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走了半个时辰,视野不远处终于出现一个黄点,应该是烛火发出来的光线。待到靠近时才发现果真是客栈里发出的烛光。薛煜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这位公子,请问是要投宿还是要用膳?”客栈胖掌柜笑脸起身相迎。薛煜环顾下四周,见一楼只有寥寥几人在用餐。心想那两人带着皖夕必定不会招摇过市出来抛头露面,那么,可能是在二楼厢房?念头一闪过,便毫不犹豫擦过胖掌柜的肥胖身躯往二楼走去。“哎!这位公子,您是要找人还是要投宿啊?哎,怎么一直往楼上跑啊?还当这白云客栈是您自己家开的呢?这这什么世道,真是。”胖掌柜见薛煜径直上楼也不答话气得在他身后吹胡子瞪眼睛。上了二楼,大致数了下约莫有十间左右厢房,遂从第一间开始寻找。令他火大的是这些厢房每间都点着烛火而房内却看不到半个人影,已经翻到第九间了,想必那最后一间也是如此。懊恼着正欲离去,突然一阵爽朗的笑声传入耳际,惊得他怒气高涨的情绪顿时降到最低点。侧脸看去,正是从第十间厢房发出的声音。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他。他,在这里做什么?薛煜楞在原好一会儿,暗慎着是推开门进去告诉他皖夕再次遭人绑架了还是继续一个人独自寻找。长叹一声,提步准备下楼。但就在这一瞬间,只觉眼前突然一阵人影幻动,他站在了他的面前,面带讶异,眼神凛冽。随后又从房中闪出两个人来。他们,显然是听到了他的叹息。薛煜漫不经心的抬起头,冷眼看他,表情漠然。“不是说办要紧的事吗?怎么却是在这种偏远僻静的客栈谈笑风生?看来,你的兴致挺不错啊,大哥。”真奇怪,站立在眼前的人就是一大早说有急事要办而不准皖夕紧跟的大哥——薛颢。而在自己身后站立的是苏天,还有一个不曾谋过面的身着夜行衣的蒙面人。“煜,你怎么会在这里?”薛颢不回他的问题却反问他,眼神往他身后游移。可是,失望了。“你不用看,皖夕她不在我身边。虽然我很希望现在可以见到她。”若不是该死的自己竟然走错了岔路口。想到这,薛煜不禁觉得扼腕,手腕一用力,指尖没入手心,泛点。“你这话,似乎有别的意思?”还有他为何满脸愤色?难道皖夕她薛颢心中一窒,冷不凡紧抓住薛煜的手臂,问道:“是不是皖夕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骸”薛煜轻哼一声,冷然道:“原来你也会紧张她,我还真的差点以为,她不过是你随便扔在家中不管不顾的一个丫鳜而不是你口口声声唤着的娘子”“你怎么这么说?她当然是我娘子,还有我怎么可能对她不管不顾?今天不让她跟是因为”“就是因为你不让她跟,而我又不想看到她难过不开心的样子,才要带她出来玩,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让人掳了去。”薛煜几近咆哮着打断大哥的话,用力甩开被他紧抓的手,胸口抑制不住的大幅度起伏。其实,他是在恨自己无能,竟然没有保护好皖夕。薛颢一听脸色大变,皖夕她果然这丫头,怎么自己一不在她身边她就会遭人绑架?“有多久了?”薛颢沉声问道。看似平静的语气中夹杂着隐隐的怒气。“那时已是戌时,距离现在也有四五个时辰了。我,沿着线索往北的方向找,可是在十二岔时一念之差走错了岔口。”感觉到大哥身上传来的强烈怒气,薛煜把事情发生的经过和盘托出。薛颢听完抬眼看向苏天,他也正好朝他看来,最疼爱的小妹遭人绑架,他的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深吸一口气,他朝伫立在苏天身侧的蒙面人抱拳说道:“影偷兄,在下有急事先行一步,取药一事他日再议。”虽说这‘琼’是世间难得的神药,但既然已经到手就不怕它会跑掉,而皖夕不同,她,是他的全部。被称为影偷的男子微一颔首,说道:“也许我可以给你们一些意见供你们参考。”正准备离去的薛颢等一行人听他一说蓦的停下转身看着他。“据方才二公子所言,那两名绑匪是往朝北的方向逃去的,那很有可能是去了恋香河就近的阁楼,而据我所知,恋香河的下游只有两处供人投宿的客栈,恋香阁与梅雨楼。出了白云客栈往右一直沿着小路直走三个时辰便可以到达,根本不用经过什么十二岔。”影偷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是看向薛煜的。薛煜当然知道那里面的含义,不就是想说他耽搁了救人时间吗?可当时那种情况谁能找出正确的岔口。再说,找不到皖夕,他心急痛心的程度绝对不亚于大哥。“多谢影偷兄的关心,那在下先行告辞了!”影偷跟着下了楼来,望着薛颢远去的背影心头窜起无数个问号。记忆中的他在江湖中的冷酷绝情想必只要有耳朵的人都有所听闻,可自从数月前他府中莫名多了名绝丽女子后,他竟然变得爱笑了,并且是那种爽朗大笑。而在生意上一向公事公办的他现在竟然更注重人情。言语间也不再似往日般冷若冰霜,反而时常开一些玩笑说是调节下气氛有利于身体健康。他的转变让认识他的人无不大为震惊。如今他又为了一个昔日的仇人大费周章寻找世间神药—琼。甚至不惜花十万两黄金交换。这么多的改变,难道都是为了那名女子?到底是怎样的一名女子,有这么大的魅力能牢牢牵住薛阳城首富的心?微抿一下唇,嘴角逸过一道光,他不禁开始对那名绝色女子感到好奇起来。迅速瞄一眼四周见无人后,他拉巾,一张轮廓犀利的俊脸在皎白的月光下更显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