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情愿是你

玲珑楼是一栋华丽的三层小楼，比起清月院的楼不知道好了多少，不仅精致无比，里面的摆设都是最好最贵重的。夏云染看到这屋里的东西就像是看到了好多银子，若不是听说这些摆设都是记录在案，她真想拿出去当掉。除了装饰好，玲珑楼的地理位置也很好，属于整个王府比较中心的位置，而且依着一曲流水，紧靠着百花亭——这亭子处于花海之中，听说王府不管小姐还是少爷都喜欢来这里玩儿。而何玉清立刻叫人接二连三的送来了好多东西，还有百两银子，都是作为补偿的。这让夏云染放心了不少，不管是什么缘故，至少何玉清没有和她彻底撕破脸皮的打算，她还是会继续扮演着她慈母的角色的。对方要演戏，她当然也要奉陪下去，不过这一次可能得换个人设和她表演了。这个人设保证让何玉清堵得慌。当然，她的回归对外宣称只是病好了，至于清月院碧烟是妖物的事情，这有封口令，谁也不敢提起半句。对于碧烟离奇的种种表现，容妈和碧月也表示了怀疑，夏云染没法解释，只是含糊过去了，容妈和碧月不是会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看出夏云染不想说，也就没有问了。对她们而言，既然选择了和她一条战线，那便选择彻底的相信。回到玲珑阁当晚倒是风平浪静，没有人来“亲切”问候，只是何玉清给她拨来了两个贴身大丫头，两个二等丫头，还有四个粗使婆子。看着那些人高马大的婆子，夏云染很怀疑到底是叫这些婆子来伺候她的，还是来生事。院子里一下多了这么多眼睛让她十分不习惯，唯一信任的也只有容妈和碧月而已。现在还要担心碧月，因为碧月执意要将无间道上演到底，却不知道她有什么把握，继续让何玉清相信她。问她，她也不说，只是让夏云染相信她便是了。第一晚就这么过去了，第二日没能让夏云染发挥她睡觉睡到日上三竿的优良传统，太阳才刚刚出来，便有人来访了。“姐姐，你还在休息吗？”二楼一间厢房之中，夏素雪柔声问道。“这不没有休息了吗？你来了，我哪儿还休息得了。”夏云染睡眼惺忪的说道，看了看端坐在椅子上的夏素雪。言语之间没有客气，不喜欢这个貌似善良温柔的女孩，其心机一定十分深沉。“是妹妹不好，只是十分忧心姐姐身子。”夏素雪对夏云染的态度一点儿介意都没有，依旧微笑，“妹妹特地为姐姐请了大夫，想给姐姐瞧瞧身体。”“我好得很，不必了。”夏云染说道，容妈此时也上来了，还带着一个新来的丫头，端着洗脸漱口的东西，“我洗漱，你是回去吗？”夏素雪一定比夏涵香难缠，这是夏云染的想法，夏涵香属于比较喜欢明刀砍人的，夏素雪大约是暗箭伤人的那种，夏云染不想和她有过多的接触。“我陪着姐姐。”夏素雪笑道，不等夏云染拒绝，便亲自起身为夏云染拧帕子，端水杯，没有半分脾气的样子。而且脸皮够厚，夏云染又在心底加上了一句，她自认自己的已经算是能豁得下脸面的，果然一山更比一山高啊。“姐姐，听说今日三皇子会来。”夏素雪接过了夏云染手中的帕子，看似不经意的说道，“也许现在已经到了呢。”“是吗？”夏云染笑了，“你不去看看。”“我更担心姐姐的身体。”夏素雪一脸真挚，“且三皇子终归是姐姐你的，我不想让姐姐讨厌我。”“嗯，这倒也是。”夏云染似笑非笑，“不过三皇子这么好的人，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心动。”“素雪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夏素雪说道，很平静的模样，“只是，姐姐，二姐姐此时恐怕已经盛装准备着和三皇子‘不期而遇’了。”“所以呢？”夏云染挑眉问道。“所以姐姐也打扮一番，听说父王会将三皇子引到百花亭那边游玩儿。”夏素雪声音有些发紧，她这位原本很好控制忽悠的大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百花亭也不远，不如姐姐也去。”“好啊。”夏云染微笑点头，“妹妹陪我。”夏素雪的意思，她还是能够猜出七八分的，纵然她的庶女身份没可能成为三皇子的正妃，但若她夏云染和夏涵香斗起来，斗个你死我活的，那她怎么也是受益者。至于她对三皇子会不会也有那么点心思，那便试试看。“我？”夏素雪诧异的样子。“是啊。”夏云染点点头，笑靥如花，拉着她坐在了妆奁前，“容妈，你们先下去，我一会儿便和三妹妹下来。”屋中只剩下夏素雪和夏云染两人，夏云染拿起炭笔，歪着头看着夏素雪未着脂粉的脸：“皮肤白皙，不需要上粉了，眉毛稍微疏淡了一些，我来给你画个远山黛，很适合你的眉眼。”“我不用，我……”夏素雪觉得有些慌乱。“用的，一会儿你和我去百花亭，怎么也得漂亮些。”夏云染将夏素雪按住，一边画眉，一边说道，“三皇子无论是什么样的人才，怎样的出类拔萃，必定也是喜欢美人的。”夏素雪突然住了口，也没有挣扎了。“又没有说，非要是嫡女。”夏云染继续若有所指的说道，“诶，我想起来，妹妹你的亲生娘亲过世了，如果母妃能将你记在名下，也是不错的。”“我哪儿有那样的福分。”夏素雪勉强笑了笑。“谁说没有福分的，你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夏云染认真的画眉，语气清清淡淡，“又生得这样秀丽，才貌双全这名头，也非你莫属了，我瞧着，你把其他许多女子都衬得黯然失色。”“姐姐，你不要这么说。”夏素雪虽笑得勉强，却也十分沉静。“哈，我只是随便说说。”夏云染哈了一声，突然收起了笑容，“反正我这疯过自杀过的恒丰城最大笑话，三皇子是决看不上眼的。但夏涵香，哼，我也不会让她得逞！我情愿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