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班师回朝

泫尘你大爷的，你干嘛去了，她在心中呐喊着，余光正好看到泫尘悬浮在那男子身后，爪子上蓝光大胜。“找死。“那男子说道，抓着夏云染脚的手更加用力，像要捏碎她的脚似地，夏云染吃痛，连忙想要收脚，却无法挣脱，索性更用力的拽着他另外一只手猛咬。两个人的姿势怪异而僵持，夏云染死撑着，终于撑到了泫尘的蓝色光芒击中了那男子的头顶。抓住她脚的力道稍松了一些，夏云染立刻收脚，却不想没能把鞋子收回来，鞋子还在那人手中紧紧抓着。“快走。”泫尘催促着，“这一击，他该倒下，但现在他还站着。”不错，那人还站着，虽然身体在颤抖，而且他的目光在黑夜中也依旧闪着杀气腾腾的光芒。夏云染来不及顾及太多，光着一只脚，拔腿就跑，狂奔出了宅子，一路疯狂逃窜，甚至连方向也没有细细分辨。后面似乎没有人追过来，夏云染这才停了下来，天空已经开始发白了，古人都起得早，已经有了些人声，想来宵禁也差不多该解除了吧，危险应该过去了。夏云染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气，让自己的心头平静下来，丢了鞋的那只脚也开始钻心的痛，抬起来看看，那白色的步履上血迹斑斑，刚刚狂奔途中肯定硌伤了。泫尘也显得很憔悴的样子，趴在地上，都懒得动了，刚刚它是自己在空中飘着的，大约消耗也很大。“饿吗？”夏云染问道，这巷子有不少废弃的小房子，完全可以让泫尘吃下去。“不，没胃口。”泫尘摇头，精神不振，“我回蕴灵石去睡觉了。”夏云染让它回去了，站在原地休息了一阵，天已经明亮了起来，基本能够辨认方向了，容妈她们不知道有多担心，得赶紧回去。不过她这一身衣服料子太好，太招眼，万一那人来搜查也不好躲过，在加上鞋也没了一只，得搞一身其他的衣服。她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拿银子换了一套衣物和鞋子，才继续走。这一次，很快就离开了小巷子，朝着靖王府所在的城东那边走去，城东就是官宦人家的住所集中地，离开皇宫也不远，不过今早的情况却让夏云染有些惊讶。街上已经有了不少人，而且都朝着东城门通往皇宫的方向而去，夏云染脚瘸着走得并不快，等跋涉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大路上已经是人山人海了，跟皇帝出游百姓夹道围观似地挤都挤不动。古代的街道，即便是主干道也并不太宽敞，不知不觉，夏云染就被挤在了人群之中，而周围人的议论纷纷也让她大致明白了是什么事情。“尉迟大将军大获全胜，班师回朝了。”这个事情夏云染大致知道，之前提到三皇子宋慕天的时候，容妈说过宋慕天跟随尉迟大将军去北征了，也得胜了，近日就会回来，没想到就是今天入城。难怪这么多人围观，这是标准的凯旋而归，自然会夹道欢迎。“这次三皇子战功赫赫，大出风头，尉迟大将军已经上表皇上，将三皇子的功绩都列了出来呢。”旁边又有人在说，“这回不知三皇子会得到怎样的嘉奖。”“三皇子最著名的战功是什么啊？”夏云染好奇的加入了谈话，反正她现在也动不了，索性就问问情况，宋慕天可是原主人要死要活想要嫁的对象。“那些蛮子躲在荒漠中，十分难以寻觅踪迹，三皇子领兵六千，孤军深入漠地，冒着大雪搜索敌军踪迹，尉迟大将军派出去的其他搜查军队都无功而返，唯有三皇子没有放弃。”“荒漠之中，冒雪前进？”夏云染不由得对三皇子肃然起敬，能够做到这种地步的，必定胆识过人，想来也是一个有魄力的能人，对自己还自信，还有着一定要建功立业的决心，难怪将前任迷得晕头转向。“不错，后来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敌军的踪迹，敌军根本想不到会有人来，正在饮酒作乐。”身边那人说道，一脸敬佩，“可三皇子却没趁机动手，而是埋锅做饭，叫人去劝降。”“啊，肯定成功了。”夏云染叹道。“三皇子出马，自然马到功成。”那人说道，“不费一兵一卒，劝降对方四万大军，三皇子真乃神人也。”夏云染附和着赞叹，但心中却觉得有些发凉，听说三皇子宋慕天也不过十八岁，不仅有那样的胆量，更有这么彪悍的忍耐力。脑中自动出现了一副画面：六千人在茫茫荒漠中前进，又遇上大雪纷飞，不知道敌军在哪儿，不知道出路在哪儿，也不知道会遇见什么，只是深入深入，甚至到兵粮都要断绝的地步了。这时候发现了敌人，想必那六千人都恨不得上去杀一个痛快，然而三皇子却没有冲动，而是忍住，叫人劝降。这该是一个冷静得好可怕的人啊……“来了来了！”夏云染正想着，周围的人却开始起哄，不断的有人涌动着朝前，去看那些整齐的队伍，在队伍最前方的是一个四十几岁的男子，满脸络腮胡子，粗犷威武，一看就是武将。“尉迟大将军！”旁边有人喊着，声音兴奋得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快看快看，三皇子！”紧接着就有少女失控的尖细声音，“在尉迟大将军后面，骑着高头白马，过来了过来了。”夏云染望过去，果然看到了在这一群粗犷的武将中，完全不同风格的男子，或者说是少年也不为过。一身盔甲，带着头盔，只能看到他脸颊的部分轮廓，但分明是个美男子，特别是那双眼睛，明亮含着笑意，整个人散发的气质是温文尔雅，他的身材也是修长型的，而非肌肉男。这个就是三皇子宋慕天吗？夏云染很想将他的头盔掀开，认认真真看看他的脸，看看能不能将他的模样和他的战功对上号来。周围的尖叫声不断，三皇子的人气很高，夏云染的目光也一直追着他，看着他骑着马走过，目光从他的头盔到铠甲再到靴子……靴子？夏云染突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那双黑底金线团云图案的靴子怎么这么熟悉？她再想看他的脸，他却已经走过，只留下一个背影。三皇子，该不会就是昨晚那宅子中的人吧？夏云染心头冒出这个惊悚的念头来，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