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尚云初名人搬来一面大铜镜,众人散去,只留得一人一魂。他将镜子对准“我”,我凑上前,却吓了一跳,我在铜镜中看到探头探脑的我,然而更恐怖的在我身后。一团乌黑的气在“我”腹中翻腾。“莉莎,我知道你在,不要怕,闭上眼睛,一会就好。”尚云初望向铜镜中的我。我阖上眼睛,如入无人之境,我不禁睁开眼睛。整件屋子被黑气笼罩,我的周边却透着层层金光,尚云初已不见踪影。心下大慌。“云初!云初!你在哪?”“我没事,闭上眼睛。”听到他淡然自若的声音,我安下心来。在黑暗的另一头,尚云初席地而坐,嘴中念念有词,渐渐的黑气变淡了。尚云初分心看了眼在金光中的罗莉莎,一口鲜血喷出。暗暗稳稳心绪,继续渡这些怨灵。最后一缕薄烟在他眼前消失后,终于撑不住,垂下脑袋。我等了好一会,睁开眼睛后,房间已经恢复正常,却看见尚云初倒在地上,急忙跑过去。他的脸色蜡黄,唇色苍白,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机,我扶他起来,可是手硬是穿了过去。忍住眼泪,转身去拿水杯,可是,就连水杯我也拿不到手。我不甘心,穿过房屋,站在庭院中,大声的喊,可是来来去去的人没有一个人听得到。绝望紧紧地包裹住我,我跌坐在尚云初身边,眼泪打在青砖上,也是如烟般消失。“云初!你醒来啊!云初!我是莉莎,你听得到吗?”我趴在他耳边不停地呼喊。可是他躺在地上纹丝不动,我掩住面颊,失声痛哭,我真没用,连守护一个人都做不到,谈何爱。渐渐的,我昏睡过去。恍若在梦中,看见那个我在酒吧遇见的人,可是面容仍是看不到,似一团雾。“求求你,救救我身边的人。”我死命抓住眼前这根稻草。“救他?我是来索他命的。”那人向前走来什么?!我挡在尚云初身前。“我不许你带走他!”“别忘了,当初我带你来此地,你还没报答我呢。”我愣神了。“除了这个,我什么都答应你,要不,我的命给你。”我了然一身来此地,也只有命能给他了。“哎!说起你的命,也抵不过七日,如今只剩的六日了,而他,却是仙人之骨,我今日不带他走,总有一日他会死的比今日还惨。”“你的话什么意思?!”我惊呆着看着他。“天机不可泄露,时辰到了,既然人取不得,那我便回了,小姑娘你不要后悔。”那人挥挥衣袖,我忽而被一阵风吹远。“等等!你说清楚。”不等我说完,一切便如烟雾般消失。我也从梦中醒来。“恩...”见云初出声,我赶紧凑上前去。“云初,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恩”他有气无力的答道。我急急的看着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万般心绪全堵在心口上,对于他的苏醒不该说好还是不好。只能眼巴巴的望着他。尚云初撑起身体,半晌没有声音。“让你担心了吧。”一丝苦笑袭上嘴角,自己从来没为她做过什么,这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吧。我拼命的摇头,眼泪却滴滴垂下,打在他的白袍子上,燃起阵阵青烟。“你先担心自己吧,跟我来。”说着尚云初强支起身体,来到罗莉莎的肉身前。“你试着躺在上面,集中意念。”我按他说的躺在上面,微微侧首,看见大铜镜里只有我淡淡的魂影,刚才那团在我腹中盘旋的黑气已经消失殆尽。我集中意念,听得云初在耳旁喃喃耳语。却听不真切。渐渐我身体开始忽冷忽热,浑身犹如置身于炼狱之地,痛苦难当之际我望向尚云初,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抬眸看我疼的呢喃出声,匆匆停了口诀。“怎么会这样?”尚云初心中大惑不解,一般肉身只要念动口诀魂便会附上,只有在魂受了某种牵制,与肉身才不能相融,霓裳,你究竟是何目的?如果是为了司徒,你可能要白费劲了。我看着云初满面愁容,身体也虚弱的没有半点活力,内心愧疚不已。“云初,你上床歇歇吧。”云初顺势躺在“我”身旁,只是一盏茶的功夫便熟睡了。我紧紧贴在尚云初的怀里,也微微有了困意。尚云初凭这片刻恢复了心神,想去外面走走,随轻身离去。我感觉到后,随即跟随他一路向上。司徒叩开霓裳的屋门。“少主这么晚来,有什么要紧事吗?”霓裳披上罩衣,盯着一脸冷漠的司徒。“我来看看我司府最近怠慢了你没。”“少主何出此言?自霓裳进入司府,受的恩惠已可比再生父母,怎么会有怠慢之处?”霓裳思忖司徒的用意,难道他怀疑自己?“很好,和我的朋友作对就是和我作对,既然没人怠慢你就好。”“少主说的极是。”“那尚府的茶又怎么说呢?”司徒拿起放置新茶的青花碗细细把玩。“少主,您是怀疑我了?!”霓裳愤怒的看着眼前人。司徒微微侧首,好笑的撇撇嘴角。“难不成我冤枉你了?”“是!少主说话要拿出证据!我霓裳虽是被人舍弃之人,受少主恩惠至今,但霓裳从不因此而降低尊严,没有做的事万般也不能承认。”霓裳挺直脊背,娇弱的身躯在锦衣里发颤。司徒转眼看着眼前女子,若是演戏那演技也太好了些。轻笑着“霓裳姑娘,我既要办事,自然是人人都要怀疑,如果没有那最好,你早点歇息吧。”拂袖离去,跨过门栏时,司徒阴霾的脸上遮住原先假有的笑意。霓裳扶着桌角缓缓坐下,看来要快点出手了,保不准明早就会没了性命。***************司徒并未走远而是在暗处观察霓裳的动静,他相信这样一来,霓裳肯定会提前行动,只要慢慢等候,狐狸的尾巴就会露出来。