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二少爷院里。暖风习习,快到九月的天气却仍是闷热难耐,雪真在书房里找到沈沐阳,他面上沉静冷然,神情专注于手下纸卷之上,长臂挥洒扬扬,笔下巧妙灵动,一副雪中傲梅转瞬之间跌然纸上。“沐阳,这么好,在画什么?”良辰说沈沐阳回房整理干净,便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雪真立于窗外,已然观了他许久,见他神情异常,一时也没有打扰了他。“雪真……”他似乎刚醒了神,目光里还渗着晃然,“梅儿……”“梅儿没事,你可以放心了。”她接声道,随意打眼他手上的画卷。梅……也是梅,眸中水光微微一闪。“是你为我担忧了对吗?”他立即拥上了她,轻声道:“一直没给你说梅儿的事,那是因为觉着她们并不重要。”手臂上紧了紧,她没吭声,背着他手拿着画不松手,似乎正欣赏着他的画作,他继续道:“她为我挡掉危险,被砸得满面都是血,不由的让我想起断腿之痛,当时……”他涩声滞了下。纤细柔软的小手立即覆上腰间的大手,她能体会,可是……他呼出一口气,“让你笑话了吧,我这么大个男人了,竟然也会有如此害怕胆怯的时候。”耳边暖暖的,他又无声自嘲一记,雪真心里晃晃的,为他的难受而难受,为这些与他有关的女人更难受。什么时候她才只有他,他也亦然!沈沐阳凝视着她,嘴角微勾,他何时不懂她,女人啊,真是个小傻瓜!“你知道娘她一直不得爹的疼爱,打我出生之后,二娘就掌着家,府里丫头用度全由她在调配,那闻名一时的美艳四婢也是二娘所赐,二娘的用心之良苦呀,你说我又怎么能搏了她的‘好意’不是。”“沐阳,这是什么意思?”雪真蓦得转过身看向她,迟疑又有些猜到什么,心里晃了一下。他掌着她双臂,脸上荡开温和的笑颜,道:“就是你猜到的意思,她是想用meieyu惑年少无知的正室儿子,使他玩物丧志,若能走向歧途以至于不会干涉到她的儿子成长,在父亲眼里,在外人眼里都只看得到闻名遐迩大才子,沈家大少爷沈沐风,而沈沐阳却是流恋于花丛的花花公子,忤逆父亲极平庸无为的不孝子孙罢了。”他此刻云淡风清,可是那过往……“沐阳……”她痛了眼,这是她不曾知晓的,更是无法想象的事,二娘为人确实自私自利了点,可不想竟有起这等恶劣的心思,如此卑鄙竟然去引yu年幼孩童。“雪真啊……”他拥紧了她,叹出了好大一气,低声道:“梅儿她们一同服侍着我,都是由二娘交待过的,所以……在外面人看来她们确实是我的女人,当然我也只得这么做,不然二娘便会找娘更多的事,于此……只希望雪真不要嫌弃为夫,那些过往真的很不堪!”这些还重要吗,不重要了,她果真人是个傻瓜!“沐阳,别说了沐阳,我懂,也能够理解,你不是不能反抗当年的二娘,只是要保全婆婆与公公的关系,雪真好为你难过,这就是亲人吗,为什么往往都是最亲的人伤人最深呢,呜……”沈沐阳轻声暖笑,道:“傻瓜,哭什么,自从与你相知相恋,这些陈年往事都忘得干净了,只是这几天看我的小醋桶又发起了酸,所以还是得与你讲清楚的好,我可不想夜夜再抱着你的后背睡觉了,呵呵……”好自责,好为他难过,他越没事,她便越为他难过。她蓦得拥住了他,泣声道:“我只觉得自个儿的心眼越来越小了,不仅是林袭月,如今就是连个不相干的梅儿,也会让我醋颈大发,我……”她似乎都感觉得到他的心,可是怀疑和猜测就像一颗种子在心底生根发芽,她是阻止都阻止不了。“雪真,”他溢着水亮的黑眸染满了深情,长指勾起她的泪湿的小脸,深深的凝视着她,“告诉我,为什么一直都无法相信我,为什么你总是这么不安,是沐阳爱你还不够深吗,是沐阳的爱不能给你安全感吗?”“呜……”她汪出更多的泪水,涩涩的道:“我现在理解花师傅为什么说心动生情容易,可要维持这份爱时却这么难,”长指立即抹了她的泪,他同样身有感触,回府后事事绕绕确实让她应付的很辛苦。可是泪儿却掉得更多了,“也许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你,确定的来说是不相信任何的人,小时候以为可以与母亲生活一辈子,却不想她毅然的离开了我,那时好孤独好无助呀,终于有二伯父可以依靠啊,可是他却越来越冷着我,一直到雪真再没力气挽留住他……”这份冷冷的伤痛,一直牢牢的揪扯着沈沐阳,原来他也有好多不明白她的,原来她曾经受的若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一点点,原来他的爱,还不够治好她所有的伤呵……“……是呀,后来有奶奶的疼爱,可是只有雪真清楚,那有多一半都是因为我的绣技,呜……从小到大,我似乎天生就是被人推来攘去的,雪真过得好累,好压抑,每走一步都要看清楚,我只有我自己,只能靠着自己,所以我以前很霸道,很会为自己考虑,尽选着对自己有利才去做,有时候我也很不耻自己呀,我也很看不起自己呀……”“雪真,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他痛呼道,看着她满脸的清泪,痛得心都碎了,“你不是那样的,我的雪真是最纯洁,最美丽,最善良人儿……”“不是,不是……就因为从来没有人在我身边呆得长久,就因为一直以来都不曾有人让我全全拥有呜……所以就算我看到你的爱了,感受到你的在乎了,时时都拥着最心爱的人,可是我还是会小心眼,对林袭月是,对梅儿是,按理说爱你,应该全为你想,为你在乎的,可是雪真变得越来越霸道,占着你再也不肯放手,我的妒心好重,重的我自己都没法负担了呜……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可是我呜呜……”“雪真,你看着我,你看着我呀!”他痛,更火,扯着晃然的女人劲很大,是呀,要把她揪痛,他更想做的是把她狠狠打一顿才解气。给读者的话:好抱歉这会才来电,立即就传了,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