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姑娘,我家主子请您在此喝杯茶稍等片刻。”薛安朝眼前坐立不安的司徒嫣儿微微一笑道。“哦,颢公子他有贵客?”这薛安方才去那么久,莫非薛颢另有贵客要招呼?薛安听得犯晕,这司徒姑娘不知怎的,好好薛公子不叫偏叫那什么颢公子,还有她居然大白天来府里找公子?这要真让皖夕姑娘,呃,不,应该是真要让少夫人误会了那还得了。虽然少夫人来府里时间短,可公子对她的感情就像那蚕丝线般柔韧绵长。这不,公子方才定是要帮助少夫人沐浴更衣呢,薛安想到这难免记起片刻前少夫人与公子的那段对话,一个忍不住嘿嘿笑出声。“薛安?我问你话呢。”司徒嫣儿瞅瞅一直傻笑的薛安柔声细语道。明亮的眸子里却浮现出一丝不屑。她心想,薛安他不过区区一个奴才,竟敢怠慢她,倘若哪天她做了薛阳府少夫人,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这类下人通通赶出去,碍眼的一个都别想留。司徒嫣儿虽然心里思绪暗涌脸上却是淡定自若、笑若桃花。薛安缓过神来,赶紧向她回道:“公子只吩咐薛安此事,其他薛安一慨不知。”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司徒嫣儿睥睨着他,却不恼,悠然道:“薛安,你长期跟随你家主子,想必知道的事情比较多吧?”“司徒姑娘想知道什么事情亲自问我本人岂不更好?”薛颢人还未到,低沉磁性的嗓音却让司徒嫣儿眼睛一亮,顾不得装清高风一般飞奔而出娇声道:“颢,你可来了!”。()那声音之媚震得一旁低头而立的薛安目瞪口呆浑身鸡皮疙瘩险些掉了一地。薛安心想,这凝脂楼的花魁怎的见了公子就像,就像发了情的母猫?莫非真爱上了公子?倘若真的喜欢上了公子,那她就注定要堕落地狱。天下间男人谁能见了少夫人的美貌后不为之心动呢?“颢,你怎的如此狠心,连着几日不去凝脂楼?”司徒嫣儿略施脂粉的小脸上一副泫然若泣楚楚可怜模样,我见犹怜。“不去且罢,竟然连称呼都生疏了。”薛颢干咳两声看一眼她然后微侧身朝薛安道:“你去看一下少夫人可梳洗好了,带她过来前厅陪司徒姑娘解解闷。”薛安应声从容离开。少夫人?他,他成亲娶妻了?司徒嫣儿身子明显一震,明媚的妆容全然失色成一张白纸,朱唇微张扇动几下却是说不出任何话。心里却是恨不得手上有把匕首,把眼前的这个男人剖开了挖出心来看是否都变成了黑色?薛颢心里明白嫣儿对他情深义重痴心一片,且五年来一直如此,自己也曾感动过,可是感情由不得人。自从皖夕出现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她的俏皮聪颖喜怒哀乐一颦一笑都严重左右着自己的情绪。至于嫣儿,既然不爱,勉强也是枉然,不如趁早断了她心里那些不实际的念头,尽量把对她的伤害减到最小。“嫣儿今日找我可是有事?”他回转身端坐于太师椅上不动声色问道。司徒嫣儿闭目深呼吸强压下心中郁结成团快要破胸而出的怒气,冲他柔柔一笑,“嫣儿只是许久不见你来凝脂楼,就想过来瞧瞧,不想薛公子是沉溺在温柔香里流连忘返啊。”说着往他眼前一挪脚步,步步逼近,身行婀娜,美目波光流转。薛颢只闻得脂粉香阵阵她已近在咫超剪水双瞳上影射出另一个自己。“公子可还记得那日凝脂楼之约?你说过会再去看嫣儿的,却让嫣儿望眼欲穿。”说完明眸上已是水光潋滟。她就不信他对自己从未动过情,也不甘心!薛颢眉头紧锁,抿着唇看向离门口不远处随风而舞的花丛,中间一簇润泽晶莹的花朵由八朵五瓣大花围成一周,环绕着中间的小花,宛若蝴蝶戏珠,又似八仙起舞,花开时洁白如玉,格外清秀淡雅,引人入胜。“哇!琼花!”随着一声惊呼,房内两人视线循声而至。“我看到琼花了,我是不是在做梦啊?居然可以看到世间罕见的琼花。”只见皖夕粉黛未施的精致小脸上满满惊讶又好奇的表情,质地上乘的粉色丝质窄袖紧衫,同色系的曳地长裙,纯白色的透明水袖小坎肩雕刻出一个粉雕玉琢的可人儿。她俯身吸取花的香气时,阳光一点一点洒落在她头发上、身上,金银发簪上,反射出令人炫目的彩光。薛颢似看得痴了,情不自禁走了过去,从她身后环抱住她,下巴顶在她的肩上嗅着清谈的发香。皖夕知道是他,也不慌,故意绷紧了脸粗着嗓子道:“薛大公子好兴致啊,几天工夫这院子里便花团锦簇、香气四溢。想必是要讨好某家的姑娘所花的心思吧。”“娘子,天可怜鉴,这蝴蝶花可是为夫花了重金拖朝廷中人从皇宫弄来讨喜娘子欢心的。”薛颢见她生气忙急着解释,可这丫头垂头不言不语,倒是香肩抖动得厉害。薛颢心下生疑,正想扳过她的身体瞧个究竟,谁知道那丫头自己转过身来,毫无瑕疵的脸上笑魇如花。“咯咯咯,你好笨哦!”皖夕戳一下他英挺的鼻梁,笑得花枝乱颤。薛颢趁机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到唇边锡每一跟指头,深情凝视着她:“皖夕,你真像落入凡间的仙子。”“我啊,是来凡间折磨你的仙子。”她俏皮回道。正想问他凝脂楼花魁何处时,一束犹如千年寒冰般冰冷的眼神直射过来,皖夕微愕。心道,这花魁的眼神如果真是那千年寒冰想必现在自己已经成为一具冰冻木乃伊,从她眼里所释放出的强烈恨意中便可知道她对薛颢用情到底有多深。爱情是自私的,只有笨蛋才会把自己的爱人拱手相让。心念转动,一个主意上来,皖夕低头贼贼一笑暗中狠心在大腿处掐一把再抬头看向薛颢时亮如晶石的眸中已是星点涟漪:“颢,我突然感觉头有点晕,身子也烫。”说话间纤手爬上他的颈项顺势倒在了他怀里。薛颢是何等聪明之人岂会不明白这丫头玩的小心思?只不过是看她兴致正浓不忍扰她,不然等下吃亏的可就是他了。于是徉装紧张道:“哎呀!定是早上那会沐浴时受了风寒所致。”又转向薛安喝道:“快请大夫为少夫人看病。”一时之间,薛阳府上上下下闹得沸沸腾滕。不一会工夫,前厅只剩下司徒嫣儿独自一人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