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团结就是力量

御书房里，吕骥稳坐在书案后面，殿内正中跪着的是慕容嫣。她双手高举着龙行戒指，希望吕骥能够网开一面，免除轩辕铭殇的死刑。她静静地低头跪着，双眼紧闭，就等吕骥下最后的决定。该说的她都说了，能用的也都用了，现在能不能保住轩辕铭殇不死，只能听天由命了。其实御书房内并非只有他们两人。房内吕骥右手下赐坐的是皇后，其对面侧身并排立着的还有吕亦、上官千遇和鄂桩。慕容嫣心里最奇怪的就是，在她与皇后到达之前，上官千遇和鄂桩就已经在这里了，难道也是来为轩辕铭殇求情的？他们与轩辕铭殇既没什么交情，又不需要利用他做些什么，为什么会冒死帮他求情？真是很令人费解。吕骥紧蹙着两道浓黑的剑眉，眉心间竖起几道矛盾的象征，眼睛在殿下的几个人身上来回扫过，迟迟不开金口。直到门外的魏公公进来禀告说刑部尚书连尚书求见，吕骥这才道：“传。”“微臣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殿下！”连尚书一进门便躬身行礼，把主子拜了个遍。慕容嫣悄悄抬眼，打量了下他。连尚书中等身高，四十岁左右，小麦肤色，侧面看去，面部线条虽然刚硬，但也不失为一张透着善意的面孔。“连爱卿平身！朕命你审那刺客，可有所获？”吕骥问道。“回皇上，臣今日一早就开始审问，但是刺客却是疯疯傻傻、语无伦次、不知所云。所以……臣毫无所获。臣无能！请陛下降罪！”说着连大人便屈膝跪下，一脸的无奈和郁闷。“疯了？怎会如此呢？”皇后一惊，忍不住问道。“回皇后，臣也不知。许是之前用刑过重，加之刺客深知自己是死囚，由于心里压力过大，身心俱疲，万念俱灰，导致精神错乱，言语颠倒，痴痴傻傻，也是有可能的。因为曾经天牢中的死囚犯，在行刑前夜发生过类似的情况。”连尚书老老实实地答道。“哦，原来如此。”皇后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慕容嫣，见她低头不语，便又转头向吕骥，道：“皇上，这个刺客嘴很硬，上次酷刑拷问，他都没有招出幕后指使人是谁，如今又疯了，恐怕更难从他身上查到蛛丝马迹。如此看来，不如放了他，说不定将来能让真正地幕后主使人lou出真面目。”吕骥轻轻点了下头，道：“亦儿意下如何？”吕骥虽然是皇帝，却一直都很疼爱吕亦，也很重视吕亦的意见。“回父皇。儿臣以为母后所言极是。这个刺客不过是一个工具，处死他倒不如留着，或许能顺藤摸瓜找到主谋。”吕亦答道。“嗯！你们说了这么多道理，朕也无可反驳。好吧！既然你们都认为应当免此人一死，慕容姑娘甚至是拿出了免死令，那朕自当居无戏言，连卿家，赦他不死！”看来团结就是力量！“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声叩首拜谢。“不过，也不能如此轻易地就免除他的罪责！”吕骥说道。所有人一听都愣住看他。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行刺这么大的事情，虽然没有伤及太子分毫，但却让皇后身负重伤，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上官千遇，朕限你在十日之内抓出刺客的幕后主使人。十日时限一到，不论是否查出，都要将此人逐出我国境内！免得夜长梦多，再生事端！”吕骥这个判决，对于一个死囚来说，真的是莫大的恩赐了。“遵旨！”上官千遇抱拳颔首领命。“嗯。都下去吧，鄂太傅留下，朕还有要事与你相商。”于是大家都一起从御书房里退了出来。皇后带着随行的奴婢回了凤宁宫，上官千遇与连尚书一路而去，慕容嫣则和吕亦一道往太子宫走。这几人分了三路，我们先来看看上官千遇和连尚书这一路。二人走至一个拐角处，见前后无人，便停了下来。上官千遇抱拳颔首道：“刚才真是多谢连大人了！”“上官大人不必客气！只是我有一事不太明白，你为何要帮那刺客求情而免除其死罪呢？”连尚书很疑惑。“连大人有所不知，其实这个刺客只是个替罪羊，并非是真正行刺太子与皇后的那个人。这一点皇后心里很清楚，否则，她今日断然不会来为刺客求情。”“哦？上官大人怎知那人不是真正的刺客？”连尚书问道。“下官询问了当时在场的宫婢，都说刺客当时身着的是一件灰色上衣，并非是夜行衣。”“哦，原来如此！那皇后又为何明知真相，还要有意冤枉他人呢？”“此时说与连大人倒也无妨，”说着上官千遇又扫视了一下周围，确定无人后，才压低声音道：“下官是在若心宫的内室抓到此人的。”“啊？！”连尚书一脸惊讶地看着上官千遇，然后便是恍然大悟。宫里皇后与文若姬斗得水火不容，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他转念一想，又疑惑了：“那皇后大可抓住此事不放，为何又要替那人求情呢？”“想必是没有抓到有力的证据，皇后另有打算吧。”上官千遇猜主子的心思猜得很准。“哦~！”连尚书点头，一脸疑云已纷纷散去。“总之今日多谢连大人在皇上面前说的一番话！真是为皇上下决定赦免起了推波助澜之效！”上官千遇再次感谢。“上官大人言重了。我也没想到那人今日会假装痴颠，但却被我一眼识破。我更没有想到的是，为他出此一计的人，居然是那个慕容姑娘。”“唉，幸亏下官昨日去探视他时得知了这些，才及时请连大人帮忙。否则今日皇上要是得知刺客假装疯癫，必定龙颜大怒。那他也就必死无疑了！”上官千遇昨日在慕容嫣走后不久，至天牢探视过轩辕铭殇。慕容嫣这一计倒是没错，只是这轩辕铭殇天生就不是个演戏的料，装疯卖傻这样高难度的戏码，是他的演技远远所达不到的，一眼便能被人看穿。二人语毕后拜别，分头而去。再说这皇后回到了凤宁宫，心里又有些放不下。连尚书说那jian夫疯了，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疯，那放他出来，岂不是也白费了她的心思？但是看慕容嫣当时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甚至连一丝惊讶都没有，看来是假的。但问题是即便jian夫没疯，十日之后也要被驱逐出国境。这样一来，她要将文若姬和jian夫一网打尽，就只有十日的限期！皇后起身慢慢踱步，在屋里来回转了几圈，突然叫道：“萍儿！吩咐御厨房炖点燕窝，本宫要去若心宫走动走动！”看来皇后是不会守株待兔了，时间有限，她决不能浪费这个天赐的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