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她睡了又醒,醒了有睡。只觉得身旁有无数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只是,不管是睡着,还是醒着,眼前都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道,她想开口,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她也不知道究竟黑暗了多久,昏迷了多久。终于,这一回醒来,意识清晰了点。脑袋沉沉地,仿佛灌入了铅一样!眼皮很重,怎么努力,都睁不开,似乎被缝合一样。一身无力,筋疲力尽,只知道自己此时正躺在暖暖的大**,周遭是她所陌生的气息,消毒水的味道。一定是梦吧!昨夜一场可怕的噩梦,关于她的眼睛的噩梦,关于北泽的噩梦。是不是睁开眼睛来,一切就都过去了,不过是虚妄的一切,她的眼睛还好好的?是不是,打开门来,还是可以如同过去十年里的每一天一样,看到北泽已经一身穿戴整齐,低着头,双手还是插在裤兜里,静静地守在门外呢?脑海里一片混乱,尽力的回忆地那一场噩梦的点点滴滴,这么的真实,这么的逼真。仿佛真的发生过一般,北泽那个倒下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他那一声焦急的“穆婉蝶”亦仿佛就在耳畔!“阿泽!”骤然,惊叫出声,完完全全的清醒了。猛地坐了下来,她知道这不是梦,是真的!眼前还是一片黑暗,眼睛不失之前那么疼了,似乎包扎着什么东西,有些紧!“免疫又排斥,再换眼角膜,快!”陌生的声音,透着焦急。蝶儿听不明白,只大喊:“阿泽,你在哪里,北泽,你在哪里?”只是,没有人理睬她。“已经是第四对了,找不到了!”又有人回答到。“太奇怪了,一植入就排斥,眼角膜本就不容易产生免疫排斥,这人也太奇怪了吧!”“继续找,手术成功不了,我们都得死!”……七嘴八舌,没有一个声音是她所熟悉的。“阿泽……北泽……”蝶儿费尽地喊,突然,一声惊叫,随即便又昏迷了过去。“真是个怪人,麻醉都要用双份的剂量!”护士无奈说道。这,其实还在手术室里,手术一次又一次,次次都失败,蝶儿的免疫系统根本不接受他人的眼角膜。这时候,一个护士急急推门而来,道:“林医生,又有角膜了,是死者生前捐献的,指名要给这位病人!”“马上送来!”林医生大喜。三天前,一帮人冲进了医院的,带来了两个病人,一个当场死亡,死于枪伤,还有一个便是这个女子了。那帮人各个凶神恶煞,一看就是黑帮的人,怎么惹都惹不起……门外,静静地站着的那熟悉的身影,并不是玄北月,而是彪悍大叔。玄北月还在赶回来的路上,是他带人把北泽和蝶儿救回来的。斥退了所有的下人,独自一人静静地站着,回想起了多年前那个夜晚,北泽连夜出门,被他拦住。“泽少爷,这个时候还出去,不太合适吧?”“怎么,北月都相信我,你还有什么疑问吗?”“没有,关心一下而已,不去守着蝶儿吗?”“谁守着她了?”……那晚上,他尾随北泽到了医院,那孩子签了协议,捐了眼角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