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抹青色一闪而过,青衣男子稳稳擒住了她的双手,让她动弹不得。“放手!”柳天傜发疯一样地挣扎。青衣男子对她的命令不为所动。“啪”突如其来的一声响。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美妇的脸已经被狠狠扇了一耳光,顿时嘴角流下了一抹猩红的血丝,半边脸颊红肿起来,重重地摔倒在地。正当大家在这里僵持的时候,边上已经多了一个人,应该是刚刚冲进来的一个中年男子,一身锦缎长袍,一张冠玉般的脸显得很贵气而刚毅,眼角轻微的皱纹有一股经历世事的沧桑,显示了他久经岁月的深邃。正是他出手打了这个美妇。“爹……”,黄衣女子见了他更是脸色惨白,身体竟有一丝微微的颤抖。“爹……”,她的哥哥明显身子一僵,声音也显得一丝隐隐的疲惫与无奈。()“娘是一时糊涂,求爹念在与娘多年夫妻情分,为您生儿育女的份上,让孩儿代替娘分担一份惩罚。”说着他直直地跪了下去。“颜儿……爹回来迟了”,一双温暖的手抚上木千颜的头,她抬头,碰上一双满是疼爱和愧疚的眼。他竟然是她的父亲!在她之前的那个世界,她从来没有父母亲,从来不知道,被父亲叫着名字是什么滋味。现在她知道了,好温暖,像得到稀世珍宝一样,想就这样沉浸下去,什么都不用面对。望着这个男人坚实的身形和笃定的目光,她觉得好安全。原来这就是她需要的安全感。“休妻。”这个她该叫爹的男人转过身,平平的语气却不怒自威,眼里也不是面对着她的温情,而是含着隐忍的怒气。长袍的下摆漾出一抹决然的意味。“老爷,妾身知错了,妾身不敢了,求老爷饶恕。”一群妻妾跪了一地,嘤嘤地哭成一片,完全不见刚才的盛气。“柳氏柳天傜身行不正,于家无德,更于教子无益,私行毒术,现降为妾室,禁足一年,罚银三年,不得与任何相府子女会见。其他妻妾,全部休断,立即遣送出府!”一挥手,立刻进来一干家丁,开始执行命令。够了,够了,有一个父亲,可以如此袒护她。即便不能让她彻底脱离这个想要她命的人,这个女人看样子是他也不能动的人。“老爷,你不能这么对我。我那么爱你!”柳天傜听到这个噩耗摇摇欲坠,伤心欲绝,却仍无法接受地嘶吼。那张美艳绝伦的脸此刻狰狞不堪。两个妻妾在听到这个宣布时竟然惊得昏了过去。“爹,为什么你处处偏袒她?她是你的女儿我也是你的女儿。她的娘亲死了,都死了好久了!可是我们的娘亲却还活着。为什么要为了她惩罚娘?”一直瑟瑟发抖的黄衣女子见此突然什么都不顾也跪了下去,声声凄厉地控诉着,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你也知道你和颜儿同为我的女儿,是你的妹妹,还能做出杀害她的事?如果我不回来,你们就会让爹失去颜儿了是吗?”仿佛苍老了几十岁,这个男人痛苦地看着跪在地上却依然固执的女儿,极力克制着情绪的爆发。其实这个女儿也可怜,木千颜明白对她怨恨太深的是这个大夫人,而黄衣女子有这种娘亲教养着,这种怨恨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以娘的怨恨作为自己的感情了罢了,至少她还有一份孝心。看得出这个伟岸的男人身形也顿在那里,有些动摇却在矛盾,木千颜拉了拉他的衣襟,“爹,女儿大难不死,是上天福佑,从轻发落吧,就当女儿做善事。”“颜儿,爹对不起你。你太像你娘了,为什么总是这么包容,这么让人心疼。”眼里满是痛苦挣扎和怜爱,这个男人终于狠心地转头,眼神坚决。“我已容不下你。你若明白,我便留你个体面,你若仍执迷不悟,误我儿女,我便与你恩断义绝。”说完这番话,他的脸上已经阴云疏开。“遇到你,不爱你却娶了你,是我对不住你。如今你变成这样也有我的责任,只是我不能原谅你当初杀害了玉颜,现在又要让我失去颜儿。当年的事我都知道,我已经饶过你一次,而你今天也完全斩断了你我的夫妻情分。”柳天傜瘫坐在地,知道这已是宽恕的极限,木然地转头看向木千颜。那种眼神,仿佛从地狱里射出来一般,是她永远无法忘记的。也许,她的噩梦现在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