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汐涵百无聊赖的看着一个接一个的千金送上自己静心准备的贺礼,轮到凌汐晴的时候,她送了一副自己绣的一个巨大的‘寿’字,博得了大片的掌声,皇后也是含笑收下。()8凌汐云和凌汐宛都各自拿出自己最珍贵的宝物送给皇后,企图博得皇后的好感。她心中不屑,皇后什么宝物没有见过?忠义王府这边,全都送了礼,就差凌汐涵了。凌汐云好心的提醒,“三姐,你的贺礼呢?”她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却够很多人听到,本来还算热络的场面逐渐冷却,所有人纷纷将目光落到凌汐涵身上。眼中有着嘲笑、不屑、冷哼…皇后目光淡然,微微含笑的看着她,似乎也在等着她的礼物。凌汐涵站起来走到正中央,“皇后娘娘,涵儿的礼物有些特别,虽然不够珍贵,不过皇后娘娘一定会很喜欢的。”“哦?”皇后来了兴致,“是什么”凌汐涵神秘一笑,对着空中击掌两声。门口处,若雨和若雪推着一个圆桶走了进来,那个桶很大,大得可以装下一个人。众人不明白这里面装的是什么,纷纷疑惑的看着她。“这是?”皇后似乎猜到什么,但是又不确定。“哼!装模作样”不屑的语气,来自乔迎夏。“皇后的寿辰,你送那么大个木桶干嘛?你这是存心蔑视皇后。”皇后凤目一沉,“安微”身边,元倾帝见她生气,脸色也不是很好,冷漠的瞪了朝晖一眼。朝晖本来幸灾乐祸的表情瞬间收敛,她扯了扯自己女儿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太过分。凌汐涵看都没有看乔迎夏一眼,而是对皇上和皇后说道:“涵儿想,皇后娘娘身为一国之母,什么珍宝没有见过?所以就亲手做了一份点心送给皇后娘娘。”她走过去,揭开木桶的盒子。看清里面的东西后,场中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而皇后,却是了然一笑。“生日蛋糕?”那木桶中装的正是生日蛋糕,蛋糕呈圆形,总共分为六层。上面点缀着各色水果,最上面还用果酱写着‘生日快乐’几个字。蛋糕散发出点心和瓜果的香味,让人闻起来就食欲大增。最上面的一层还插着几根不同颜色的蜡烛,烛火摇曳,将涂在蛋糕皮层上的奶油果酱更加润亮。凌汐涵宛然一笑,“娘娘可喜欢?”皇后在看到那个巨大的蛋糕后,眼神有些微的茫然,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听到凌汐涵的询问,她回过神来。“嗯,我已经很久没有闻过这个味道了。”凌汐涵慧黠一笑,“那就请皇后娘娘吹蜡烛许愿吧。”“好啊”皇后欣然站起来,像是想到什么,对身边的元倾帝道:“咱们一起吧。”元倾帝微笑点头,牵着她的手缓步走下阶梯,慢慢的来到那个巨型蛋糕面前。皇后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口中喃喃的说着什么,而后睁开眼睛,一口气吹灭了蜡烛。—啪—啪—啪—凌汐涵双手击掌,面带笑意。场中所有人受气氛渲染,不自觉的跟着她击掌起来。瞬间,整个大殿掌声无数。“你许了什么愿?”元倾帝轻声问皇后。皇后黛眉一挑,“说出来就不灵了。”凌汐涵拿出一把刀,“皇后娘娘,切蛋糕吧。”皇后看了皇上一眼,皇上会意。“咱们一起切。”皇后握着刀柄,皇上握着她的手,缓缓将蛋糕从中间切开。凌汐涵给身旁的若雨和若雪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立刻拿来许多斗彩莲花瓷碗。皇后将切好的蛋糕一块一块放进碗里。“见者有份,碧影,将蛋糕分给给位大臣极其家眷。”“是”碧影招来十几个宫女,一次将盛好的蛋糕送到每个人手里。帝后亲自切的蛋糕啊,这是多么荣幸啊。每个人激动的接过白花花的蛋糕,光是闻着上面的果香就好吃。于是,每个人都迫不及待的吃起来。而后纷纷露出赞叹的表情,这点心看起来漂亮,没想到味道也这么好。“皇嫂,这可比你做的点心好吃多了。”安亲王一边吃还不忘打击皇后一下。皇后和皇上已经重新坐了下来,“吃还堵不了你的嘴”她吃了一块蛋糕,入口香甜,那种味道,她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吃过了,她神色有些微的恍惚。下方,那些原本想要看凌汐涵笑话的女人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承认凌汐涵做得蛋糕确实很好吃。萧霆轩看了看摆放在面前的蛋糕,目光淡淡的掠过凌汐涵,眼中似有笑意流淌。欧阳宸吃了一口,漆黑的眸子绚丽的琉璃光芒变幻不断。他深深的看了凌汐涵一眼,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蛋糕吃完后,皇后看向身边的皇上,微微一笑。“你的礼物呢?”她很是期待呢。皇上挑眉一笑,给身边的顺公公使了个眼色。顺公公立刻会意,高喊一声。“熄灯”众人不解其意,正在他们发愣的空挡,蜡烛已经全部熄灭,整个大殿一片漆黑。许多千金小姐有些害怕,却不敢叫出声。忽然,只闻得‘轰’的一声,众人眼前一亮,一道烟花爆开在空中,而后幻化成一个人头像。那是…众人纷纷瞪大眼睛,那定在空中,眉目如画,容色无双的女子,分明…分明就是皇后。女子凝眸含笑,裙裾合着墨发飞扬,飘然似仙。眉间一株桃花熠熠生辉,似注入了流动的光泽在那双碧波透彻的清泉中荡漾。妖娆摄魂的凤目比之黑夜里的星辰还要耀眼夺目。虽然只是一幅画像,却盖过了满室的辉煌灿烂。她站在黑夜里,背后朵朵烟花绽放,却比不上她唇边淡然却又绚丽的笑容。所有人凝视着那幅画,痴然当场。皇后眼神一震,握着芙蓉白玉杯的手一紧。半晌才说道:“你是怎么做到的?”用烟花制成她的画像不奇怪,奇怪的是,她是怎么让那画像定在空中,怎么让那烟花没有散落?她这一开口,痴然的众人也都纷纷回神,这才发现那烟花绽开后竟然没有消失。皇上手指一动,有风浮动,定在半空中的女子似活了一般慢慢朝着他飞过来。众人这才发现,原来刚才那一幕,只是一幅画。一副栩栩如生的肖像,一副用烟花制成的绝世美女图。那幅画落到皇上手中之时,满点的灯火也在刹那间点亮,却仍旧不及那画中唇边清纯妩媚的笑容。“喜欢吗?”皇上柔声问身边的皇后。皇后回神,“你是怎么做到的?”皇上神秘一笑,“这是秘密。”皇后瞥了瞥罪,笑道:“这倒是让我想起很久前的一幕。”“嗯?”“十九年前,除夕夜…”她的声音空灵飘远,将众人带回了十九年前,那个美丽的除夕夜。那天晚上,天空也乍现了一成盛世烟花。那张绝世无双的容颜在这样绽放在半空中,久久不散…皇上一怔,“你还记得。”他目中有着迷离,也有着欣悦。皇后一笑,“永志不忘。”她执起酒杯,品尝甘甜清冽的美酒。沉寂的大殿中,那样几个字轻轻的从她口中吐出,那么清晰,却如一把把利剑,刮伤了多少人的心。敬亲王望着高坐上那个美如画卷的女子,温润的眸子隐藏着化不开的忧伤和压抑的深情。忠义王神情呆呆的,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礼亲王目光丝丝缕缕晃动,桌下的手指微微弯曲。身边,礼亲王妃看着他,美丽的容颜上闪过淡淡的哀伤。凌汐涵不动声色的将所有人的表情看在眼底,刚才那一瞬间,她想起二哥曾经对她说过。他曾经也为那个女子放过一场盛世烟花,就在那个时候,他在女子冷漠疏离的眸子中看见了温柔。为了那份温柔,他可以为之付出一切。她执起酒杯,仰头一饮而下。二哥,她现在很幸福。那个男人对她很好,很好。你,可以安息了。这样的场合,寂静只是短暂的,歌舞即将上演。妖娆的美女穿着舞衣,舞动着柳腰,柔媚的眼波飞转其中,看得四周大臣阵阵痴迷。凌汐涵冷然的嘲讽,专心吃着桌上的山珍海味。龙凤描金攒盒龙盘柱,红烧黄鱼、板栗烧野鸡、鲍鱼燕窝粥、爆炒河鲜、烤鹿肉、酒酿清蒸鸭子、玫瑰豆腐、香酥鸭子、螃蟹小饺儿、银牙鸡丝、云片火腿、水晶虾、佛跳墙。奶白枣宝、双色软糖、糖炒大扁、可可桃仁。蜜饯菠萝、蜜饯红果、蜜饯葡萄、蜜饯马蹄。金糕卷小豆糕、莲子糕、豌豆黄。极其紫参野鸡汤、赤枣乌鸡汤、野骏野鸡汤。看着这满桌子的菜品,凌汐涵心中感叹,真是够奢侈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富人一席饭,穷人十年粮。就这一桌子,起码够普通百姓家五年的生活费。这时候,皇上挥退了舞女,到了众千金献艺的时候。先上场的都是些小角色,比如说什么知府千金、从事千金、提辖千金,而后依次到校尉、巡抚、都督、太守、刺史千金。然后又是六部尚书、太师、大将军、丞相千金,最后才是各侯爵王府郡主。表演的才艺无非就是琴棋书画、歌舞曲词之类的,虽然没有什么新意,倒也是耐看的。其中最受人注目的,无非就是京城三绝。还别说,这三绝的名号可不是喊出来的,个个都有自己的真才实学。凌汐晴以美貌闻名京都,却并非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其文采斐然,也是少有。其次便是伍青筠,她当场起舞一曲,正是名闻京都的水袖舞。长袖飞舞,身姿如仙,每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妩媚万千。看得在场所有女子既羡慕又嫉妒,男子则是双眼痴迷爱慕。陆安彤向来低调,但是也不落人后,一曲《春江花月夜》让众人如痴如醉,犹如身在梦中。三绝表演完,再没有人敢上台。因为在名闻京都,甚至是名闻天下的三绝面前,她们所有的自信心轰然瓦解。皇后笑道:“三绝的名号果然是名不虚传,不禁容貌过人,且才艺精湛,今日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被夸的几人盈盈福身叩谢。凌汐晴和陆安彤眉目淡然沉静,不悲不喜。唯有伍青筠,哪怕掩饰得再好,她眉宇间那抹高傲和得意隐隐显露而出。满场的女子虽然嫉妒,却自知自己才艺不及几人,不敢挑衅。兰陵王慵懒的靠在红木嵌螺禧大理石扶手椅上,把玩着芙蓉白玉杯,美目飘向上方的皇后,笑眯眯道:“她们都是雕虫小技,跟你比起来,还差得远。”皇后瞥了她一眼,忽而笑道:“我怎么忘了,兰陵王的琴艺可是一绝,本宫已有多年不曾闻听,不知今日是否有幸?”经皇后这么一说,在座的很多大臣都想起,兰陵王的琴艺可是颇高,仅次于有‘天下第一琴’之称的皇后。不由得,这些人都将期冀的目光落在了兰陵王身上。兰陵王则是嘴角抽搐,她轻哼一声:“得了吧,我可是有自知之明的,在你这个琴圣面前,谁还敢班门弄斧?”当年她年少轻狂,与皇后比试琴艺,结果输得一塌糊涂。“呵呵…”朝晖公主又轻笑起来,“可不是吗?皇嫂当年一曲陵歌动天下,可是令无数少年才子倾心呢。”皇上脸色转冷,眼瞳陡的漆黑深沉看不见底,周围的空气立刻凝结成冰。朝晖公主恍若未觉,自顾自的说道:“不止如此,臣妹还听说皇嫂的舞姿绝美,惊为天人呢。”皇上眼瞳散发出杀气,皇后握住他的手,轻轻的笑起来。“这个世界上,除了师父和你,还有谁见过我跳舞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指着一句话,皇上的表情立刻多云转晴,眉眼似有春水流淌,愕然中夹杂着兴奋。他永远不会忘记二十年前,落日崖底,她迎风飞舞的样子,美如天仙。皇后不动声色的饮酒,“朝晖何时见过了?莫非当年你也掉落悬崖了?”朝晖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眼中闪过恼恨。“皇嫂武艺高强,臣妹只是听闻皇嫂所习武艺需舞蹈作为基础,故而有此猜测。”皇后不置可否,“唔,你倒是知道得多。”朝晖公主脸色讪讪的,没再说话。她身边的乔迎夏可不甘寂寞,看了那么多人表演以后,她也站了起来,直接走到凌汐涵面前,高傲的俯视着她。“我要和你比试。”上次在凌汐涵手上吃了亏,她自然不服气。在场的所有女宾甚至是大臣都不禁微微一涩,刚才赵欣然挑衅凌汐涵的结果,他们已经看到了,所以没有人敢再挑衅于她。这安微郡主是怎么回事?居然还敢这般趾高气昂,谁给她的自信和胆量?他们心中不明白,但是乔迎夏心中却是想着。凌汐涵自小跟在皇后身边,皇后骑射奇佳,凌汐涵能学到几分也是正常。所以赵欣然败给她也不算什么。但是就是因为如此,她就认定了凌汐涵只是个会舞刀弄剑的粗俗女子,根本就不会女子该有的琴棋书画。是以她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挑衅。更何况,刚才萧霆轩对凌汐涵的关注让她心中警铃大作。她绝对不可以让凌汐涵抢走她的太子表哥,表哥只能属于她一个人。想到此,她表情更加桀骜。皇后皱了皱眉,却是没说什么。凌汐涵半眯着美目,不紧不慢的将一块香酥鸭子吞入腹中,而后用帕子优雅的擦拭了嘴角的污渍。才看向已经有些不耐烦的乔迎夏。冷淡道:“我为什么要跟你比?”她的口气很淡,没有一丝高傲或者鄙夷的味道,但是听在乔迎夏耳里就变了味道,她认为凌汐涵是怕了。于是,刁钻蛮横的大小姐立刻高傲的抬起下巴,不屑的看着她。“我看你是不敢吧。”凌汐涵瞥了她一眼,“对啊,我是怕你输不起。”她的语气很淡,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很狂妄。骄傲如乔迎夏,怎能容许她如此猖狂?“哼!那咱们就来比一比,看谁技高一筹。”她是家中的嫡女,从小到大父亲就给她请来最好的师傅来教习,比起凌汐涵这个痴傻愚昧的女人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凌汐涵眯了眯眸子,眼底闪过冷光。乔迎夏,你太不知好歹了。她看了看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朝晖和默然饮酒的平阳侯,以及脸色不一的众人,抿了抿唇,好似在思考着什么。那边,朝晖见她久久没有反应,以为她是怕了,便阴阳怪气道:“哎呀,夏儿,你怎么能这么没有礼貌呢?长乐郡主比你年长,你应该称呼一声姐姐才是。”她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然后对凌汐涵歉然道:“长乐郡主,真是抱歉,夏儿年幼,若有冒犯之处还请你多多包涵,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她这一番话说完,凌汐涵愕然盯着她,不止是她,全场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愕然瞪着她。谁不知道朝晖公主刁蛮任性,嚣张泼辣,且一向与长乐郡主势同水火,如今怎么会这么客气?然,下一刻他们就体会到了什么是先礼后兵。只见朝晖公主温婉笑道:“不过本宫久闻忠义王府七个女儿个个貌美如花,王妃从前可是跟在皇嫂身边的人,才情卓绝,才得以忠义王如此看重。再加之王妃对各位小姐也是悉心教导,想必王府内各个小姐都是才貌双全。夏儿早已慕名已久,是以今日才会这般唐突。长乐郡主若是不嫌弃,还请不吝赐教。也好让夏儿多学习学习。”凌汐涵心里冷哼,这顶高帽子扣得可是好啊,将王府所有小姐都给夸了个遍。还不动声色的将王妃给贬了一通,讽刺她只是个丫鬟出身。还顺带着暗骂皇后身边的丫鬟不知廉耻的勾引男人,而且这本事都是跟皇后学的。这一番话说出口,场面立刻寂静,人人低着头,极力忍受着上方皇上散发出来的冷气。皇后面色早已冷若冰霜,忠义王妃脸色发白,贝齿紧紧咬着唇瓣。身边,凌汐云和凌汐宛低着头,眼中闪过幸灾乐祸。“朝晖,朕看你是喝多了,脑子不清楚了吧。”皇上冷着一张脸,眼瞳寒彻入骨,“来人,送乔夫人回去。”朝晖公主脸色一变,“皇兄!”皇后突然笑了一声,凤目中妖娆的光色流转,犹如红色的曼陀罗,夹杂着冷冽的寒光。“涵儿,既然乔夫人都这么说了,那你就表演一个吧。”她目光温柔的看着凌汐涵,“乔夫人说的对,你比安微年长,既然人家有所讨教,那你作为姐姐的也不要再推辞了,省的人家说你不知礼数。”本来她今天不想跟朝晖计较的,可是没想到她这么咄咄逼人,怪不得她了。皇上知道自己妻子是真的生气了,这事儿由不得他再插手了,也只得缄默不语。凌汐涵看懂了皇后眼中的意思,让她给朝晖母女俩一个教训。也好,反正她也早就看这对母女不顺眼了。她一向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眼下人家都挑衅到她头上了,她若不应战岂不是显得太怯懦?呵呵…正好,她今天要借这个机会将以前对她不利的那些流言统统删除。乔迎夏只觉得凌汐涵在那一瞬间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浑身的气势好像变强了,变得让她有些胆怯。可是高傲的她却不容许自己认输,咬着牙道:“你到底比不比?”“好啊”凌汐涵将垂落在胸前的发丝捋到耳际,绝美的容颜挂着淡淡的笑容。“比什么,说吧,本郡主奉陪到底。”她柳眉高挑,隐隐的自信自眼角眉梢散出,气得乔迎夏咬牙。“第一局,比琴。”“好”凌汐亲站起来,水眸冷凝,淡淡的不屑划过眼底。她美目扫过得意的朝晖,想起萧霆轩给她讲的那段故事,嘴角勾起一个绝美的弧度。“安微郡主若是不介意,就让本郡主先来。如何?”乔迎夏压根儿就不相信凌汐涵会弹琴,满脸的轻蔑。“随你便。”凌汐涵眼眸刹那沉寂,“摆琴”皇后对身边的碧影吩咐了一声,“去拿本宫的凤鸣琴来。”碧影愕然,“娘娘…”凤鸣琴可是皇上送给皇后娘娘的,从未让第二个人碰过。皇后却是淡定的饮酒,“好曲应该配好琴,本宫可不想错过,去拿来。”“是”碧影不敢迟疑,快速的取来凤鸣琴摆在凌汐涵面前。四周刷刷刷射来无数嫉妒的目光。凌汐涵视若无睹,纤细白嫩的手指试了试琴音,优雅的坐了下来。她眼眸看向朝晖公主,忽而嫣然一笑。“长乐不才,这首曲子就送给公主和平阳侯,希望你们喜欢。”平阳侯目光微动,心中划过不安。那边,萧霆轩端着酒杯的手一顿,凤目划过一丝光亮。凌汐涵手指快速的在琴弦划过,低柔伤感的歌声配合着悲伤的琴音自口中溢出。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独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独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平阳侯瞳孔一缩,脸色微白,握着酒杯的颤抖。朝晖脸色也是猛然巨变,狠历毒辣的瞪着低眉萦锁悲愁的凌汐涵,那目光似要将她碎尸万段。在场的其他人也是脸色一变,纷纷将目光投在平阳侯和朝晖身上,眼底都若有似无掺杂着些许叹息跟不屑。萧霆轩一愣,而后凤目含笑的喝下杯中酒。皇后心情大好,冷眼看着脸色发白的平阳侯。身边,皇上的脸色也不怎么好。可是不管众人的表情如何,凌汐涵的歌声还在继续。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海誓山盟都化做虚无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天长地久都化做虚无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独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她唱到这儿时,表情哀怨又痛苦,又似无意朝平阳侯看了一眼。平阳侯唇瓣颤抖,眼中聚满痛苦之色。她看着弹琴的凌汐涵,透过她似乎看到了另一个温婉如柳的女子。此刻她正面含笑意,眉目却笼着愁丝,哀怨的看着她。那凄凉又哀伤的歌声在他耳边不断萦绕,那一根根琴弦就如同锋利的剑刃,狠狠的割着他的心。他的心,好痛好痛…而她身边的乔弘文则是握紧了酒杯,目光疼痛中夹杂着蚀骨的仇恨瞪着朝晖。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海誓山盟都化做虚无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天长地久都化做虚无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凌汐涵抬眸,满意的看到朝晖面如死灰,平阳候面色苍白如纸。她嫣然一笑,“公主对长乐所弹曲子可还满意?”小样儿,敢跟她叫板,也不问问她是谁。想她纵横黑白两道这么多年,岂会让一个头大无脑的刁蛮公主欺负了去?“你—”朝晖怒指凌汐涵,“你竟敢…”“够了”平阳侯低吼一声,目光森然的瞪着她。“你还嫌丢脸丢得不够大吗?”除了当年乔劲世被迫休妻娶她,她还从来没有见到过他这般痛恨的眼神,朝晖不由得有些胆颤。然,高傲的公主本性却让她壮起了胆子回瞪一眼。“我怎么丢脸了?我做什么了?你是不是又想起那个贱人了?”一想到乔劲世心里还对余氏念念不忘,朝晖就忍不住怒火中烧,竟不顾如今的场合,冲着乔劲世大吼起来。“你—”乔劲世双目通红,举起手就要一巴掌打过去。“够了”皇上怒斥一声,酒杯重重的放到桌子上。“这里是皇宫,不是菜市场,要吵都给朕滚出去吵。”平阳侯陡然惊醒,立刻跪在地上。“微臣失礼,请皇上降罪。”皇后冷笑一声,冷然的看着朝晖公主,凤目寒冷如冰。“朝晖,你可知罪?”朝晖听了那样一首曲子,心情本就不好,所以现下见皇后对她发难,她口气也很很冷。“还劳烦皇后娘娘告知,臣妇犯了什么罪?”她本来就讨厌皇后,不,应该是说嫉妒皇后。因为皇后比她美丽,比她有才华,什么都比她强。最重要的是,皇兄对她百依百顺,甚至为了她废去后宫。除此以外,她更恨皇后。因为皇兄为了保护她,竟然将父皇所有妃嫔连同她母妃在内都驱散出宫,她如何能不恨?所以她一有机会就会跟皇后作对,只要是皇后喜欢的人她都不喜欢。皇后双目一寒,“刑部尚书吴大人何在?”席位中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恭敬的下跪。“微臣在”皇后半眯着眼睛,“搅乱本宫寿宴,以下犯上,该当何罪?”吴大人一怔,皇后这是要惩罚长公主吗?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到元倾帝身上,却见他神色漠然,根本没有任何指示。“说!”皇后今天是铁了心要治朝晖,任何人求情都没用。吴大人心中一颤,“按照大倾律例,若为官者以下犯上,情节重者当除以斩刑,情节轻者关押天牢十五年。若后宫妃嫔或者朝廷命妇以下犯上,情节重者赐死,轻者杖刑五十,发配…”他说到这儿,声音有些发颤。“继续说”皇后冷漠的声音传来,根本不允许他有思考的机会,立刻说道:“情节轻者发配军营或者贬为庶人。”朝晖脸色一白,她不傻,自然知道皇后是在针对她。皇后眯了眼睛,“听见了吗?朝晖,这些年你做得那些事别以为本宫不知道。其他的本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没想到你如今倒是越发的猖狂起来了。你当真以为本宫不敢治你的罪吗?”朝晖被她这么一喝,心中倒是有几分胆怯,可嘴上仍旧逞强。“臣妇究竟犯了什么罪,值得皇嫂这么生气?”在座的大臣都不由得心中唏嘘,这朝晖公主太没眼力见了。没看到皇上已经铁青着脸色了吗?她还敢跟皇后叫板,不是自寻死路嘛。皇后怒极反笑,瞥了一眼身边的元倾帝。“看看吧,这就是你的好妹妹。”皇后是真的生气了,朝晖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于她,她怎能不怒?皇上脸色阴郁,黑瞳内阴云密布。“朝晖,快向皇后道歉。”今日是妻子的生辰,他不想大动干戈。朝晖心里不服气,“臣妹没错,为什么要道歉?”她一向看皇后不顺眼,怎么可能跟她道歉?凌汐涵心中感叹一声,这个朝晖实在是太愚蠢,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呢。皇后可是皇上的逆鳞,若是朝晖公主肯放下面子服软一次,或许皇上还会念在一丝亲情绕过她。可是现在……皇上眼瞳陡暗,冷笑一声。“不要以为有先皇的圣旨在,朕就不敢动你。”皇上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朝晖脸色大变。“朕有必要提醒你一句。”皇上眼神加深,“现在是大倾朝,不是天朝。朕,才是这个国家的主宰。”一语落下,满座皆惊,就连皇后脸上也有着淡淡的愕然。礼亲王眸色加深,元倾帝这话可是一语双关,他怎会听不出来?“长公主萧怀蕊以下犯上,对皇后出言不敬,现撤去长公主称号,贬为庶人。”朝晖,不,应该是萧怀蕊脸色惨白。反应过来后立即站起来,尖锐的大喊。“不,你不可以这么对我。”皇上冷笑一声,“没什么不可能?”他似想起了什么,再次说道:“父皇留下的圣旨是让平阳侯不可休其妻朝晖公主,而不是如今的庶人萧怀蕊。”言下之意就是平阳侯现在可以无所顾忌的休妻,不必在乎先皇的遗旨了。平阳侯诧然抬眸,乔迎夏自凌汐涵谈完琴就怔在原地,此刻听闻皇上这话,立即脸色大变。“不,不可以。”她慌忙叫道,若是母亲被休了,那她在乔府内还有什么地位?朝晖脸色死灰以一片,“皇兄,你…你竟敢违背父皇的遗旨?”皇上眼神淡漠,“你现在已经不是公主了,没资格称呼朕为‘皇兄’”他说完不顾萧怀蕊苍白得透明的脸色,淡声道:“来人,送她出去。”立即走上来两个侍卫,不由分说就押着萧怀蕊离开。乔迎夏赶紧上前阻止,“走开,不许动我娘。”萧怀蕊此刻也蓦然惊醒,方才知道元倾帝是真的动怒了,赶紧求饶道:“不要啊,皇兄,臣妹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朝晖这一次吧…”她用的是‘臣妹’,就是要提醒皇上,她可是他的亲妹妹。可惜啊,元倾帝本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朕已经废去了你的称号,你已不再是公主。这些年你在乔府上对老夫人不敬,下欺压子女妾室,早已犯了七出之条。按照大倾律例,你足可被休掉千万次了。若不想连累你的女儿,就安分守己,不要企图挑战朕的耐性。”萧怀蕊这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蠢,她惹了这个世界上最不该招惹的人。“把她带出去,永远不可再踏入皇宫。”皇上无情的命令落下,侍卫不敢迟疑,立刻拉开抱着萧怀蕊哭闹的乔迎夏,然后粗鲁的拖着萧怀蕊离开。萧怀蕊却突然双目血红,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声嘶力竭的大吼。“萧漠漓,你为了一个女人残害亲妹妹,天理不容,你会有报应的。落倾颜,你这个贱人,你魅惑圣心,你是祸水,红颜祸水…哈哈哈…”她挣扎着,双目嫉恨恶毒的瞪着皇后。皇上眼眸刹那间冰封如雪,本来还想留她一条活路,没想到她这么不知好歹。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反正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不用这么麻烦了,直接赐…”‘死’字还未出口,皇后淡淡的打断:“今天是我的生辰,我不想见到血腥。”皇上掉转头看她,知道她是不想他背负毒杀亲妹的骂名,可是—“她侮辱你!”没有任何人可以侮辱她半分。皇后目光淡然,微微一笑。“这些年,这样的话我还听得少吗?还是涵儿说得对,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她只是嫉妒我而已,不用太过在意。”转而对下方吩咐,“拖下去吧,不要让她搅了众位的雅兴。”自始至终,她的脸上都挂着优雅的笑容。即使萧怀蕊之前辱骂她,她脸上也未见半分愤怒之色。举止优雅端庄,一国之母威仪尽显。殿下的侍卫一听她发话,再次抓着萧怀蕊朝着殿外走去。萧怀蕊经过刚才的挣扎,头发松动,衣衫凌乱,再配合着狰狞的表情,要有多丑就有多丑。现在她也意识到,她已经没有猖狂的资本了。所以她也没有什么顾及了,双目恶狠狠的瞪着皇上和皇后。“萧漠漓,纵然你一心为这个女人又怎么样?当年她还不是毫不客气将剑刺进你的胸口…哈哈哈…”满座皆惊!就连萧霆轩也是脸色一变,温润含笑的眼瞳立刻阴冷森寒。敬亲王脸色一白,眼中有着痛苦,下意识的看向皇后。皇后的脸色在那一瞬间惨白如雪,嘴唇颤抖。皇上脸色大变,正欲发怒。忽闻碧影惊叫一声,“皇后娘娘!”皇上转头,见皇后右手捂着胸口,额头上冒出冷汗,身子摇晃。他立刻将她抱在怀里,“落儿…”皇后捂着胸口,‘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染湿了皇上的衣袍。“母后!”两道身影一闪,萧霆轩和欧阳宸竟同一时刻来到皇后身边,萧霆轩伸出手指欲要搭上皇后的脉搏,却被安亲王抢先一步。只见他神色凝重,飞快的给皇后喂下了一颗药丸,眼眸中有着少见的焦急担忧。场下的众人早已乱作一团,人人惊慌不已,脸色骇然。关于萧怀蕊口中说的皇后刺了皇上一剑的事情,他们也有所耳闻,只是不敢确定。毕竟皇上和皇后这么多年来感情甚笃,皇后又怎么会…可是现在见皇后这个表情,是真有其事了?凌汐涵也是一怔,而后也迅速来到皇后身边。“皇后怎么样了?”她担忧的问着安亲王。皇上单手扶着皇后,另一只手抵着她的背心,源源不断的给她输送真气。敬亲王站在一旁,神色怔然的看着面色痛苦挣扎的皇后,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