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爷爷墓旁,回想起自己跟爷爷相依为命的童年少年,陈子州心里无比伤感。三年前,自己刚上大二,爷爷就突发疾病去世了,留给他的,除了贫民窟一间陋房,就是关于母亲的一张银行卡,而关于父亲,爷爷只说他已经死了,再也没有多余的只言片语。而那张银行卡,出于从小就被母亲抛弃的仇恨,他一直没用,靠着自己勤工俭学,以及滕子峰的资助,才勉强完成学业。到酉州县工作后,手里缺钱,本来想从卡里取点钱来救急,没想到银行卡却被弄丢了,跟母亲最后的一点联系就这样断了。陪着爷爷坐了很大一会儿,陈子州回到那个很久不见的贫民窟,还是那个老样子,歪歪斜斜的一些木房、砖瓦房,一眼看见自己家的那间陋房,瓦片又被风吹落了许多,越发破败了。正是下午,人们都在屋里忙着做饭,一家挨一家的炊烟缭缭。自从爷爷去世后,陈子州很少回这里,原来左邻右舍的那份情意也就淡了。陈子州也不想去打扰他们,转身欲走的时候,却被突然出来倒水的杨婆婆给叫住了:“小州子,小州子霸气宝宝:这个爹地我要了最新章节。”“婆婆,您老还能认出我,”陈子州微笑着上前去,扶着老态龙钟的杨婆婆,这杨婆婆从小都对陈子州最为照顾,现在还能认出自己,让他有点感动。杨婆婆眯着老眼,看了他好一阵,苍老的面容露出喜悦:“你这小子,你是婆婆看着长大的,不论你长成什么样,婆婆都认得你,不过,瞧你还真是越长越帅了,一表人才啊。”陈子州扶着杨婆婆进屋:“婆婆夸奖了。您老怎么还一个人住这里啊,年纪大了,该去女儿女婿家里享享清福吧。”“还是一个人住着好,在他们家里我住不惯,再说,老了,不中用了,突然那一天,说不在就不在了,还是住在自个儿几十年的老屋里,踏实。”“婆婆,您这身子骨还硬朗着呢,一看就是高寿常福的富贵老太太,您要宽心一点,像我爷爷忧心一辈子,就走得早。”“呵呵,你小子打小就嘴甜,现在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杨婆婆一直笑眯眯地盯着他看,“听说你大学毕业了,还去乡下当了个什么村官?这样好,多体验一下农村生活,对你将来有好处。”陈子州笑道:“谢谢婆婆教诲,我记住了。”“小州子啊,看着你,婆婆心里就高兴,不像我那些外孙,一个个长大了,没受过苦,虚滑得很。婆婆看准你将来有出息,给婆婆说说,找女朋友了吗?”“婆婆又夸我了,我哪有什么出息,能混碗饭吃就不错了。女朋友那是以后的事,现在还没打这个主意,”陈子州心道,就自己这个穷酸样,还窝在山沟里,想打女朋友的主意,也没人愿意啊。“年轻人能以事业为主,那是好事,可女朋友也要抓紧时间啊,不能耽搁了,”杨婆婆突然说,“你有电话吗,给婆婆留一个,我家那外孙女,来了两次,说想见见你,你还记得她吗?”“记得,记得,不就是菲菲那小姑娘吗,那时候捉鱼、游泳,挺调皮的,好多年不见了,想来应该读大学了吧,”陈子州记起那个机灵鬼,每次暑假到杨婆婆这里来,都是自己带她到处玩,倒是有不少欢乐,想不到一晃,那些快乐的日子就过去了。听陈子州还记得,杨婆婆笑得更开心了:“那小丫头还是那么调皮,现在北京读大学,也没什么长进,等她下次来,我让她给你打电话,小州子啊,你得帮婆婆教教她。”这时,陈子州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滕子峰打来的,知道事情已经办妥,邀他吃晚饭来了。于是,陈子州急急忙忙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交在杨婆婆手里,笑道:“婆婆,我现在有事了,改天我再来看您老人家,您老做事要慢一点,保重身体要紧啊。”“快去,快去吧,婆婆知道啦,”杨婆婆挥挥手,笑眯眯地看着陈子州走出巷子,回屋把电话号码藏在枕头下,这可是那丫头反复交代几次了,要搞掉了,肯定得被她掀翻天。陈子州倒是毫不在意,只记得菲菲那小姑娘,从小很黏自己,每到放假就到杨婆婆这里来,整天整天地拉着他,陪她到处玩。而关于她的家事,一无所知,只是每次都是一辆豪华小车送她来,还有杨婆婆那个贵妇人似的女儿,匆匆来又匆匆走,贵气逼人,让陈子州不敢仰视,至今也没看清那贵妇人的模样。走出巷子,站到黄桷垭路口,十几分钟后,滕子峰的奥迪就到了。这次是滕子峰自己开车,陈子州上车后,听得身后一阵咯咯娇笑声:“好帅啊!”他扭头一看,才发现后座有两个染着金黄亮发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