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香楼

见过爬狗洞的王府大小姐吗？她夏云染又开先河了！出清月院倒没有难住她，实际上，清月院久年失修，后院院墙的一个大窟窿只是用竹墙草草修补的，夏云染破坏一下就悄无声息的出来了。清月院后院之外是一片堆放石料的杂乱地方，穿过这些石料迷宫，就能看到王府的外墙了。在面对王府又厚又高的围墙的时候，夏云染只能将泫尘弄醒，无不遗憾的告诉它，她没长翅膀飞不出去。如果它不能开拓一个出路，那么就去吃清月院的小楼吧，她认了。于是这只吃货卯足了劲儿，愣是将王府院墙墙角用它的“蓝光小电钻”开了个刚刚足够夏云染爬出去的狗洞，然后宣称它累坏了，继续回蕴灵石睡觉了。一盏茶之后，夏云染以一个极为小清新的姿态站在了人烟稀少的巷道上，四十五度角闭着眼睛沐浴柔和的阳光，内心明媚又忧伤——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要被这种穿越各种摧残身心？站了片刻，夏云染收拾了心情，告诉自己“天将降大任，必先折磨斯人，受得住你就成神”的思想观念之后，振奋精神，开始走出这巷道，一边问路，一边朝着天香楼的方向进发。出门的时候，她特地穿了一身靓蓝色绫锻圆领袍，让容妈梳了一个少年的发髻，拿把折扇，将自己打扮成了公子哥儿——听说，身体的前任也有女扮男装的癖好，因此男子的衣饰不少。她的身量在十五岁的少女中算是高挑的，只是稍有些偏瘦，若是少女那便是身姿若柳，但扮作公子哥儿，则有些单薄了。至于这身体的长相，在容妈帮她梳头的时候，她倒是认真记忆了一下——好歹得记住自己长什么模样吧。整体过得去，打扮一下应该算好看，脸蛋稍微有点婴儿肥，水嫩嫩，属于可爱型长相，笑起来眉毛和眼睛都弯弯的，很甜。不过可惜的是，古代似乎不太流行甜美型美少女，要么清秀动人，要么美艳惊人，要么温婉端庄大方，不管是否符合流行趋势，夏云染都很满意，反正都比她穿越前二十九岁人老珠黄的剩女来得强。恒丰城作为宋国国都果然十分繁华，街上人来人往，商业发达可见一斑。酒楼茶馆行业那更是红红火火，那些说书唱曲儿周围都有大量围观群众。这从侧面说明了，宋国国泰民安，当今皇上治国有方。其实，夏云染一直暗地觉着一个迷信神使的皇帝是明君的几率不大，没想到居然能看到这么其乐融融的景象。“虚世先生说的那个作乱的妖星究竟做何解？”夏云染路过一家酒馆听到里面一个尖嘴猴腮长袍打扮的中年男子正在高谈阔论。虚世先生就是她见过一回的号称神使的神秘男子。“不用担心，妖星定然会被神使神使大人除去。”路过一处茶摊端茶水的伙计挤眉弄眼的在对众人说着。“有虚世先生在，我宋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一家豆腐摊上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说得斩钉截铁。夏云染像在听连续剧一样，刚好还能把剧情接上，果然，这神使不仅是被皇上信任，还能将全国百姓忽悠得跟膜拜天神一样膜拜信任着他。脑中很突然的浮现了他那双清冷的眸子，还有他离开的时候，那样飘然的背影，心底升起一丝丝好奇，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一路听着，看着，很快就到了城东最繁华最高贵的地段，不用问，那幢全恒丰城乃至全宋国最高的酒楼建筑就是天香楼。八层高，坚固无比，华丽奢侈，是最为有名的综合型酒楼，当然价格也是出名的贵，在这个五两银子足够普通的一家子吃上一个月的年代，他随便一盘菜就是几十两银子，抢劫似地。这天香楼乃是睿亲王家的小世子宋凛如一手经营的产业，睿亲王是当今皇帝一母同胞的兄弟，深受皇上信任，尊贵无比，地位上仅次于皇上和神使。夏云染站在天香楼下，望着那气派的八层建筑，心中感叹很深，她倒不是觉得这楼多雄伟，现代随便一房子就几十层，这八层算个毛，她是在感叹，她的全部家当八十五两银子够吃什么？“这位小公子，里边儿请。”门口的招徕客人的小二已经在热情的邀约了，“今日我们世子爷心情好，他说只要是客人，便赠玉露酒一壶，错过可就没了。”老板心情好，所以进门就送酒水？这个世子爷做事还真是……夏云染没想到形容词，只是在心底感触了一下，便跟着这小二进去了，不管能不能弄到，至少先见识一下，才能想办法怎么哄骗泫尘。“一份桂花糕和一分枣泥糕。”夏云染也不多说，先将这两样一样来了一份，“然后，记得送你们的玉露酒。”“自然自然，我们世子爷说话一向算话。”小二赔着笑脸，“一看公子你就衣着不凡，是要去二楼还是三楼呢？今日三楼临窗还有位置。”“就一楼。”夏云染冷静的说道，容妈叮嘱过，这天香楼越往上价格就越高。“公子哥儿，那要不要在来点儿别的下酒菜，要不要让姑娘来给您唱曲儿？”小二继续喋喋不休，“或者让琴师……”“我就是想吃点儿糕点，你话怎么这么多。”夏云染粗着嗓子说道。夏云染在最靠边儿的一个位置坐定，眼睛贼溜溜的看着刚刚的小二跑去的方向，然后看到那小二从那个方向出来的时候，就端着一盘桂花糕和一盘枣泥糕了。“公子慢用。”小二说道，又从柜台那边拿了一壶玉露酒过来。这个一楼很宽敞，至少有三个篮球场那么大，顶上挂着数盏装饰华丽的灯，角落都放着半人高的花瓶，插着芳香扑鼻的花朵。桌椅摆得并不紧密，而是错落有致，都是上好的花梨木，上面雕着繁复的花纹，此时的客人并不很多，环境清雅，并没有一般酒楼的喧闹。而在正对门的是类似吧台的地方，那一个长长的柜台上放着许多精致的瓶子，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砰”，正在夏云染观察周围的情况的时候，一声不合时宜的巨响从门口传来，是有人一脚踹翻了一张桌子，一个嚣张的声音喊道，“叫宋凛如那个混蛋出来，告诉他，爷我今儿是来砸场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