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西橙的喊叫盖过了外面的拍门声,一声一声的,撕心裂肺。当小宝猛地从**蹦起来的时候,被吓得几乎是摔下地。爬着过去拉着苏西橙的手,却被她狠狠甩开,继续抱头嘶喊!“妈咪妈咪!”小宝着急,被苏西橙推开之后又黏了上去,这回直接抱着自家妈咪的腰,低声喃着,妈咪不怕妈咪不怕,小宝在。苏西橙感受到自己被什么抱住,愣神地呆了一会儿,却又像是被什么给刺激到了,两只手发狠地掐着小宝的脖子。“走开!小宝是谁!我不认识!走开!走开!啊!”小宝被掐得几乎不能呼吸,心里头着急又心痛,妈咪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子了。小孩子,哪怕再早熟,还是小孩子。被从小就温柔的妈咪这般吓,小宝眼眶里闪动着泪光,几乎下一秒,就有圆溜溜的水珠落下。“妈咪,我是小宝,我是你儿子,妈咪不怕,小宝给妈咪吹吹。”小宝忍受着脖子上的剧烈疼痛与窒息感,只想要抱着苏西橙,紧一点,再紧一点,妈咪需要他的怀抱,真的真的。他妈咪可了不起了!在苏瑾宁快窒息晕过去的前一秒,苏西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放开了小宝的脖子,整个人缩到了角落处,双手抱膝,一个人就这么颤抖着身体,不哭也不闹,要不是偶尔身体还颤抖一下,真以为她睡过去了。当苏西橙安静下来之后,拍门声就显得剧烈得多了。小宝拿过门边放在一旁的小板凳,垫着站上去,开了门。门外,锦方烬刚抬手还没落下,陈橘白站在离门不远处的窗户边上,似乎看看能不能破窗而入。这里都是一些平民宅子,就是那些古老的院子里住着七八户人家的那种,周围没有住着些不干不净的人,虽然有点潮湿,但是按照现在的房价,这里显然是一个不错的住处。是啊,有点潮湿。锦方烬按照自己手上的资料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几乎就已经想到,当年伶仃一人的苏西橙,就是带着孩子在这样阴冷潮湿的地方住了五年的,甚至是,坐月子的时候。锦方烬脑子里几乎出现了第一次看到这丫头以及以后每一次看到这丫头的时候。无一不是阳光的可爱的。那时候的锦方烬年轻随性,想要教书就当教授,想要演戏就进入娱乐圈,他随风不定,却也因为这个灿烂的女孩而摇摆过。没有人不喜欢美丽的事物,锦方烬亦然,五年前发生的那场关系,与其归咎于那场醉酒,倒不如是他自己最深处的渴望。不然,要是说男人醉酒以后会乱性,那这五年来,他是怎样度过的日日夜夜。割舍不下,因为只对她有反应。所以才会在五年后,回来找她。开始是兴趣,有目的,后来是喜欢,再后来,现在的锦方烬也不知道自己对苏西橙有怎么样的感觉,心疼有心痛有,但更多的是愧疚。这几天锦方烬常常在想,要是五年前他没有接那个电话,没有离开,现在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他救了一个人,却毁了一个女孩的一生,毁了她的家。这算是公平吗?锦方烬第一次有点怨恨,当年自己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方才站在门外,苏西橙那撕心裂肺的喊叫,每一声都几乎到了他心底,一词一句,就像是拿一把锋利的锥子,一下一下地刻在他心上,鲜血流淌了一地,沾染着血腥的颜色。刚才他们两个人不能进去,却又被苏西橙痛苦挣扎的声音吓到的时候,陈橘白狠狠地揍了锦方烬一拳,在那张让人羡慕却生不出嫉妒的脸上。“苏苏遇见你真是灾难,你真是她人生中的一堆狗屎!”灾难吗,狗屎吗?锦方烬蹲下,陈橘白已经冲了进去,小宝一个人扶着门框,一双眼睛满是泪光,却倔强地吸着鼻子,一把抱过苏瑾宁的小身子,胖嘟嘟的,却没有来生出一阵心酸。被最爱的妈咪掐着自己的脖子,该有多痛?那样深的印记,该用多深的力道。灾难吗,狗屎吗?锦方烬活了近三十二年,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心痛泛滥成灾。苏瑾宁没有像平常一样拒绝着锦方烬,在他的内心深处,也许是想靠近这个亲生爸爸一下的,也有期待,自己在他的眼中,是不是可爱的,乖巧的,惹人疼的。从很小的时候苏瑾宁就知道,妈咪很辛苦,每天很晚睡,自己不能惹她生气,要乖巧,要听话。从小到大,苏西橙几乎没有收到过身边所有人对小宝的负面评价,因为所有人对小宝的评价都是很听话很乖很招人疼。可是小宝也害怕,害怕妈咪不要他,害怕他真的像是其他人说的,是个私生子,是个杂种。林以琼常说,我没有见过比小宝更乖的孩子了,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给苏西橙那死丫头留点。锦方烬宠溺地揉了揉小宝的头发,抬步就走进了屋子,很温馨的布置,大到餐桌颜色,小到桌角的仙人球,无一昭示着主人的用心,暖黄色的窗帘摇曳着,可是配着这微微细雨,总有些荒凉的意味。锦方烬进去的时候,陈橘白已经把苏西橙抱回了**,帮着她掖好被子,转身。陈橘白的眼光落到紧抱着小宝的锦方烬身上,略带嘲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锦方烬点点头。“也对,你怎么可能没有查清楚,怎么,期待这一天吗,是不是觉得,你可以通过这一天温暖苏西橙,然后更靠近她一点?”没等锦方烬回答,陈橘白又自顾自地点头。“是啊,你锦方烬怎么可能做没有利益的事情,喜欢的人父母双亡的日子,是该好好利用一下的。”------题外话------很沉重。别拍我,我自己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