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风华转过头,眼眸一一扫过在场众人。除了慕均德之外,便只有老夫人未到了。柳氏和慕风芸站在她的对面,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慕风芸转过头来,脸上一片担忧之色,嘴角却是隐含一抹微笑。眼中闪过一抹算计得逞的精光,她看着慕风华,就好似是在看一个失败者被打入地狱的表情。看着慕风芸这般,慕风华心里已经十分肯定今日这事儿肯定也是柳氏和她搞得鬼了。想到这儿,慕风华对着慕风芸微微一笑。不就是玩手段嘛?呵呵!我陪你玩儿就是了!只是,不知到最后你们玩儿玩的起就是了!四周闹哄哄的,全都对这满圆红梅突谢而议论纷纷。正在众人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只听的后面儿传来一个高亢的声音,“老夫人到!老爷到!”众人听罢,连忙都住了嘴,转过身子,自发的让开一条道儿来,福礼问安,“老夫人安,老爷安!”老夫人走在前面,慕均德在一旁扶着她,她身后跟着如波、如澜、还有一脸木然的曲妈妈。他们也不理会众人,径自走到众人的最前方,一脸阴沉的盯着萧瑟的梅园。他们刚刚站定,身后又传来二房太太和五小姐到了。慕风华转头看去,慕梓梨搀着银氏款款而来。看见慕风华在看她,银氏淡淡的点点头,转头,跟平常一般,不再过多交集。慕梓梨则对着慕风华悄悄的眨了眨眼。老夫人突然转过头,看着柳氏,一张脸上阴沉的都可以滴出水来,她厉声问道,“这么大清早的!又是生了什么事儿?!这满圆梅花又要作何解释?!”她早上还未醒便被柳氏派去的人叫醒了,没想到在来的路上又碰见了慕均德,一问却是相同的原因,满圆梅花突谢?哈!开什么玩笑?起初她是不信的,可现在眼前这一幕震撼着实太大,便只有厉声问着柳氏,她潜意识里就觉得柳氏跟这事儿肯定有关。柳氏看见老夫人和慕均德一起来,有点儿不高兴,却很快又压了下去。听见老夫人这般问道,她也丝毫不慌,像是早已有准备又或者说知道了一般。她脸上浮起担忧之色,走到老夫人和慕均德两人身边浅浅的福了一礼,这才站起来望着萧瑟的梅园道,“老夫人,老爷,这满圆梅花儿昨日还是开的好好儿的,今日却突然全都谢,妾身心里惶恐,便只有请了老夫人和老爷来瞧瞧在作决定。”说着似是委屈的低下了头,稍偏的眼角望向站在她身后的四姨娘眨了眨眼,四姨娘见罢,无意识的点了点头,柳氏满意的一笑,抬起头,又是满脸担忧。慕均德听罢,一脸阴沉也开散了不少,脸上闪过一抹沉思,他也着实被眼前这幕给震住了,脑子里有点儿转不过弯来,往年也不是没有开梅落梅的景像,只是像这般一夜之间全圆盛开满圆凋落的事儿,倒是头一回,别说在他丞相府是头一回,只怕是在整个祁元王朝都是头一筹了吧。慕风华脑子闪过柳氏的话,心下好笑。什么请老夫人老爷做主之类,全不过是为自己打铺垫罢了!既然她整出了事儿那她肯定是希望事情闹的越大越好,最好是人尽皆知,这样她便能更好的闹事儿。不过,慕风华笑笑,柳氏这般卖力的作弄,要是到时候自个儿搬起石头砸了脚,那可就有好戏看了,想到这儿,慕风华阴了半天的心也终于小放了一片天晴。这时候,站在一边儿的四姨娘突然站了出来,她对着老夫人慕均德福了福,道,“回老夫人,老爷,婢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慕均德脸色一沉,右手一挥,宽大的袖袍带起呼呼的风声,不耐烦道,“有什么话就快说!有何当于不当的!”都这时候了,她还来多嘴添乱,慕均德心里不免对四姨娘更是不满了点儿。众人一听慕均德这般说,都转过头看着四姨娘。四姨娘没料到慕均德会发这么大的火,心里不免委屈又尴尬。她转过眼,看见了正朝她看来的慕风华和大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却是转瞬即逝。想起昨日夜里柳妈妈给她说的事儿和刚刚柳氏的暗示,她咬咬牙,拼了!她低头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抬起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眼里的担忧似是化为实质,让人看的心都不由为之一软。她看着慕均德,道,“老爷,这梅花正是应节的花卉,现在正是梅花的好时节儿,怎的可能会自个儿就凋落了呢?按婢妾来说,这一切不定是有妖精在作怪!”一旁的老夫人听罢,却是脸色一沉,立马喝道,“胡说八道!什么妖精做怪?依我看,不定就是那个嫌我们丞相府太安静了,想要找什么不痛快罢了!”说罢一双阴鸷的眸子一一扫过众人,众人被她的目光扫过,只觉浑身发凉,却又一瞬间恢复了原状,又道,“若是让我抓到了那作怪扰乱之人,定要叫她吃不上什么好果子!”“老夫人息怒,老夫人息怒!”四姨娘到底只是个花花肠子,被老夫人这一声历喝一吓便缩了回去。柳氏见状,暗骂四姨娘一声个没用的,连忙站出来道,“老夫人息怒,其实,四姨娘所说,并无不妥。”老夫人听罢冷哼一声,却是不予理会。慕风华看在眼里,明在心里。只怕,这个局,由始至终,她都猜错了罢!或许,这一切,根本就不是柳氏一个人布的局吧!她突然想起前世慕风芸所说,其实柳氏和老夫人从始至终都是盟友,只是为了打击她和娘而已!想到这儿,她的背脊突然发凉,似乎,她又被扯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而洞里,就是敌人用阴谋梭织的一张张大网,将她牢牢的困在了洞中!长袖之下,双手紧握,望着眼前的众人,她眼眸微沉,闪过一丝精光。这一世,她绝不能任由他们摆布!绝不!“哦?”慕均德听罢,却是来了兴趣,他皱眉问道,“如何有此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