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客栈的面积还真是大啊,后院居然真的是临着西湖的。我漫不经心地走着,看到远处湖边有个亭子,就朝那个方向走去。想想到亭子里吹吹湖风,看看湖水,我这莫名其妙的心情大概就会好点吧?走近亭子,看到里面已有人了,正要转身离开,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左左吗?你怎么来了?”我盯眼一看,云淡风轻的白衣,温暖如春的眼神,淡淡地的微笑,可不正是“神仙”嘛!“你怎么没去休息?”看他的样子,想必是洗漱过了,换了身衣裳,干净清爽,到是比刚才看到的要精神很多。“睡不着,出来走走!”他笑着看着我,示意我进去,我们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坐下。两人之间有片刻的尴尬,都各自看着湖面,不知道怎么开口。“你好吗?”正当我还在想着该怎么说来打破我俩之间的沉默,“神仙”先开口了。“还好!就这样!你呢?”转头看他。“我也还好!”他薄眉微蹙,并没有舒展,朝我露出一个笑容,有些苦涩。我看着眼前熟悉的“神仙”,只是他脸上的神色却不是我熟悉的,有些莫名的疏远和伤感。“那个……你的事我听柯掌柜说了!都这么久了,你也别再难过了。那个……俗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想我们莫大神医风度翩翩、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还怕遇不上如花美眷嘛!想开点!想开点!”我装做很轻松地说着,还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说……?”“神仙”好象没有听懂我的话。“就是……那个……慕蓉姑娘的事嘛!”我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那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不说,我都要忘记了!”“神仙”看着远方,一点都不象是他说的“忘记”的表情。“一定是那个苏大少爷的错,对不对?这个花心大萝卜!有妇之夫还抢人家未婚妻,真是过份!”我握紧拳头,义愤填膺地站了起来。唉!我怎么说到这事就这么气呢?怎么就这么气?想不通啊!“左左!你误会了,这不关师兄的事!他……”“神仙”拉我坐下,想了一会儿,又接着说,“他跟慕蓉师妹的事,还是让他自己告诉你吧!只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要错怪他了!”“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丢脸啊!丢脸啊!我这么激动干什么?还怕“神仙”看不出我妒妇的样子吗!“谢谢你!我以为这次来杭州,你根本就不愿意见我了呢!上次我不辞而别,还隐瞒了与师兄的关系!你应该很生气吧?”“神仙”盯着我,象是急切地等待我的回答。“是啊!真的很生气。酒楼开张第二天,我还去云雁堂看你了,只是你已经走了!我暗暗骂了你好长一段时间呢!你在京城有没有感到耳根子痒啊?”我笑嘻嘻地盯着“神仙”的耳朵看了一下,又接着说,“还有,知道你是那个“冰块”的师弟,我还气得到淡月居大吃了一顿,真的是化气愤为食量,可把柯掌柜吓着了!”“左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的,只是一开始没有表明身份,后来反而不知道怎么向你开口了!”“神仙”一脸歉意的看着我,似乎听到我的生气还挺高兴。“就是那天在淡月居,我向柯掌柜打听了你的事情,才知道那件事!想想你不说,一定是有你自己的理由的,所以那天我就决定不生气了。还想着等你来杭州,见到你时还象以前一样对你,因为我们是朋友呀!是不是?”我朝着“神仙”笑着说。“你真的不怪我?”“真的不怪你!能再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是啊,真的很高兴,“神仙”可是我在这里交到的第一个给予过我温暖的朋友,比起这个,那些无意的隐瞒又算得了什么呢!“神仙”笑了,慢慢地开口,“我也很高兴再见到你!”“对了!小轩你记得吧!他是你小师叔诶!你说巧不巧?”“小师叔?”“神仙不解的看着我,等着我解释。“他是你师伯慕蓉青和你师傅肖南生的师弟,可不是你的小师叔嘛!”哈哈!说到这桩事情,我最得意了,想想我的小轩弟弟可是莫大神医和苏大少爷的师叔,太神气了!“小轩原来是那个一直跟师公一起住在山上的小师叔啊?那我待会儿可要正式地拜见一下。”“神仙”见我一副捡到宝贝的得意神情,打趣道,“你随便捡个弟弟就是我的师叔,该不会是要我叫你师姑吧?”“那个……师侄如果愿意这么称呼,我也不会推辞的!”我故意粗着嗓子说。刚说完,自己就被自己的声音给吓着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神仙”也一扫刚才神色里的忧伤,开心地跟着我笑起来。微风拂来,湖面上泛起了层层涟漪,荡漾的湖面在霞光的映射下波光粼粼,散发出夺目的光茫。看着“神仙”浏览器上输入-α-р.$①~⑥~κ.&qu;看最新内容-”令人屏息的笑容,我暗暗舒了口气,好象真的又回到以前了,那股隐忍的疏离,随着笑声终于烟消云散了。好长时间我们没有再说话,走到湖边站着,看着湖水,享受眼前怡人的美景。“你应该还有事要问我吧?”半晌,“神仙”又开口道。我看看他,他没有回头,还是盯着湖面,象是在自言自语。“是啊!有问题想问!”我心里最想知道的还是“冰块”奇怪的病情,总感觉在他身上,一定有什么大的秘密,是不被大多数人知晓的,而“神仙”似乎就是知情人之一。“是想问师兄的病吧?”“是的!”我老老实实地回答。“他不是病!是中毒!”他回过头了,看着听了这几个字后变得目瞪口呆的我,又接着说,“中毒时间太久,虽然后来把毒解了,不再有生命危险。但还是有微量的余毒损伤了体内的经络骨格,清除起来非常缓慢。所以隔一段时间会发一次病,这种疼痛已经折磨了师兄整整十四年了。”“他……他怎么中的毒?那以后他一直要承受这种痛苦吗?没办法彻底治好吗?”“神仙”的话让我太震惊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是这么一回事!十四年?那他不是很小开始就受这种疼痛之苦了?“中毒的原因,以后让师兄亲自告诉你吧。这是他心底一个很大的阴影,这么多年来,他都不愿意再提起。至于病情,以前是每月必发,现在是一年发两三次,算是好多了。再过两三年,应该就可以不用受这种苦了。”还要两三年?这么说,“冰块”还得经历好几次这样的痛苦?好可怜的“冰块”噢!想想他那别扭的性格,想必也是病痛折磨所致吧。要不然也不会好好的一个大好青年,搞得自己跟块“冰”似的。想想他这十多年来受的苦,心痛不已,低下头来,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左左!你这是为师兄流的眼泪吗?”“神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近我,轻声问道。忽然他伸手攥住了我的肩膀,扳过我的身体让我面对着他,低头看着我,眉宇间有着化不开的淡淡的忧愁,似乎还有一些复杂难懂的情绪。“你这是为师兄流的眼泪吗?”他一字一句的再次问道,扳着我肩膀的双手紧了紧,攥得我生痛。“我……”看着这样的“神仙”,几乎让我瞥不开眼去,那转瞬即逝的悲伤,象利剑一般,不留余地的扎到我的心里。他这是怎么了?我这是漏掉了什么吗?我直盯着他的眼睛,极力想看出他眼神里那似乎被我遗漏掉的情绪。我们就这样无声地对视着。终于,他放开了我,低着头象受惊似地往后退了几步。待再次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恢复了他惯有的淡雅如水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些失常的情绪都只是我一时的幻觉。“左左!你去看看师兄吧!我先去睡一会儿,晚上还要再给师兄针灸。”他冲我笑笑,转身离开了亭子,往远处走去。我迷惑不解地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底滑过一丝涩涩地滋味,来不及捕捉,又消失怡尽了。我甩甩头,没有再去深究这奇怪的感觉,也出了亭子,向“冰块”所住的小院走去。回到“冰块”的房里,看到他和佑佑两个人搂在一起,象是都睡得正香。看来“神仙”的针灸很起作用,让“冰块”可以安稳地睡着了。我伸手摸摸佑佑细嫩的小脸蛋,又看看旁边“冰块”那相似的面容,再一次被刚才从“神仙”那里听来的事实所震动。我的手不由自主的爬上“冰块”的脸,这是眉毛,这是鼻子,这是嘴……“啊!”“冰块”和佑佑两个人突然睁开眼睛,吓了我一跳,惊叫出声。他们两个得意地相视而笑,然后一起笑咪咪地看着我。“你们……你们是假装睡着,故意吓我的是不是?”我唬着脸,凶巴巴地瞪着**的两个人。真没想到,这“冰块”也会干这么幼稚的事情。“娘!是爹让我这么做的。”小家伙首先开口, “叛变”招出“主谋”。我一把把佑佑抱起来,在他的小屁股上轻拍了两下,佑佑搂着我的脖子“咯咯咯”地笑。我看向“冰块”,他有些腼腆地红了脸。真是奇怪噢,这段时间他好象越来越会红脸了,这样子嘛……还真的蛮可爱的。“你刚刚去哪儿了?”冰块问道。“随便走走,然后遇到‘神仙’……那个……就是雁离!然后就聊了聊!”“聊什么?”“聊……”怎么回事,审犯人啊?我看看“冰块”,突然想到一个人,就有点酸溜溜地说道,“聊你那个慕蓉小师妹呀!”“慕蓉师妹?她有什么好聊的。”“冰块”很平静地说,“真的没什么好聊的吗?虽说我失忆了,可是据我所知,那个慕蓉师妹还是有很多事情可以聊聊的。”我把佑佑放回**,直盯着“冰块”说。“冰块”看了我好一会儿,突然轻笑出声,“我不会娶慕蓉师妹的,我只当她是妹妹。”我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我……我有表现地这么明显吗?怎么“冰块”一下子就猜到我心里纠结的那个问题了。“你爱娶不娶,管我什么事情!”我掩饰地拿起水盆,装做去换水的样子,急急忙忙地逃出房间,背后传来“冰块”愉悦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