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千颜淡然地抬手拨动一根弦,琴音在静谧的晚宴场上散开,园中原本微冷的风已经变暖和,微笑,时间刚刚好。宁钰彤缓缓抬起头,离她近的几个大臣生生地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个微动就会碰坏了眼前这陶瓷玉雕般的人儿。“臣妾宁钰彤”,她迈动玉足开始向上座那个威严的男人走去。一步一花开,四周朵朵艳红含苞的杏花突地齐齐开放,胭脂万点,花繁姿娇,占尽春风。清甜的花香由远及近,由淡转厚,花瓣的伸展,色彩由浓渐渐转淡到变成通体玉白色。花蕊中绽放出璀璨的珠光,如漫天星辰般闪耀,形成了满园的星海。所有人惊讶地睁大眼睛望着这一切,他们这辈子竟然能见到如此奇异景象,“莫不是仙女下凡?看这一园子的杏花竟然在钰妃开口说话时竟然都开了!。”“真真是闭月羞花啊,连这杏花都为之开放,为之释放清香。”“这杏花竟如天上的星星,可是都不如钰妃一个舞姿动人啊。”众人不禁唏嘘不已。连陶宛成这九五之尊都身形微动,眼里闪过一丝震惊。他们不知道,其实这一切很简单,最难的不过是需要一园子未开的杏花和微冷的天气。木千颜那天交给四皇子陶宛云的纸上写的就是:半寸深的夜明珠,无烟火炭,带高壁的火盆。她先让小乔带着几个女婢避开所有人把夜明珠灌入花骨朵里,天气寒凉,还没有到杏花开的时候。而她又让小乔在大家都入席不会注意到的时候把火盆放在杏花树下点起,高壁不透一丝火光,所以直到整个园子都暖起来大家都没有发现。春暖花自然开,而花心里的夜明珠也吸收热量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成了满树的星辰。还有一些夜明珠,她用来磨成了粉和墨研在了一起。()“上前来,”陶宛成又重复了一声,这一声柔软且带着几分宠意。夏妃一听陶宛成的这句话,心顿时凉了个底,眼里渐渐升上惧怕之色。宫中的女人爬上位是瞬间的事,一不留神,让有过节的人得了宠,自己只怕再也无力回天。颤抖着嘴唇强自镇定开口:“皇上,钰妃……”宁钰彤婉然一笑,似有意打断夏妃的话开口,“皇上,臣妾宁钰彤,拜见皇上。”说罢就要盈盈跪下去。没想到陶宛成竟离开座位,拉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覆了上去,“不用,钰妃?钰妃晋升为钰贵妃,赐封号钰仙。”宁钰彤似有些受宠若惊,满心欢喜地连该说什么都忘了,只眼瞪瞪地看着陶宛成。皇后面容冷淡地清咳了一声,提醒宁钰彤,“皇上提升你为贵妃,还不快谢恩。”“你给朕把天上的星河都带下来了,朕赏你这一点根本抵不上钰贵妃一丝一毫,无须谢恩。众爱卿说是不是。”陶宛成转头看向仍然沉浸在钰贵妃舞姿中的大臣们。“皇上洪福,天恩浩荡。”众人齐呼。“钰贵妃晋升,哀家赐长乐宫于钰贵妃,好让其明大兴之大体,以兴皇室为重任。”太后此时突然出声,眉目威严,不容直视。所有人心惊,不明意味地看向高高而坐的太后。皇后微微侧目,而陶宛成则是不动声色,其他妃嫔脸色各异。大家心知,原来钰贵妃居住的轩玉宫是离皇上的比较近的,而长乐宫是历代皇帝的妹妹,也就是公主的寝宫。现在的皇上没有妹妹,所以长乐宫空着。但是长乐宫却是离皇上寝宫最远的,反倒是离太后很近。这是要看着她的意思吗?正当众人各怀心思,气氛尴尬之时,木千颜向陶宛昂使了一个眼神,她之前叫他在晚宴上好好露一手,想必他一定还记得的。陶宛昂会意,起身出列,向座上僵持着的众人施礼,朗声道:“父皇,儿臣有一字,想借此良机为今晚添上一笔,不知父皇可否允了?”陶宛成顿时脸上舒缓,十分满意陶宛昂出来得及时,转身拉了宁钰彤坐在自己身边,“准了。”陶宛昂信步走到画屏后,执起狼毫毛笔,蘸了渗进夜明珠粉的墨,挥洒之间遒劲有力的几个苍劲大字落在画屏上熠熠发出夜明珠光。“国泰明安,天下太平。好!必如你五皇儿所愿,五皇儿甚得朕心!”陶宛成豪朗大笑,拍手称赞。这一句“五皇儿甚得朕心”让底下的王公大臣们脸色各异,一些人面露喜气,多是太-子-党和亲五皇子的人,而其他脸色并不好的人则是拥护其他皇子的。“皇上,美则美矣,却不可过宠,否则恃宠生娇,望皇上以大体为重。”一声浑厚的声音突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