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里不是现代,这里爆粗口,在皇上面前爆粗口,一定是一种违法行为,即便夏云染并没有看过这个时代的律法。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尴尬的笑着,听着众人那佯装喜悦和祝贺的声音,她突然有些期盼何玉清或者夏涵香此时能够在这里,她们一定会为她解围的,说她根本不适合这件衣服之类的。总算,她没有白白期盼,何玉清和夏涵香没有出现,但却有其他不满意的人出现了。“夏小姐的发饰未免也太素净了,和这衣服不配呢。”说话的是个姑娘,十七八岁的样子,模样好看,和宋月蓉还有几分相似,大约也是个什么公主之类,脸上有些鄙夷,“三哥,你觉得呢?”顺着那说话的少女的目光望过去,果然宋慕天也过来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兰贵妃的身边,脸上那温文儒雅的笑容像是刻上去的一样,站在那里玉树临风,即便夏云染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说,他的外表真是很不错的。“五妹,我觉得你说得在理,夏小姐的发饰确实太简单了一些。”宋慕天没有反驳,而是点头认可。宋慕天一点头,于是众人都跟着点头,夏云染觉得很无奈,她站在这里被人评头论足的,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所以,我特地为夏小姐准备了一套头饰。”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说得差不多的时候,宋慕天才用他一贯的柔和的语调,说出话来,“拿上来。”很快一套一看就价值连城的头面被呈上来了,赤金点翠的钗子,鎏金南珠押发,珊瑚绿松石蜜蜡的珠花等等统共五件,每一件都足够让人咋舌,反正夏云染是听到了一水儿的咋舌声。而且除了咋舌声,都没有说话的声音,连兰贵妃都用诧异的目光看宋慕天。这样的行动,无异于是在说他宋慕天选择的就是夏云染,答案呼之欲出,心思已经坦白的摆在人的面前了——一套有价无市的衣服,一套价值连城的头面,这差不多等于是定金了吧。“云染、无功不受禄。”夏云染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说出这几个字来,“这太贵重了,云染实在是……”“我想送你,便送你。”宋慕天打断了夏云染并不太连贯的回答,虽然温柔但却不容拒绝的语气,“无须你有没有什么功过。”这话落音,夏云染只觉得周围各种冷飕飕暗箭似地目光射杀过来,让她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现在该怎么拒绝呢?可不可以大声说,姐姐我对你没兴趣,麻烦你别缠着我吗?可惜她还是没有这个胆量,还是性命比较重要吧,于是,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无声的抗拒着。“天儿,你想清楚了吗?”这是皇上沉甸甸的声音,很突然的插进来,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事情。“儿臣想得十分清楚了。”宋慕天很坚决的说道,看着夏云染就如同看着一只逃不掉的小羊羔一样,狼一样的眼神,胜过其他各种目光。“三皇子,三思啊!”夏云染再次发出了声音,“这么贵重的东西,我真的不能要。”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又是一番不同,像是在无声的控诉着夏云染不知好歹,三皇子的面子都敢拂。不过好在兰贵妃和皇上还是保持着沉默,只是静静的看着事情的进展。“我都说了,我要送给你。”宋慕天说得风轻云淡,表面一丝温怒都没有,但却十分霸气的坚决。特别是那眼神,就是掌控着一切,操作着一切,还外带着看着夏云染看笼中小鸟的感觉。“你要送我,可是我不想要,你好歹问问我的意见呢?”终于,夏云染忍无可忍的脱口而出,“我已经充分表达了我的意愿,你为什么不肯听听我在说什么,凡事都要你情我愿是不是?”咦,为什么世界变得死一般的安静?好吧,她又在不合时宜的时刻,说了不该说的话了吧?可是若再不说的话,她真的会被憋死的。若真的在此刻接受了,差不多就像是接受了聘礼一样的感觉,从此都被打上了宋慕天的标签了吧。其实,当宋慕天当众送出东西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但是她必须表达一下自己的选择。她不要宋慕天!坚决不要!谁乐意要,谁要去!“夏云染,你真是不知好歹。”死寂中,突然有人爆发了,是刚刚那个说夏云染头饰不好看的五公主,“三哥送你东西,你还拒绝,你这是什么意思?假装清高吗?”“五妹,不可无理。”宋慕天又说话了,低声呵斥一句,然后清了清嗓子,问道,“靖王爷可在?有事相商。”尼玛,这是什么情况?宋慕天现在要当众提亲吗?要当众将这件事情决定下来吗?大哥,你能不能不玩儿这么刺激的。“在。”夏凌峰沉着脸走了出来,“皇上,贵妃娘娘,三皇子,五公主,臣教女无方,还请……”“神使大人到——”正在夏凌峰说话的时候,入口那边突然传来了一声通传,一下子打破了这里的气氛。夏云染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回头,纵然身后站着不少人,但她还是透过人缝一眼就看到了那一袭的白衣,看着他不疾不徐的走过来,气场足以胜过这里所有人,也足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莫临?你为何过来了?”让夏云染颇为意外的是,皇上对待君莫临的态度很不一样,看着他进来,竟然亲自站了起来,迎接了过去。皇上这一动,跟着所有人都动起来了,簇拥着皇上和君莫临“对接”了。“不是说今日不来吗?”皇上又问道,态度亲切和蔼,甚至超过对自己的儿子。“送东西。”三个干脆果断的字,顿时就让夏云染感叹了,大神就是大神啊,对谁都不加以颜色,包括皇上,夏云染突然觉得平衡了。“皇上,是臣妾让神使为我测算一件事情。”兰贵妃解释道,“有劳神使大人了。”君莫临一言不发,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兰贵妃,然后拱手:“告辞。”接着,白衣飘飘,流转之间,他便从人的视线中消失了,正如那首诗,我轻轻的走,不带走一片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