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宴闻名天下,不仅仅是因为有百花在这一刻聚首,而是由于这百花宴是黑焰国八王爷李君昊当年为自己心爱的王妃越碧凡而创立,每三年一会。天下人慕名而来,为着百花聚首,也为看那一对传言深情相爱的政治联姻夫妻,更为那两株绝世奇花。正如东方潇然,正是为龙血花而来。李君昊为这百花宴特设了一座庭院来招待访客,尤其重要的人可进入那可供十几人休息的雅台。南宫辙让之雅三人陪同南宫瑾瑜和西门雪茹在晏城里逛逛,所以二人此行并没有来。东方潇然因前几日的那场意外的黑衣人行刺有所心悸,便让云华和修宁护着她们五个女子,自己只带了代画在身边。有上官皓歌这个不凡的身份撑着,递了拜帖,五人连同苏映之便直接被小厮引进了雅台。众人进入之时已有人坐在雅台上品茶,那是一名男子,容貌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这样的男子容貌和气质这般出众,想必出身定是不凡。东方潇然低头一问,“臭狐狸,你知道这人是谁么?”南宫辙淡笑答道,“飞凤二皇子,扬访风。”东方潇然轻暼了他一下,果然是只臭狐狸,是不是问一下这庭院里所有人的身份,他都能不假思索地说出来?“飞凤年长皇子不过两个,大皇子扬乐驹,二皇子扬访风。所以这二皇子亦极有可能是下一代的飞凤君主。”上官皓歌继续细说道。“一个小小的百花宴不止引来神兵苏家二少,还能引来飞凤二皇子,实在有趣。”南宫辙摇开白玉折扇,径直选了一个视野最好的座位坐下,今日随行的之泉便跟在他的身后伺候。东方潇然纳闷地看了不远处的苏映之一眼,这只臭狐狸怎么看苏映之那么顺眼呢?二人不是第一次见面来着么?也罢,可能是这只臭狐狸看不惯有人可以和他一较高下。真是只嫉妒英才的狐狸。苏映之感受到东方潇然的目光,便很轻柔地回之一笑。东方潇然自然是很礼貌地回应他。偏这一幕不正不偏地落入了东方潇然身旁的西门月离的眼中。西门越离便随着东方潇然步入雅台,选择与她临近的位置坐下。可巧的是,主座下的左边第一位正是那自命不凡的飞凤二皇子,与他相对而坐的正是南宫辙。左边第二位是上官皓歌,对面的位置暂时空置。东方潇然见上官皓歌对她眼神示意,便不好拒绝,只能坐下他的临近下一位。可巧的是,坐在她对面却是苏映之,二人正好相对而视,淡笑以对。不想这一幕被苏映之临近而坐的北堂玉轩瞧见,便没心没肺地问道,“咦,四哥,你和苏二公子好像很谈得来嘛。”东方潇然狠狠暼了他一眼,却假装道,“哪里,我不过是看的苏二少的宝剑出神罢了。五弟,你可知这把宝剑叫什么?”“四哥可是要考我么,哈哈,可是问对人了,这把宝剑叫湛泸,可是苏家四大宝剑之一,湛泸是一把剑,更是一只眼睛。湛泸:湛湛然而黑色也。这把通体黑色浑然无迹的长剑让人感到的不是它的锋利,而是它的宽厚和慈祥。它就象上苍一只目光深邃、明察秋毫的黑色的眼睛,注视着君王、诸侯的一举一动。君有道,剑在侧,国兴旺。君无道,剑飞弃,国破败。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苏家第一代祖先苏挚铸成此剑时,不禁抚剑泪落,因为他终于圆了自己毕生的梦想:铸出一把无坚不摧而又不带丝毫杀气的兵器。所谓仁者无敌。湛泸剑是一把仁道之剑。话说,苏二公子将如此宝剑随意带着身旁,不怕歹人夺去么?”北堂玉轩真是惊讶苏映之的魄力。“映之此行不过为拜见黑焰国皇帝,相信他并不想在下在黑焰国丢失任何东西。”苏映之淡淡回答。这话却透露了很多信息,说明苏映之堂而皇之地拿着宝剑走入黑焰国的那一刻,已经有无数的皇室暗卫保护在他身旁。怪不得昨日客栈一事,他如此波澜不惊。“原来是‘神兵苏家’二公子,在下飞凤国扬访风,敬公子一杯。”只见扬访风向着苏映之的方向银杯举起。“二皇子有礼了。”苏映之也举杯回应他。喝完杯中之酒的扬访风,放下银杯后,轻暼了对面的南宫辙一眼,含笑对苏映之道,“二公子理应坐在本皇子对面,何以屈居后位?”言下之意便是,南宫辙不够格坐在他的对面。东方潇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向南宫辙,却见他还是一贯波澜不惊的优雅含笑。居然有人瞧不起南宫辙,真是嫌日子过得太无聊了。北堂玉轩见状也实在忍着那满腹的笑意,与东方潇然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看着小子等会儿怎么死。“二皇子说得极是。长卿坐在此处的确不合适。不知苏二公子可愿与长卿一换?”南宫辙说着话的时候并不看向苏映之或是扬访风其中一人,而是淡淡地看着自在手中的银杯香醇。“只是……长卿为人实在懒散得很,实在懒得起身了。除非,二皇子肯纡尊降贵来相请长卿,长卿或能考虑一二。”扬访风想不到有人敢和他这样说话,怒上心头,“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和本皇子说话!”“南宫家主何须客气,映之坐在此处正好,不好劳烦。”苏映之淡笑回应。扬访风听见“南宫家主”便怔住……眼前之人莫非是“天下第一富”聚宝庄的家主,南宫辙?!扬访风立即起身行至南宫辙对面,抱拳以对,“访风‘有眼不识泰山’,不知竟是南宫家主,得罪,得罪。”父皇懂事之时教导过他,天下有三家不可得罪,第一位自然是东修国皇室,第二位是神兵苏家,这第三位自然就是“天下第一富”的南宫家。南宫家的钱庄的一月之润是飞凤国一年的国库收入,南宫家实际上掌控着飞凤国一半的经济命脉,得罪了南宫家,影响了本国经济,间接会影响国运。他可付不起这个责任,这可也是与他继位几率息息相关的。南宫辙依旧看也不看扬访风一眼,将杯中的香醇轻酌一口,“二皇子客气。”扬访风明显发现自己方才的行为有辱南宫辙了,以致南宫辙一时之间不会给他好脸色,便也讪讪地回到自己的座位,让随从倒酒自饮。东方潇然见此情形便十分默契地与北堂玉轩相对大笑,看着南宫辙神虐别人实在是件有趣的事情。北堂玉轩更是嘲讽地看着扬访风,别以为有点姿色,有点身份就高高在上了,我三哥可是“富贵不能**”的,你找三哥麻烦,那不是找死么。再说了,就你这点姿色比我四哥还相差一大截儿呢。虽说四哥长得实在太像女子……扬访风看着狂笑不止的东方潇然和北堂玉轩实在不快,又忍不住道,“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和那个二愣子再笑便别怪本皇子不客气了!”被说成“二愣子”的北堂玉轩急躁地起身,想反击扬访风,却被冷静的羽涅制止住,“少爷,冷静。”“五弟,稍安勿躁。等会儿回客栈你便书信一封给飞凤国皇都醉情楼的掌柜,让他明日便在楼前立一个牌子,‘狗与扬访风不能入内’,如此,五弟是不是心满意足了?”东方潇然好心提议道。“哈哈哈……四哥此举真是太和我心意了!羽涅,等会儿回去便给本少准备笔墨。哦,还有一只日行千里的大肥鸽。”扬访风听之脸色又是一黑…。醉情楼的环境与菜色乃天下第一绝,而且去那里用膳是高贵身份的象征,他本就与许多世家公子时常去那里聚饮,现下如此,岂不是让他脸面尽失?谁成想眼前这个看起来懒散不已的公子哥竟然是北堂世家的少主人?!扬访风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又听见东方潇然继续道,“代画,明年开始,供给飞凤国皇宫的绣布价格提三成吧,想来二皇子如此高高在上,必不会在意这些个小钱的。”扬访风这下差点要吐血了,皇宫一直进购的天仙绣坊的特级绣布,价格加三成,以皇宫巨大的需求量来看,起码增加了上百万两银子!回国后,父皇若是知道还不把他禁足?!这下扬访风是彻底坐不住了,起身拱拳,语气悔不当初,“访风失言,望二位多多恕罪。不想今日聚在此的都是家世不凡之人啊!”“五弟,你还不赶紧介绍介绍我们的来历,不然,本少担心今夜二皇子是恐难入眠了。”北堂玉轩听罢便十分得意地将众人的身世一一介绍。听完北堂玉轩介绍后的扬访风不禁狠狠地捏了一把冷汗,今年这是吹了什么风?来百花宴的人怎么都是身世不凡之人!扬访风惊魂未定之际,便见一名长身玉立的男子走上雅台来,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他穿一身深紫色锦袍,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宛若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男子的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那男子瞳仁灵动,水晶珠一样的吸引人。“在下李傅离,在座哪位是南宫家主南宫辙,家母有请。”语气很淡,但是却没有丝毫的不敬之意。众人除南宫辙脸上波澜不惊之外,皆是诧异之色,只见南宫辙起身,向众人道,“长卿先行离开。”又走至李傅离面前微微伸出白玉折扇,动作优雅至极,“世子,请。”南宫辙带着之泉便随着李傅离离开了雅台,众人心里皆不解,堂堂八王妃怎会请南宫辙私下见面?而且还是由世子李傅离亲自来相请!这其中的关系是有多神秘!北堂玉轩不明地看着东方潇然,东方潇然只是摇摇头,说明自己也不明其中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