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舞楼里人心涣散,甚至有人收拾东西要走人的。听香把她们都拦了下来,卖身契都在花知晓那里,想走是没那么容易的,花知晓不出现,谁都别想离开,她听香一定会帮花知晓把风舞看好的。没人知道花知晓是怎么回来的,只是秋末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花知晓正好端端的坐在梳妆台前,秋末吃惊不小,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后来才发现果然是花知晓回来了。“花老板,你可算回来了,这几天把我们给担心死了。”秋末激动的说,忘记自己的身份,说话没大没小起来。花知晓看着秋末,难得的露出一个笑脸,问:“你的脸还疼吗?”秋末顿时愣住,没想到花知晓还记得,手不自觉的摸摸脸,那天的事情早就没放在心上了,于是摇摇头,对花知晓说:“早就没事了。”花知晓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觉得很陌生,两年前,怎么也想不到会有现在这个样子。如今自己坐在这里,还是一家青楼的老板,真像是一场梦,也许有一天梦回醒来。秋末看着花知晓沉思不说话,也不敢吭声,虽然花知晓的脾气不错,但是秋末却不认为她是一个好伺候的主子,因为她脾气变化太快,喜怒无常,自己也算是个受害者。只是花知晓看起来似乎很哀伤,与她出走之前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这种感觉秋末不懂,也说不出来。“给我端些稀粥过来吧,我有些饿了。”花知晓突然说道,回头对秋末微微一笑,秋末却呆愣在那微笑中,有些失魂,惊心动魄的笑容,看起来好不真实。“花老板,这几天您去了哪里啊。”即使知道不该问,秋末还是问了出来,听说花老板在这里就清浅一个亲人了,很难想象她能有别的去处。“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去散心了。”秋末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去厨房之前,叫了清浅的门,告诉她花知晓回来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清浅,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几日来脸上的愁云不见了,这几日一直都是愁眉苦脸的,阿智说像个老奶奶,气得清浅没少埋怨他。房门是掩着的,清浅也没有敲门就直接走了进来,她看见花知晓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记得以前,花知晓也是喜欢站在窗户边向外看。她说她喜欢秦淮河,喜欢秦淮河上的景色,秦淮河上的景色一辈子都看不够,如果可以,她愿意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花知晓静静的站在床边,微风吹动着发丝,几日不见,似乎瘦了些,一动不动的站着显得很是落寞。“姐姐,你在想什么?”清浅有些心疼的问。“没什么。”花知晓转身,温和的看着清浅。“可是姐姐你看起来好像很不开心。”也许花知晓心里的难过她不能理解,但是她能想象的到被喜欢的人扇巴掌是怎样的心情,这几天一直看见秦落懊悔的神色,让清浅也有些不忍。“你想多了,没什么的。”花知晓似乎不想多说。“姐姐,你去哪里了?”清浅似乎话很多,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我哪都没去,只是到处看了看。”花知晓的语气淡淡的。清浅不喜欢花知晓这种口气,显得两人很生疏,心里有些难过,道:“姐姐,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就离开了,我们担心死了,尤其是落哥哥,她害怕你被上官云带走了,这几天发疯般找你,金陵城都被翻了好几遍。”花知晓有些不屑的笑笑,秦落会找自己吗?她不相信。也许他是受人之托,也许他是因为内疚,反正不会是因为担心自己。至于上官云,更是不可能的事情。她都已经很久不见他了,更没有他的消息,说不定他已经背井离乡了,也可能被京师的官员们灭口了。上官云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也没多久,但是自己都快要忘记他的存在了。他就如同一阵风,吹过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小题大做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花知晓安慰清浅,她知道清浅是真的担心自己。清浅嘟起了嘴:“姐姐下次不要这样了好吗,我还以为姐姐不要我了。”“怎么会呢,傻丫头。”秋末就是在这个时候把早饭端过来的,身后还跟着听香。“我说花老板,这几天去哪里逍遥了,一声不吭的不见了,让我们辛苦好几天。”听香有些责备的说。“让听香姐费心了,我会给听香姐涨月钱的。”花知晓一边喝粥一边说。“你这么说,我就不乐意了,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听香板起脸来。“好了,听香姐,我知道错了。”花知晓求饶,她当然知道听香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把风舞的事情都交给听香打理,真的挺不容易的,涨月钱是应该的。花知晓刚喝了几口,就发现自己被人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听香说道:“我们就是要看着你,省的你又从我们的眼皮下溜走了。”“我哪有溜走,是你们没在意罢了。”“好了,我不和你闹了,知晓,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听香突然严肃起来。“说吧。”花知晓也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你还记得那个‘黑痣男’吧,他是怡红院的老板唐春玉的人。我现在刚好有一个计划可以搓搓怡红院的威风。”花知晓没有说话,点头示意听香继续说下去:“‘黑痣男’最大的软肋就是女人,而唐春玉做大的软肋又是‘黑痣男’,所以我们可以……”听完听香的意见,花知晓心里一阵恶寒,这个计划有点恶心。虽然的却很解气,但是这么做似乎不太好吧。看见花知晓有些犹豫,听香又说:“知晓,我是为你好,唐春玉那个女人那么嚣张,我们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以为我们好欺负,我们风舞的姑娘们都不是吃素的。”“那——好吧。”“就等你这句话了,知晓,等着看好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