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来得真快

“三小姐一直谨言慎行，深藏不露。”碧月轻轻符合一句。“哈，小姐，你不是很厉害么？怎么也需要这般装疯去对付二小姐，你怎么不像昨日对付我那般对付她呢？”碧烟站在一边，冷不丁的插话，嘲讽的意味很明显。她涂着很厚的脂粉，可是还遮不住那些大片的斑点，她的眼睛还是红色的，她梳下很长的刘海，几乎挡住了她的眼睛。唯一好转的就是她的嘴唇，不像是香肠了，而恢复了正常的模样。“碧烟。”碧月皱起眉头，轻轻拉了她一下。“碧月，你别拉我，我就想问问小姐。”碧烟那厚重的刘海下依旧能看到一抹血红的颜色在闪烁，“小姐，你到底有几分本事？你真的能抗衡过王妃？你真的能让我恢复正常。”碧烟会反水，夏云染想过，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看来容貌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真的很重要，不过一天一夜，碧烟已经如彻底换了一个人一般，一副豁出去，什么都不顾的样子。“我抗不抗衡得过王妃，与你无关。”夏云染轻笑，“可若我想捏死你，易如反掌，你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行了。”碧烟愣了愣，似乎有被震住，只是片刻，她就无所谓了：“现在我活着比我死了更痛苦，小姐，你明说，如何才能让我恢复容貌？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若是你恢复不了，那么……”“既然你活着比死了痛苦，那我可以告诉你，那么多井没盖盖子，那么多房梁够结实，投井还是上吊你随意。”夏云染看到容妈已经关好院门，便站起来，“准备水，送上二楼，我要洗洗，一身狗血味儿。”“你究竟是人是妖？若是妖物，为何狗血对你无效？”碧烟叫嚷道。“碧烟，你若是再废话一句，我便叫你更丑。”夏云染转过头去，“你若不信，大可以试试。”碧烟终究还是不敢尝试，保持了沉默。二楼，夏云染终于洗干净了身体，穿上了衣物，容妈在又开始纠结梳个什么发型好了。“容妈，不用梳头了，宋凛如要来。”夏云染叹口气，说道。“啪——”容妈手中的梳子落在了地上。“刚刚夏涵香无意间说出来的，宋凛如给父王拜帖，来靖王府。”夏云染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猜测世子爷不会放过我的清月院，可能王妃或者王爷也会陪同，到时候得看好碧烟，别叫她出来吓着人了。”“碧烟只是小事，她现在也不敢随便见人的。”容妈说道，捡起了梳子，“可世子爷为什么这时候……”“看笑话呗。走，我们去一楼，商议一下。”夏云染又说道，“统一说辞，然后我还需要打扮一番才是。”“小姐，要小心啊。”容妈只能说道，跟着夏云染去了一楼。夏云染原本以为今日可以好好休息，现在看来是她想得太美好了，她实在是低估了宋凛如这个心胸狭窄的变态。未时三刻，清月院迎来了第二批客人，来者正是在王爷夏凌峰以及宋凛如，随从不多，且都留在了清月院外。幸好是留在了清月院外，因为他们刚刚进入这清月院，就听到了一阵娇滴滴的歌声，那声音清脆得大珠小珠落玉盘——“月上竹梢，人声寂寥，爹娘早早睡了觉。楼院无声，回廊悄悄，闩门关窗，红烛高烧。慌得心儿扑扑跳，偎着情郎撒开了娇；小哥哥，脸堆笑，指尖儿刮俺小脸低唤不害臊。假装着恼，满身的娇，连搥带擂，好一番打情骂俏。小哥哥把小女儿轻声叫，你有阴，我有阳，恰好相交；难道说，玉女金童就不能红鸾照。心肝宝，你还不知道，知道了，定然就难熬……”院子正中，一个一身红色嫁衣的少女背对着他们正坐在石桌上，闭着眼睛很陶醉的吟唱，夏凌峰的脸色立刻就变得很难看了，宋凛如则是眯起了眼睛。不错，这个红色嫁衣的少女就是夏云染，她唱的这首曲子，乃是当下十分流行的一首艳/曲，讲述少年和少女偷/情的，这是容妈红着老脸教她的，她现学现卖。“……情话绵绵柔似水，春心盈盈高。急匆匆，忙搂抱，情切切，唇相交，丁香窸窸，玉津淘淘；啜不尽的甘露，咂不厌的香梢。臊红煞脸儿双眼闭牢，由着情哥哥狠劲嘬个饱。嗯？！调皮的手儿，悄悄把俺衣襟儿撩，呀！拽断俺肚兜兜，竟把……”“闭嘴！”眼见接下来的词曲越来越露骨，夏凌峰一声暴喝，打断了夏云染的吟唱。这一声呵斥，像是将她吓住了，歌声戛然而止，她身子一滑，就从石桌上滚到了地上，还以为她摔痛了，却见她动作麻利的爬起来，然后回过头来看向进门的两人。当看到夏云染回过头来的脸时，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因为这张脸简直就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丑。整个脸擦得像是猴子屁股，红得不知道扑了多少脂粉在脸上，眉毛用炭笔画得跟猛张飞似地，粗野得很，嘴唇被画得奇大无比，明明该贴在额头的花钿，愣是被乱糟糟贴在了脸上，至于夏云染本来长什么样子，根本就分辨不出。而她的头发乱蓬蓬的，一边发髻挽起，一边却散落，头发上硬是插满了绢花朱钗，恨不得把所有首饰都用上一般。再看她身上的大红嫁衣，是以前何玉清为她准备的，乃是最上好的料子做成的精致衣物，现在却如同垃圾堆翻出来的皱巴巴，脏兮兮。夏凌峰觉得很丢人，旁边的宋凛如越是气定神闲，他越是觉得丢人。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宋凛如今日突然造访，还说代表他母妃一定要探望一下夏云染才行。现在他明白了，其实他是来看笑话的吧。对此，夏凌峰也认了，谁叫夏云染冲撞了睿亲王呢，睿亲王是不计较，可不代表宋凛如会放过。宋凛如是有名的混世魔王的同时，也是有名的孝子。夏凌峰深吸一口气，小心问道：“小世子，云染她如此模样，实在不宜见客，不如我们……”“父王——”还没等他话说完，夏云染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就瞄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