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选择①

可是，没用我开口，花青云便从我的表情看出结果。乌溜溜的眼睛中虽然难掩失落，却还是展开微笑劝我。“做生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今个儿不合适还有明天，不急的！来回走了这么远一定累坏了，快回去休息吧。”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真的很想告诉他，不会再有明天的机会。我不能再进城，在这样一个小山沟里，到底要怎样将不被世人认同的草药卖出去？刚想说实话，却被另一个人抢了先。文姐从我家屋子跑出来，看清村口是我，便是一声大喊。“婉韵！不好了！你娘割腕自杀了。”脑袋瞬间‘嗡’的一下炸开，这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割腕自杀？顾不及想下去，我拔腿就往家跑，身后跟着还有同样惊愕的花青云。也因为文姐这一嗓子，轰动了整个小村子。我急忙冲进屋，里屋破旧的床铺此时遍布鲜血，娘的手腕仍旧不停的流淌着深红色的血液，本就浑浊的眼睛现在无神的盯着门口。我跑过去一把抱住她，哭着嚷。“娘！娘！你到底怎么了？你这是在干什么？”她流了太多的血已经非常无力，眼睛花的看不清来人，却还是认得我的声音。“韵儿，娘除了拖累你已经什么都做不了。青云是个好孩子，他不嫌弃你穷。可是他娘不会这样想，平心而论若换成我，我也不会同意的。娘死了，你少了点拖累，他娘或许看在你们两情相悦的份上会点头。”花青云顿住给娘包扎伤口的手，咬着唇瓣儿说不出一句话，最后仍旧是哆嗦的包扎着。我已经完全顾不了许多，哭着说。“不，娘！你是我的亲人，是我唯一的亲人。若是婚姻要用你的命来换，那我宁愿不要。”娘无力的摇头，凄美的笑容下满是心疼。“别说傻话，娘不会陪你一生。以后的人生路，青云才是你的亲人，你们的孩子也是你的亲人。”笑容突然消失，她遥望远方继续说。“娘死了，一切恩怨都结束了。你爹在郡城尧侯府，你去找他吧。不管怎样你都是他的骨肉，他不会看着你受苦。即便只是给你一些金银，也足够你迎娶青云的。答应娘，好好待青云，别负了他。”心如刀割一般，我已经完全没有理智。我现在只知道，唯一的亲人为了成全我的婚事竟然自杀，竟然让我去找那个负了她一生的人。我和青云睡在一起的夜晚，她到底都想了什么？她提前吃一顿全家团圆饭，根本就没想过参加我们的婚礼，她所说的话都是对我未来人生的嘱咐。原来，从青云感动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只要我能和爱的人在一起，她可以牺牲生命，牺牲尊严，牺牲执念，甚至牺牲她一直无法割舍的亲情离我而去。闻讯赶来看热闹的村民将我家挤得水泄不通，我和花青云的关系也全部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