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居酒屋时,已是午夜,透过迷蒙的绵绵密雨望过去,街上的霓虹招牌还在不停的闪烁,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城市的夜晚,**、背叛、信念、抗拒……种种不同寻常的故事在从未相识的人身上上演着。这座五光十色的城市背后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老井,将每一个人吸引到井边后,令人不由自主的失足落到井底,挣扎着想要爬上来,又无可奈何的沉迷于井底的景色。当然,这些深遂的哲理唐立是不会去想的,落在他眼中的是有人搀扶着,或者没有搀扶着倚着墙面不住呕吐的醉酒者。有的单身女子甚至在吐完后,整个身躯都倒在了呕吐物中,露出或是艳红、或是深黑的里裤,十分的谋杀人的眼球。可想必任何一个清醒的男人都不会对被呕吐物包裹住的女人感兴趣,最多也就是走过的停下来观注两眼,抬起手中的手机拍下一段**的录相,然后嘿笑着离去。至于这段视频是会永远的停留在电脑硬盘中,还是在某一日出现在某个不知名的网站上,就很难说了,不过,想一想日本发达的某产业,这也是很自然的事。欧阳彩凤喝了两杯清酒,小脸白里透红,稍减了几分清冷淡然的模样,风吹着她的发端,还夹着几分淡淡的香气。她说她没醉,唐立也是这样认为的,只是她走在路上,一个劲的往唐立身上靠。“搂着我!”欧阳彩凤突然开口说话,一句话就把唐立吓了一跳。他回头看了眼,在不远处跟着的保姆车,司机是他考察过的,应该退役军人,而且枪玩得应该不赖,至于是不是欧阳信德派来监视他的,这就说不好了。再者,就算是监视唐立的,他也没法反对,这在国内弄出了那么多的事,人家雇主多个心眼,多份保障也是应当的。“是不是牵手就好了?”唐立弱弱地问了一句。欧阳彩凤抓着他的大手按在了柔如棉絮的腰肢上,整个身体都依偎了过去。唐立苦笑了一下,自我安慰道:欧阳信德,这是你女儿自己要靠上来的,不关我的事啊。手掌上感觉着少女温热的体温,鼻端传来欧阳彩凤淡淡的体香,唐立的心不禁一紧,手也跟着紧了紧,这一来,欧阳彩凤整个身子都像是紧贴在了唐立的身上。“你喜欢我的,是不是?”欧阳彩凤突然问道。听她的语气,似乎这个问题非常重要,唐立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们还是上车吧……”“不,你必须回答我!”欧阳彩凤固执的看着他,眼神中带着几分凄惶,让唐立的心狠狠的抖了下。她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女孩,这也表现在她超强的观察力上,唐立眼中闪过一丝的颤动没能逃过她的双眼。欧阳彩凤紧紧地贴着唐立,露出让千万人着迷的笑容,“你不用回答我,答案我已经知道了。”唐立默然的看着她,苦涩地想着:你真的都知道了吗?两人默默的走在宁静的街道中,任小雨点击打在两人的身体上,仿佛在这一刻,世界上其它的事都与己无关,只想要记忆中留下这美好的时刻……不是日本人,永远不会了解日本人对明星的狂热会到何种地步,韩莉入围松.井歌唱大赛前十强的消息传出来才过了一天,樱井高中的校园里就竖满了让人眼花缭乱的广告画。韩莉的个人信息也被通晓中文的好事者在育德高中的校友录中翻了出来,其中小泽光子的身份也被大幅度的渲染,不少人认为韩莉的歌艺能如此高超,是被小泽光子的艺术气息所感染,而她的中国父亲,直接被人无视了。最大的一张广告画,高度达到了七米,宽度也在四米左右,被立在教学校的正前方,让任何一名走进教学楼的学生都瞧得仔细。这张画是合成图,韩莉站在武道馆的舞台中央,飞扬的短裙和满身的挂饰让人很容易就猜到这张照片出自于滨崎步,可谁又在乎呢?樱井高中三十年来第一位明星学生已经盖过了太多的人风采了,其中就包括唐立和欧阳彩凤。不过,这也让两人乐得清闲,静候国内的消息。也符合唐立临来日本前定下的策略:低调低调再低调。“跟我说说韩莉的事吧。”织田武和小泽芳成日缠着唐立,欧阳彩凤那冰山美人是打探不出丝毫消息的,唐立就成了了解韩莉过往的唯一信息来源。“不是都Ggle出来了吗?”唐立趴在桌上,书本搭在脑门上,一点也不在乎松岛绘子老师已经扭曲的脸蛋。“那都是大众化的东西,我能看上吗?来点秘闻什么的!”织田武嘿笑道,“例如韩莉喜欢穿什么颜色的小裤裤啊,哎哟……”唐立的优待不见得织田武能享受到,松岛绘子老师的粉笔准头还是不二话的。织田武摸着最砸得发青的额头幽怨地瞧着松岛绘子:你就不能轻点儿吗?小泽芳坐的位子有点儿远,不清楚织田武在和唐立打听些什么,要不然的话,她非也狠狠的折腾这位棒球社的社长同学一下不可。松岛绘子一颗粉笔出手后,气算是消了些,一正衣襟脸容,正准备继续讲解村上春树的名篇《挪威的森林》,“啪”的一声,教室大门被拉开,空手道社的社长出现在那儿。他狠狠地盯着唐立,手一指:“放学,大门外见!”他说的是中文,难得的是带着一口倍儿准的广东腔,唐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时,社长同学已经不见了,松岛绘子老师一脸的铁青,怨恨的盯着唐立:都是你惹的祸。“不要理他,放学咱们走后门。”唐立玩弄着手中的原子笔,朝微微侧过身的欧阳彩凤说了一声。欧阳椅子往前一靠,算是默认了唐立的说法。织田武回过神来时就更晚了,已经到了放学的时间了,他拉住唐立:“空手道社的人又想找麻烦吗?要不要我去找人!?”唐立为棒球社的贡献是无与伦比的,织田武早拿他当作自己人了,空手道社的想找唐立的麻烦,说实话,织田武也不怵,咱们不是有球棒嘛,抡圆了打,他们都空手的,谁占便宜,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可唐立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国内的太远就不说了,如今到日本来,又是一连的波折不断,还是忍忍算了。于是,唐立笑着道:“织田君,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不会和他们发生冲突的。”瞧着唐立和欧阳彩凤相伴往后门走去,织田武愣了一下,问一旁的小泽芳:“他转性了?”“我猜他是因为欧阳在身旁,怕伤着她吧?”小泽芳抿着嘴边想边道,“要不然你找人先去把空手道社的给解决了?”“我又没病!”织田武白了她一眼,“要不然你带着啦啦队的娘子军上?”“靠,老娘又不是慰安妇!”小泽芳发狠的抓起织田武的胳膊咬了一口,也不管在场的人怎么瞧她。出了后门,倒是平静无事,想必空手道社的人都埋伏在了大门外,唐立掏出手机叫来了保姆车后,同欧阳彩凤上了车,离开了学校。“喂,空手道社那伙人又来了,”在棒球训练场上,织田武皱眉看着穿着白色训练服的空手道社学员在社长的带领下,迈入场中,有点恼怒地和唐立说道,“要不要教训一下这帮兔崽子?”兔崽子算是哪个地方的方言?唐立侧目的看了眼织田武,为他表述得非常清楚的中文竖起大拇指:“几天不见,你小子中文有长进啊!”见唐立轻松自如的模样,织田武也轻松的一笑,“我又找了个中文老师,是东京大学的教授,听说你们那的东北人?”呃,东北那旮旯的?眼瞧着空手道社的社长走过来,欧阳彩凤也踏着碎步走到了唐立的身后,定定的瞧着唐立波澜不惊的脸孔。上回和焰之男加一处空手道社都没讨到好,这回光是社团的人就敢大咧咧的过来,难道他们吃错药了?还是去哪儿补了胆,这胆气一下又上来了?空手道社的社长瞪着唐立,咬牙道:“你不守约!”这话中隐含的意思就是某人昨天白等了。“我本来就没答应你。”唐立懒散玩弄着手中的球棒,丝毫没有大敌当前的紧张。棒球社的人全都站在他的身后,人人手中都提着一根棒球棍,从人数上看,空手道社略占上风,不过,这武器配制就差得有点远了。“你……”社长同学气得牙疼,不过一想也对,唐立压根昨天就没表示,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你自个儿要等,那能怨得了谁。可一向嚣张的唐立竟然没走大门,躲了开去,这也让社长同学有点小得意,“你等着吧,直滕君回来了,他会替我们报仇的!”说完,他目光扫过织田武,“织田君,这是我们和唐立之间的事,希望你不要插手。”接着冷哼一声,带着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