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凌峰快步走向了书房门口,二喜原本是背对着的,转过身来便到了王爷,似乎被吓到了,一个趔趄就坐到了地上,将惊慌失措表达得淋漓尽致。果然,这样的反应,更让夏凌峰觉得里面有鬼,其实吧,一点银子他肯定也不在乎,但作为上位者,他不在乎可以,但是他不能被隐瞒或者欺骗,你主动坦白比被动查出来要好得多。“碧月,你没有跟我说,二喜还有这天赋啊。你看,演得多逼真!”夏云染低声对跟在身边的碧月说道,“一会儿在外面陪着二喜,给她加油鼓励,安抚军心,我和父王进去便是。”“是。”夏云染上前两步,看着夏凌峰已经有些怒火了,便没有说话,而是跟着他大步走到了书房前,看着他一脚将书房的门踹开。“碰——”门被踹开的瞬间,正捧着一个水晶鱼缸站着的夏涵香显然被吓到了,手一抖,那水晶鱼缸便落在了地上,水溅了一地,一直巴掌大的乌龟被摔得四仰八叉。好吧,夏云染不得不承认这只乌龟极有可能被看成是神龟,因为它不是乌龟正常的绿色,而是一种金黄的颜色,像是放在油锅里炸过的一样,闪着好看的光泽。不过,现在这乌龟不仅闪着好看的光泽,还口吐白沫——不错嘛,夏涵香姑娘,你的动作还挺麻利的,已经将准备好的砒霜喂给这金乌龟吃了吧,唉,这么好看乌龟,你也下得去手。()“父、父王——”用惊慌失措都不足以形容现在的夏涵香了,在看到几乎要喷火的夏凌峰的时候,她已经双腿发软,一声父皇,顺便就跪了下来,眼泪一下就涌上了。“你做了什么?”夏凌峰咬牙切齿的问道,把手中字画放在了桌上之后,将被摔在地上的金乌龟捡了起来,“你对这神龟做了什么?”夏云染假装自己是隐形人,一言不发,保持着沉默,静静观赏这出戏的上演。“我、我没做什么,我只是好、好奇,拿出来看看,没想到就看到了……这神龟已经、已经死了。”夏涵香口不择言的编着谎话,好像这样的谎言就能逃脱夏凌峰的责问一样。“哼,我的好女儿,你手中是什么?”夏凌峰突然问道,怒喝一声,“拿过来,让我看看!”夏涵香手一抖,那手中的小纸包落在了地上,洒出了一些粉末,纸包中也还有残余的粉末。夏云染上前,将小纸包捡起来,然后放在了夏凌峰的手中,继续退到了一边,默默站着。夏凌峰将纸包放到了鼻尖闻了闻,再看看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的乌龟,冷笑着说道:“砒霜?不错,夏涵香,我一直将你视为我最疼爱的女儿,没想到你竟然狠毒至此,毒杀神龟。”“我不是……”夏涵香想要争辩,只是在事实面前,她确实也争辩不出什么来,这可是人赃并获。“你明知道神龟是圆月大师所赠,保我靖王府吉祥安康的,你却杀了它。你居心何在?”夏凌峰继续质问,每一声都犹如一把利剑,直插人心,“你倒是说说看!”沉默,只有夏涵香吓呆了的啜泣声。“二妹妹,即便父王前段日子罚了你,那也只是因为你做错事情了,你怎可如此报复?”夏云染在沉默中开口,声调充满了痛心疾首,将事情往着她必须表达的方向引领,“父王一直是疼你的,也三番四次原谅你,难道你感受不到吗?不管是什么原因,你都不该毒杀神龟啊。”事情稍微有些超过她的预计,她预计是神龟没有这么快被发现死亡,而是要等着夏涵香故意发现神龟死,然后栽赃到夏磊身上,说他是灾星的时候,她再来反转。这样才能显示出夏磊是灾星的事情,是人为陷害污蔑的,现在夏涵香还没有栽赃,就被发现了,所以她必须出言引导。“不是,我不是要报复父王,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夏涵香向来受不得冤枉,即便是此时也是一样,“父王,我知道你疼我的,我真的没有报复你,也没有对于前几日你给我的惩罚怀恨在心,我更不想让靖王府遭遇什么不测,我只是、只是……”“只是什么?”夏凌峰怒斥道,连夏云染都能够感受到夏凌峰的怒火燃烧得有多旺盛。虽然他生气,对这件事情有好处,但也侧面说明了一个问题,夏凌峰对圆月大师的信服,确实十分深刻,对他给的神龟都奉若至宝,更别说若是圆月大师本人出现了。“只是、只是夏磊回来了……”夏涵香似乎在权衡之下,说出了她本来的用意,也对,说是她因为夏磊回来动手,总比说成她要靖王府遭遇不测要好多了,“我不想他来争夺什么……”“磊儿回来,你为何、为何要毒杀这神龟?”夏云染装作不理解的样子问道,“而且,他没有想过要争什么啊。”夏涵香咬住嘴唇不说话。“你说啊!”夏云染调动着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的喊道,“你倒是说说,磊儿怎么了?为什么?”“她不说,我告诉你。”终于夏凌峰开口了,“因为,夏磊是灾星,因为,她想让夏磊一回来就再次成为不祥。若不是今日被我撞见,神龟莫名死掉,到时候便说是因为夏磊回归相克的缘故。”父王,你好样的,你终于明白了。夏云染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虽然过程和预计的不一样,但是得到的效果应该是一样了。至少夏凌峰明白了,有人存心要制造夏磊灾星说。“……磊儿一回来,神龟离奇死亡……”夏云染心中虽然欣慰,可这戏还是得演下去,“所以磊儿就又会被、被送走,是吗?免得他再带来什么灾祸?夏涵香,你真是好深的心机啊!”“我也没想到我这个女儿,竟然会有如此的想法。”夏凌峰看着死掉的乌龟,眼中都充满了血丝,“神龟死了,若我靖王府真有什么不测,夏涵香,你自己好自为之!”“父王,涵香、涵香知错了。”夏涵香终于惊慌失措起来,“涵香只是一时糊涂,受人蛊惑,不是真的要将靖王府置于什么危险之中,都是二喜,都是她叫我这么做的,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