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瑟瑟发抖的青衣宫女被带了上来,眼光不敢直视一旁的陶宛昂,一跪下就急急地说了起来,“昨夜,我见五皇子急匆匆地带了近百侍卫出去,半个时辰后,五皇子就又回来了,但是怀里抱了木小姐。木小姐身上披着男人的外衣,外衣下未着任何一物。”木千颜一阵嗡嗡乱响,盯着这名宫女看,这袭青衣她认得,是青昂宫的宫女,而且今天早上给她更衣的就是这个人。陶宛昂也是一脸诧异的神色,看来这不是陶宛昂安排的,而是皇后也在他的身边安插了人,否则这刻出现得也太巧了。糟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木千颜捂着嘴怕自己叫出声来。果然,青衣宫女从袖子里摸出从床单上剪下来的一方血巾,手由于抖得厉害,沾了血的碎布飘落到了地上,那抹梅花状的落红正好落在了上方,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了个清清楚楚。“这是什么?!快捡起来,莫秽了皇上的眼。”皇后故作厌恶地盯了地上的碎布一眼,厉声责问。“是……是木小姐昨晚带回来的落红。”青衣宫女忙捡起来,塞回袖子里。“去叫礼姑来给她验验身。”皇后示意。“不用了,我已不是处子之身。”木千颜知道这一刻验身不过是个形式,她还是有自尊的,这样的侮辱她不会受。大殿上却并无人有惊诧或吃惊的神色,仿佛这是她们早早就知道的结果。皇后自是不必说,眼里的了然已昭然若是,而陶宛成从她进来一刻开始,便从未开口,一直到宫女拿出那片血布,眼里才有了更深的黑曜,全部落在木千颜的身上,让她感到了一股窒息的压迫。木千颜无助地望向陶宛昂,现在只有他开口来说,才能帮自己洗脱罪名了。陶宛昂已经上前一步,脸色仍是紧紧绷着,积压这一片阴云,目光里却有一丝挣扎的复杂神色。“父皇、母后,昨夜,和木千颜行夫妻之礼的是儿臣,并不是什么奸夫,望父皇母后明鉴,还千颜一个清白。”“放肆!”皇后怒目圆瞪,对陶宛昂会出来打乱她的计划显得很惊讶,也很震怒,竟然不顾陶宛成还一言未发,就先声阻止了,随后才发现了自己的失言。陶宛成淡漠冷言地出声,“皇后不是说玥公主也看见了吗?叫她出来吧。”沈心玥从后堂走出来,走到木千颜身边的时候却怯怯地看了陶宛昂一眼,欲言又止。“玥公主,你昨夜看见了什么,都如实说出来吧,本宫和皇上在此,不会有人敢为难于你。”“谢皇后。”沈心玥迤迤然施礼,动作温婉轻柔,大方得体。“玥儿不想让五皇子讨厌了玥儿,却也不想昂为此被天下人耻笑,所以今天,颜儿妹妹勿怪我。”说着,两眼楚楚地向木千颜处凄凄可婉地一望,烟波娇柔却带着不惧的神色。“昨夜玥儿和五皇子是一起去的,我只看到千颜……身上无一件衣物,和……一个男子抱在一起亲热,之后昂便抱了千颜离开了。”看见沈心玥走出来时,木千颜已经感到小乔整个身子都在发抖,死死地盯住她的身影,而现在听她这样说,更是气得爬起来就向她扑去,嘴里大喊着,“你说谎!我们家小姐洁身自重,绝不可能做这种事!”而木千颜此刻却被两个宫女拧着两臂,狠狠地按着让她动弹,其实她早就没力气挣扎了。“可曾看见那男子是谁?”陶宛成威严地发问,好似这个人是谁才是他在乎的。沈心玥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当时光线太暗,玥儿没看见。”木千颜心底一沉,如果真的有窦娥,她想应该就是现在这个样子。“皇上,皇后,千颜没有做过就是真的没有做过,我拿不出证据,可是昨夜真的是和五皇子……”不待她说完,皇后已经先出声,“丞相为我朝重臣,不知为何如此教女无方,还是,你**后宫根本是木荣连教导的?”“我……”皇后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木千颜再次心里一沉。皇后轻抿了一口手中的茶,凤眼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纤长的玉手上的护甲似有似无地敲着手上的茶杯。“如果是这样,那可得好好问问木丞相了,还有你的哥哥。”皇后轻移莲步,华美的凤袍下摆拖曳成一朵雍容的牡丹,一双金线布面的鞋子踱到了木千颜的眼前,用只有她们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还有竹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