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凛如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听着,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沉,甚至他面部肌肉的**都能看得清。“神使大人对我有什么想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这么想的。”夏云染继续着,双手紧紧抓着自己膝盖上的裙子,眼神直直看着宋凛如,“那日我在神使大人的地方,也没有和他发生什么,对他,一直是我的单相思。”“你……喜欢……他?”宋凛如终于能说话了,很慢很慢,“你刚刚跟我说,你喜欢他?”“对。”夏云染没有拖泥带水,给宋凛如一个痛快,“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哪怕是他不在意我,我也会继续喜欢他,在意他。”宋凛如低下头,披散的青丝垂下来,他的脸在阴影之中,看不到他的表情和脸色了。“宋凛如,我也很在意你。”夏云染继续说道,“一开始可能我们相互看不顺眼,但是后来却越来越默契。虽然我们总是斗嘴,但是你流露出来的关心,我感受得到,也心存感激。并且同样的关心你,希望你一切都好。就如同我关心我弟弟夏磊,是一样的感情。”“呵,你弟弟……”“看到你颓废,会想揍你;看到你受伤,想照顾你;有困难,会想着宋凛如这家伙会不会帮助我呢;你出糗,我必然毫不留情的嘲笑你;你嘲笑讽刺我,我必然会毫不客气的还嘴,甚至动手。”夏云染继续说着,“在你面前很舒服,很自在,很真实。喜欢你,如同我喜欢夏磊,喜欢容妈,喜欢碧月一样的情感。”“别说了!”宋凛如猛然站起来,打断了夏云染的话,转身背对着夏云染,“出去吧,你出去。”“让我说完。”夏云染也站起来,看着宋凛如的背影,心中一抽一抽的痛,但是她必须说清楚,“我们的合作计划,刚刚你说的悬注,还有粥场,如果你不想和我合作,告诉我,我会退出,另想办法的。”这些话像是消音器,宋凛如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回头,陷入了沉默之中。“那,我现在先走了,如果……如果你真的再也不想见到我,不想与我有任何联系,那明日你发个帖子给我,我、我不会再来打扰你。”夏云染轻轻说道,叹口气,转身一步步的走向门口,准备离开。“站住。”就在夏云染的手刚刚碰到门把手的时候,宋凛如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疲惫悲伤,而是一如既往的自傲的语气,“谁叫你走了?”“嗯?”夏云染诧异的回身,看向已经面对着她的宋凛如,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我以为,你此时需要……静一静。”“静一静?为什么我需要静一静?”宋凛如伸手抚了抚垂下来挡了他的脸颊的发丝,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将他的脸照得清清楚楚,每一根线条都清晰无比,嘴角那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完全震惊了夏云染。“啊?你……”夏云染只觉得前后几秒的差距,宋凛如就变了个似地,刚刚那个用忧伤背影背对她各种不淡定的宋凛如好像只是她的幻觉,此时的他,很正常,就跟她第一次见到他的表情一样。胸有成竹,嚣张霸道,高高在上,还有那一模一样的不屑中带着戏谑的淡淡笑意。“啧,其实我没有弄明白,为什么你会告诉我你对君莫临的感情,你对谁有感情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需要做什么吗?帮你?还是阻挠?”宋凛如朝着夏云染走近一步,说完这句,身子一转,一边走进里间,一边继续说道,“抱歉,我对这两者都没有兴趣。”由于通往里间的纱帐被扯到了地上,所以夏云染能清楚的看到宋凛如的一举一动。他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一边从里间拔步床的床头拿起了一根淡紫金纹的缨络。“简单清楚的说,你和君莫临三皇子之间的爱恨情仇,与我无关;你刚刚说,对我如同什么什么的喜欢,也与我无关。不会影响我,也不会影响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宋凛如随意将长发拢到脑后绑起,眼神时不时的挑剔的扫过夏云染,“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就是一个可以赚银子的主意,用着还不错。”夏云染皱了皱眉头,这家伙,现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赌气,还是真心的?“别皱眉头。”宋凛如眼神很好,没有错过夏云染的表情变化,“因为我在你心中,不也就是个可以利用来帮你完成你想做的事情的人吗?”“我没有这么想,我……”夏云染张口,他是悲伤过度,所以才会有这些说辞和态度吗?“听我说完。”宋凛如不疾不徐,头发绑好了之后,又侧身去箱笼找出了一件和缨络颜色相同的紫色袍子,并且还不避嫌的将他的外套脱下来,“我要你的主意,完成你当初那份什么策划书上的温泉和游乐场;而我给你银子,并且暂时接管你的两间铺子,全力支持你要博名声的计划,我们各取所需,这样不是很好吗?”呼,夏云染微微闭眼,然后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看着宋凛如穿上那件淡紫色的长袍,说道:“对,各取所需,就是这样。”“嗯。”宋凛如背过了身去扎腰带,嗯了一声之后,才又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道,“这样才是最好的对不对?对你,对我,都是。”夏云染的心像是被插了一把软刀子,痛,却又无法发泄,无法表达,只是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整理好了,转过身来,一脸无所谓的看着她;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藏起他所有的情绪,好像又是一个长得很好看自大又臭屁的少年了。所有的一切,仿若回到很久以前,他们相互看不惯,却又相互承认对方很有用的时候。终究是伤到他了吧,而他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整了他自己的情绪。她不晓得,他是用这样的态度来维持他的骄傲,保全他的面子,还是这是他认为的最让她能接受的方式来面对她。反正没有赶走她,没有拆她的过河桥,没有继续疯子似地发泄他的情绪,她该知足和感激的,如果可以,她愿意用她能给出的任何方式来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