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难道你甘心

是夜，在不置可否的心照不宣中，李姨娘和夏云染有了一定程度上的默契，甚至李姨娘还给了夏云染灵感。她说，王爷说了要接夏磊回来，那夏磊若回来，那就必须得做好准备，克人之说终究是虚幻的，不如有些实实在在的事情让王爷相信，如果要击败这个说法，那就拿出实际的东西来表明人为的力量远远超过这些虚幻的说法。人为的力量么……一个计划慢慢在夏云染的脑海中成型，不算很清晰，但却有了一个方向，不就是体现人的力量吗？她明白了，反正弱化什么鬼神之说迷信之说，将这些东西都朝着人力的方向引吧。李姨娘不错哦，这么深藏不露，一语就点破了她现在亟需解决的问题。问题得到了解决，夏云染整个人都通透了，别过李姨娘回到房间之后，十分痛快的就睡了过去了，让泫尘一个独自失眠去——这娃不知道怎么了，半夜特别容易醒过来，各种兴奋蹦跶。次日清晨，一早就容妈扒拉起来，然后去接受晨昏定省的折磨，果然，何玉清的态度改变十分巨大，已经从那时候刚刚知道了夏磊可能要回来的震惊中走了出来，和蔼可亲的当家主母的态度摆得十分好。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夏涵香的禁闭已经结束，被“释放”出来的缘故。夏涵香的脸色不太好看，整个人显得沉默寡言，和她一贯叽叽喳喳的态度有些差别，病恹恹的样子，让夏云染都有些同情她了。从夏涵香的态度上看，之前接连两件事情对她的刺激很大。或者说是夏凌峰的态度对她刺激很大吧，这些年在何玉清的帮助下，她树立起来的招人喜爱的形象，大约被夏云染颠覆得差不多了。“云染，那天孙姨娘说到磊儿的事情，虽然王爷只是提了提，但是我也觉得能将磊儿接回来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而且是必行之事。”何玉清在夏云染迷迷糊糊想睡觉的时候，突然就提到了这个事情，“我劝说一下王爷，想必不久之后，磊儿就能够回来了。”看看，这亲密的称呼——磊儿；瞧瞧，这热情的态度，幸好对于何玉清的态度，她已经做过推测，否则现在她一定惊讶得下巴都掉下来。果然，何玉清头脑清醒的选择了这一步，要去接夏磊回王府。“多谢母妃为此操心了。”夏云染浅笑，得体的回答，李姨娘一如既往的低头不说话，孙姨娘瞪大眼睛捂着嘴巴，好像在防止从她的嘴里再蹦出什么不该蹦出的话来。“母妃？你是说……夏磊？可是？”一直处于游离状态的夏涵香回过神来了，看样子何玉清还没有事前和她打过招呼，所以，现在最失态的不是孙姨娘，而是夏涵香，她几乎是要跳起来一般说道，“可是，他、他是灾星啊！他若回来，我王府会出事的！”你丫才灾星，你亲娘就是祸害的源头！夏云染在心中腹诽着。“涵香！”何玉清皱了皱眉头，“怎么能这么说？他到底也是我靖王府的一员，而且现在他是神使大人的弟子。”“可是……”“好了，没有什么可是了。”何玉清打断了夏涵香的话，站起身来，“今日晨省到此，涵香跟我到房中来，我有话要跟你说。”夏云染看了看何玉清母女，和李姨娘对视一眼，便起身离开了，李姨娘紧随其后，也跟了上来。“云染，昨晚我所说的话，你可明白了吗？”李姨娘颇为担心夏云染的悟性，因为其实昨晚说的时候，夏云染是打擦边球的态度，并没说什么夏磊回来的问题，只是李姨娘借着王爷的话提点的而已。“昨晚还没有谢谢李姨娘提醒呢，云染明白的。”夏云染微笑着回答，“我……心中有数。”“一切小心啊。”李姨娘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看着李姨娘忧心忡忡的表情，夏云染觉得有些奇怪，还是那样的感觉，为什么李姨娘突然这么上心，昨晚是试探出她却是和何玉清不和，她的孩子夭折大约也和何玉清脱不开关系，但这不是她突然这么示好的理由。“姨娘，云染有一个疑问。”看着已经出了何玉清的院子，周围也没有别的人的时候，夏云染压低了声音说道，“姨娘好似特别关心夏磊的情况，他和姨娘，甚至应该算是素未谋面吧？”李姨娘愣了愣，也停下了脚步，顿了好一阵子，让她的丫头和碧月都走到了一边去，她才再次开口：“我不只是关心夏磊的情况，我是关心你们姐弟两人的情况。”夏云染没有立刻接话，等着她接着说下去。“靖王府，人丁单薄，何玉清一手遮天。”李姨娘接着说下去，“我的诚儿不能白死，我忍了五年，但是我一个人不行。”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就很好理解了，李姨娘想要报仇，但是她一个人不够，靖王府中没有多少可以依仗的人，现在看到夏云染崛起，夏磊又要强势回归了，于是，她看到了并肩合作，对抗何玉清的对象。夏云染依旧没有说话，她在思考，若是是并肩合作的对象，那也得看看对方有没有资本来合作。“你现在肯定也知道何玉清绝非善类，我的诚儿，你的生母，还有你的弟弟，都是何玉清的杰作。”李姨娘低声说道，这是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态度了，“我不甘心，难道你甘心？你弟弟甘心？”“不是，我只是在思考。”夏云染终于回答了，“你能提供什么。”李姨娘先是愣了愣，然后才说道：“我在这府中这么多年，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也对，这样就足够了，能在何玉清手下活下来的人，除了孙姨娘那样的傻瓜，其他哪一个不是九死一生的人精？还在府中，就说明了本事。而此时，在何玉清房间之中，夏涵香也正在聆听何玉清的“教诲”。“……所以你明白了没有？我这么做是最好的，夏磊已经离开了那个小院，不能让他脱离我的掌控。”何玉清说道，“涵香，为什么你越发没有长进了呢？连着两次被夏云染算计，还用那么拙劣的招数，惹了你父王大怒，而且事前你竟然不告诉我，我看你真是被三皇子给冲昏了头脑。”“夏云染她、她就是勾引三皇子，万一三皇子真的选中了她该怎么办？女儿真的好着急！”夏涵香含着泪花，咬着嘴唇说道，“而且现在夏磊也要回来了，到时候我们母子三人，我们……”“有我在，你怕什么，只要你和你哥都好好听我的。”何玉清紧锁着眉头，“这么多年王府的风雨我都经历过了，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我还处理不了吗？我只希望你和你哥别再给我出什么岔子了，听到没。”“是。”夏涵香咬着牙点头，“母亲要为我做主，我一定要嫁给三皇子。”“嗯，原本就该是这样。”何玉清点点头，“这几日你哥表现不错，听说现在主动在亲近三皇子，三皇子似乎也将他纳为自己人了。原本我们跟三皇子都有亲缘关系，自然是要多亲近些的……”“母妃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