叹,轻喃细语:“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念你……你这次病的太久了点,让我实在难安。”就算是她笃定了,这些都是张太后的意思,她可以说出来吗?让慕容烨陷入两难?!她已经决定将所有残忍的真相都埋葬在地下,何必自寻烦恼?!躺卧在床榻上,韶灵双目紧闭,那尖尖的瓜子脸,不过分纤细的蛾眉,有另一种柔美的娇弱。“小姐,慕容少爷,方才门口有一位自称是玉瑾的女人,送来了一潭禹龙酒,说是西域进贡的美酒,献给少爷品尝一下。”玲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慕容烨随即起身,打开门,接过这一小坛子酒,面无表情地放在桌上。“这是太后娘娘送来的酒,宫中的珍藏。”他突地笑了,神态很是不以为然,甚至有些不屑的调侃,他缓缓倾倒了一杯酒,正欲凑到鼻尖嗅闻美酒气息,韶灵突地眼神大变,低呼一声。“别碰。”“难不成她要害我?”慕容烨不曾放下手中酒杯,却也不曾再靠近薄唇,不曾喝下哪怕一口。他黑眸一沉,陡然扭过脸来看她,在她苍白而惊慌的脸上,找到了她所担心的源头。“不是害,但也不得不防……”她越说越心虚,的确,血浓于水,张太后不管慕容烨多么张狂放肆,从未处置过他。但,一阵刺痛感自眼眶蔓延到掌心,逼迫她不得不垂颈注视,盯着自己的双手瞧。“要是想毒杀我,她早就该这么做了。”慕容烨无声冷笑,他沉默了许久,他不是一无是处的人,留在皇室,能为皇帝所用。张太后……不至于会毒杀自己的儿子。韶灵苦苦一笑,她竟然敏锐到这种地步,这种……在慕容烨的眼底,更像是惊弓之鸟的多疑。她的眼前,被蒙上了一层雨帘。泪眼朦胧间,模模糊糊的交叠手掌,是她与他的。慕容烨握住了她的手,察觉得到她发凉的体温,轻轻叹了口气,继而笑出声来。“你不用喝,但听闻西域的禹龙酒是极品美酒,我喝一杯。”她还来不及开口,眼看着慕容烨起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漫长的沉默,梗在他们中间。她的肩膀坚硬,背脊紧绷,面色白的像是冬日冰雪,每一口呼吸,都伴随着揪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