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秋阳照在头顶,今年最后的炎热似乎集中在了同一天爆发。大军欢欣鼓舞往京城进发,其余的战俘全被杀死,只载着缴获的战利品和几辆囚车辘轳地扬起满天的尘土。陈崇、解思安等人被关在一辆大囚车上,拥挤得身都转不了;蓝熙之独自一人被关在一辆小囚车上,蜷缩着靠在囚车后背,乱蓬蓬的头发遮住了耷拉着的面颊,也不知道是昏迷还是醒着。在饥饿和焦渴的双重煎熬下,众人几乎快要晕过去了。“水……快给我们水……”陈崇无力地拍打着囚车。一个士兵白他一眼,终于拿了个水囊,递给众人分着喝。陈崇喝了点水,趴在囚车的门框上,看看另一辆囚车上的蓝熙之,吼道:“她还没有喝水……”一个士兵一鞭抽在他的脸上,“你找死啊?”他话音刚落,忽见司徒子都策马而来,手里端着一袋水和一些干粮。“司徒将军,你干啥?”“走开!”“将军严令,谁都不许接近那个俘虏……”司徒子都一把推开他:“滚开!”那个士兵凶狠地瞪着他,却不敢反抗。司徒子都将水袋送到蓝熙之面前,她却没有丝毫动静。“停车,快停车……”他大吼一声,将手伸进囚车里,摇摇蓝熙之:“蓝熙之……你快醒醒……”他正摇着,忽然手一抖,水袋已经被人打翻在地。司徒子都起身,怒不可遏地看着赶来的石良玉:“你要干什么?你怎能这样对待她?”石良玉冷笑一声:“我怎么对待她了?所有的敌人都是这种待遇,她凭什么就能特殊?”“她不是敌人,她是蓝熙之!”“她帮着朱弦对付我,你看到的……”司徒子都提刀就往囚车上砍:“石良玉,你疯了!如果她都是我们的敌人,那全世界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了……”“你才疯了,你快滚开……”石良玉一掌打去,司徒子都承受不住,立刻滚在地上。两名士兵上前拉住了司徒子都,石良玉冷冷道:“带他下去。”“石良玉,你疯了,你会后悔的……”石良玉听着他大声嘶喊,冷冷道:“我为什么要后悔?我现在正痛快着呢!”囚车仍然随着大军在尘土中颠簸。阳光如火烤一般,豆大的汗珠顺着石良玉的脸大颗大颗往下滴。刚刚的激烈争吵并未让蓝熙之睁开眼睛,被司徒子都拔开的乱发下,石良玉清楚的看见,她的嘴唇已经开始皴裂,瘦小之极的身子蜷缩成一团,脸上是一种越来越可怕的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